“就你这榆木疙瘩,还想娶媳妇呢,拉倒吧!”
关五郎哼了哼,直挺挺地从地上站起来。
西屋的窗户开着一条缝,露出一张清秀的脸,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关五郎不经意瞄见,黝黑的脸登时红了。
就这样,叶凡莫名其妙多了个徒弟。
关五郎性子虽憨,却着实有几分钻研的劲头,砍树、晒木头,用极其简单的工具削制零件,可谓是废寝忘食。
他不识字,又执着地守着规矩,不肯让其他人看图纸,遇到疑难的地方便跑到韩家岭来请教。
叶凡偶尔忙,就让于三娘教他,一来二去,两个人的接触倒是多了起来。
于婶打眼瞧着,不由地就想得远了些,心内既欣喜,又忧愁。
喜的是关家人丁兴旺、兄弟团结,不失为一门好亲事。忧的是自家是贱籍,于三娘再好,关家也不一定乐意。就算关家愿意,她也觉得不踏实,怕女儿嫁过去受穷。
当娘的遇到儿女之事,总是这般左思右想、瞻前顾后。
***
转眼就过了小半月。
状元红彻底沉淀好了,做出来的清酒比往年多了三成不说,品质更是好上了一大截。
于叔激动得连连称好,转头回到家里,就提着酒去给叶老爹的牌位上香,再出来时脸庞泛红,显然是喝多了。
跟他比起来,叶凡显得十分平静,这酒放在这个时代也许是好的,然而,跟后世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他在脑子里细细计划着,等到金针菇收了一茬,就向系统兑换一批比较先进的设备,到时候黄酒、白酒、葡萄酒轮番卖,让叶家的招牌重新亮起来。
对了,还有药酒。
前两日叶凡把药渣取了出来,即使没有边老先生鉴定,凭着他自己的经验,也能看出来成色不错。
说来也巧,药酒刚一配好,就有顾客找上了门。
还是个熟人。
因着上回愉快的交易,安回这次表现得十分熟络。
“主母用了小郎君制的灵芝酒,旧疾着实好了许多。我家郎君命我送上谢礼,另外,若是方便的话,恳请小郎君再匀些。”
叶凡压抑着心底的惊喜,面上表现得十分大方,“安兄客气了,你来得巧,前几日刚好配了新的,若是夫人用,倒比灵芝酒更合适。”
安回一听,有些犹豫——主子让他求的是灵芝酒,此时叶凡说有“更合适”的,怎么整?
叶凡看出他心内的纠结,顺势说道:“刚好,这批药酒需得送到医馆,让精通药理的大夫品上一品,安兄若是不急,不如同我一道去。”
“就这么定了!”
安回干脆地应下,心内暗自赞道,这叶小郎聪敏缜密,可见流言误人,不可尽信。
招待着安回几人在家用了午饭,叶凡便就着他们的马车,带上三大坛药酒,去了济生堂。
边老大夫在中堂坐诊,得了信儿便亲自迎了出来。
不待叶凡见礼,老先生便率先执起手,笑呵呵地说:“托小友的福,第一批冻疮膏做了出来,成色效用果然好,老夫在此谢过了。”
叶凡忙揖了一礼。
在他身后,安回绷着脸,表情十分严肃——自从踏进济生堂的大门,他就是这副样子。在此之前,叶凡并没有告诉他要来的是济生堂。
边老先生看到他身上的腰牌,同样眯了眯眼。
不过,当着叶凡的面,双方都没表现出来,而是客客气气地见了礼,之后再也没有多余的交流。
彼此都忙,多余的客套悉数省去,边老先生当即请了其他几家医馆的大夫过来,一同品鉴那三坛药酒,算是给足了叶凡面子。
叶凡受宠若惊。
安回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郑重,他没想到叶凡同边家人还有接触,甚至颇受重视——是因为那个“冻疮膏”吗?
安回暗暗地记在了心里。
大夫们经过细致的讨论,得出的结果自然是好的。
由边老先生带头,各家都拿出一个长条形的木牌,“这是凭证,只对这三样药酒有效,若再配出新的,还需重新品鉴。”
叶凡知道,这就相当于“合格证”了。
他再三谢过,各自送上一坛清酒,算作酬谢之礼——幸亏特意多带了几坛,不然还真不够。
大夫们虽不图这个,却也满意他的敬重知礼,纷纷表态,若再配出新酒,还愿意出面作保。
有家名为“百草堂”的药房,原本就售卖药酒,那大夫试探性地问道:“这药酒,不知叶小郎君打算如何卖?若想寄放于医馆或药房,还请考虑一下我百草堂。”
这对叶凡而言无疑是意外之喜。
“小子在此多谢先生,原本还在发愁这酒怎么卖,虽说我家也有酒坊,根基名望却是无法同行医济世的百草堂相提并论……若蒙不弃,贵店能寄卖一二,实乃小子的荣幸,也是这酒的造化。”
叶凡半点都不端着,把那百草堂一通夸,直说得那大夫笑容满面,当即下了一笔大单。
安回看得目瞪口呆。
边老大夫摇头失笑。
——小狐狸,当真是个小狐狸!
***
安回把叶凡送回了韩家岭,言语间更加恭敬。
叶凡不知根底,也没过于在意,依旧像之前一般爽快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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