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着痕迹地向干尸点点头,又恭敬地对傅凛陈述:“有只画皮鬼自称是您的客人,您看?”
傅凛挑了挑眉头,这么快?这才几分钟?
阿止它飞过来的么?
傅凛回答鬼魅:“没错,快带它进来。”
实际上,鬼魅已经将阿止客客气气地请进了大厅,毕竟这位极可能是傅凛的客人,他哪有胆子怠慢。
傅凛和沈壹一起移步至大厅中。
宽敞明亮的大厅中,几个小鬼正在给一个面容阴柔的少年沏茶。
少年乖巧得像个鹌鹑一样,安静地小口喝茶。
透过大厅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院子里,若干沈氏小弟假装闲逛得在窗口处走来走去。
实则反复偷瞄着厅里的客人。
“阿止,好久不见。”傅凛冲少年挥手打了个招呼。
少年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又大又闪,细小的柳眉,粉嫩的唇色。
傅凛又开始迷了。
这是女装大佬,还是男装少女?
“你今天,是男是女?”傅凛忍不住求证。
阿止没理傅凛,它握起傅凛的爪子,眼带雾气地细细审视青年,口中不停地喃喃低语:“还活着,还活着。”
傅凛:“你还记得我吗?我,傅凛。”
最后两个字傅凛特意压了压音调,意在提醒对方,别给他漏了馅儿。
阿止常年做着制造马甲的工作,对此异常熟练,它抹了抹眼角的水气,连连点头:“小凛,你说得哪里话,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
它话说到一半,浑身不自在地抖了抖,敏锐地察觉到一道阴冷的视线,阿止转头望去。
恐怖的干尸咧着嘴恶,狠狠冲它笑了笑。
阿止气定神闲地叉腰,别看它属艺术系,不擅战斗,它怎么说也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鬼修,对于这种刚成尸的新鬼,它丝毫不惧的好……吗?
等等,这什么新尸?
这阴气量不太对吧?
画皮鬼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新尸,半晌后,忽然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这个人是……?
他们画皮鬼认人从不靠面皮,而是靠骨形,分辨美丑,亦是如此。
美人在骨,不在皮。
皮相他们可以画,骨头却无法改变。
如果一个人长了个大脸盘子,即便是阿止,也没法给他画成瓜子脸,同理,如果一个人本身骨骼扁平无起伏,想画出深邃的五官便是难之又难。
小泽天天把它吹成鬼斧神工,其实是周远泽本身骨头长得好,怎么改,怎么画,都易成型。
而眼前此人,骨之美甚至还在周远泽之上。
完美得符合了这个时代人类对美的认知。
但让阿止震惊的不是他的颜值,而是这个人……
他长得好像沈渊。
像极了。
虽然眼前此人的皮相比旁人毁容后更丑,他脸皮上布满了烧伤和大大小小的痘痕,让人压根注意不到、也无法想象出他五官原本的样子。
但根据眉骨的走势,鼻骨的挺度,以及下颌骨的形状来看……
阿止很确定,此人定是那玄学界的毒瘤,众鬼心中最悠远的噩梦,沈渊。
不会错的。
阿止脑子一阵发昏。
玄学界颜值的巅峰,就这样崩塌了?!
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现在的人啊,能不能稍微爱护爱护自己的脸?!
阿止长叹不已,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他是我的鬼仆。”傅凛简要地介绍,打断画皮鬼的悲泣。
“哦……啊?”阿止懵逼,“等等,你说什么?”
阿止震惊。
鬼仆?鬼仆?!鬼仆!
他们家小泽什么时候这么出息了?!
“给他画一个,怎样?”傅凛轻声咳了一下,他心中有点发虚,他很清楚阿止接单基本上取决于对方的脸骨结构。
傅凛没有透过表象看本质的能力,他现在非常担心对方拒单。
毕竟他家鬼仆丑得辣眼睛。
“回头我再给你搞一组沈渊的照片?”傅凛抛以诱惑。
阿止眼皮一跳,颤颤巍地看了看一边的干尸,又迷茫地瞄了眼神态轻松的傅凛。
干尸扬了扬眉,表情诡异。
阿止吸了一口气。
这特么什么节奏。
他们俩在搞什么?
这是什么新式play吗?角色扮演?
阿止脑子里一团浆糊。
它认知中的周远泽,与沈渊那叫一个不共戴天、势不两立。见面就是干架、厮杀、互搞。
怎么可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和平共处?
几年前,阿止第一次问周远泽要沈渊的照片,完全是有一回它无意间扫到周远泽手机相册的一张图。
如火如荼的红枫下,沈渊静默地站立。
火红的落叶与美男的碰撞。
一下子挑起了它收藏与画画的欲·望。
于是,它开口要求共享。
结果,出乎它的意料,周远泽没给它那一张,而是发了整整一组新图给它。
各种角度,各种表情,应有尽有。
后来,它试探性地再求了几回,还限定了不同的主题。
周远泽竟然全都满足了它。
包括睡颜照!
阿止震惊了,它直通宇宙的脑洞分分钟帮它脑补出一系列沈周二人相爱相杀的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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