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_骑鲸南去【完结】(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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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停云不再说话,笑眯眯地看着他。

  严元衡沉吟片刻,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盘我认负。”

  时停云笑:“六比六。总算打平了。”

  他们面对江水,已经你来我往地下了一个下午的盲棋了。

  时停云拿着装酸梅的小瓷罐向他示意,严元衡摆手拒绝。

  在三天前与南疆小股军队的一场交战中,严元衡的左手手背被剑划了一道,伤口不深,但还是惹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左手被麻布整个儿包裹起来,直接缠到了指尖。

  时停云闲来无事,索性拿过他的左手涂鸦。

  这是时停云的老习惯。

  他觉得,若是身上有伤,被白布裹着,总觉单调无趣,看着也闹心,因此酷爱在别人和自己包扎的地方作画。

  不少伤兵营的军士身上,都有他留下的墨宝。

  时停云持着半根木炭笔勾勾画画,严元衡便低头看着他的发顶。

  时停云画了一只大雁,抬头问:“我画得如何?”

  严元衡抬头看着山边归巢的鸟迹:“嗯。还不错。”

  时停云放开了手。

  严元衡上扬着的嘴角落下来了一点儿。

  他问:“怎么不画了?”

  时停云:“天黑了,看不清。”

  严元衡从怀里摸出一截蜡烛。

  时停云:“……你来过夜的啊。”

  严元衡有点脸红,不好说自己想与他在山间观察一夜这等惹人误会的昏话,便装作低头点蜡的样子,镇定道:“我……以防万一。”

  有了细微的光照,时停云把收好的笔又拿了出来。

  严元衡提要求:“再画一只。”

  时停云笑道:“好,末将遵命。”

  很快,严元衡抽回手来,看着手背上的两只大雁,心里很高兴,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了起来。

  素常果然与旁人不同,信笔涂抹都是这样好看。

  夏季白日酷热,夜间寒冷,唯有在将入夜时,气温才舒适些。

  微凉的山风吹到脸上,严元衡看着逐渐变成深黑色的江水,问道:“观察得如何了?”

  时停云仰面躺在地上,手上拿着一条护颈用的黄巾。

  黄巾被直直吹向西南方。

  时停云将黄巾卷起:“不到时候。”

  严元衡吸了一口气。

  时停云似是料到他会说什么,侧过身来,用胳膊垫住一只耳朵,用黄巾把另一只耳朵塞上。

  严元衡果然道:“虽然时伯父赞同你的战策,可我仍是认为,让全部主力渡江作战,太过冒险。”

  他说:“我们造船的消息很难瞒住,如今连附近镇中的人都在问,是否真要有一场大战要打。若是帕沙部早有准备,我们此去,岂非自投罗网……”

  他说了许多自己的担忧,谁想半晌不得回应,目光再一转,时停云已经堵着耳朵睡着了。

  严元衡:“……”

  他低头看着时停云的睡相。

  时停云睡着的时候,不像他白日里那样恣肆,眉头轻轻皱着,像是有心事。睫毛很长,小扇子似的,触感又软……

  在严元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来回拨弄了时停云的睫毛数下。

  ……他被自己的怪异举动吓跑了。

  在远离时停云的地方小小呼了两口气,严元衡又折返回来,将熟睡的青年扶起,轻手轻脚地放上牛背,随后牵着两头吃饱了草的牛,往营盘方向慢慢走去。

  他反反复复地想,我到底是怎么了?

  牛身的颠簸让时停云苏醒了一阵。

  他看着前面一边牵牛一边埋头想心事的人,睡眼惺忪地叫:“……元衡。”

  严元衡转身:“嗯?”

  时停云:“没事儿,叫叫你。”

  严元衡:“……嗯。”

  时停云想起身,严元衡却道:“你不用下来。再睡会儿吧。这个我牵着。”

  是夜。

  严元衡回到帐中,军医为他换药,那微微染血的麻布被拆了下来,堆放在旁。

  军医殷切道:“十三皇子,您的伤口本来就浅,自身底子又好,只要再敷两日的药,连疤都不会留。”

  严元衡点一点头,并不很在意这些。

  军医低头,准备将拆下的旧麻布带走时,却遍寻不着。

  ……哪儿去了?

  莫不是方才没能照顾到,被十三皇子的贴身之人拿去处理了?

  军医一头雾水地走后,严元衡躺在被中,就着烛光,用铰烛芯的剪子,把那画着两只大雁的麻布裁下,贴身存放,又趁着夜色,悄悄把那剪坏了的麻布在帐篷根埋了。

  回到帐中,严元衡重新躺平,仍想不通,为何时停云与时惊鸿会那般笃定,帕沙部的主力已不在归宁之中?

  三日后,风势终于转为正南。

  帕沙坐镇归宁军帐主帐之中,把四下里的烛光点了个通明,看着帐外朝着正北方猎猎飞扬的旗帜,饮了几口茶,尤嫌不足悠远雅致,索性吩咐人取了“喀尔奈”来,一把七十二弦琵琶,弹出铮铮雄音,静待北府军自投罗网。

  果真,子时方过,便有隐隐的喊杀声自苍江上传来。

  ……来了。

  帕沙唇角含笑,镇定抚琴,琴声潾潾,宛若凤凰清歌。

  他的副将负责支应陆上来军,不在身侧,一名幕宾为他添茶,道:“将军弹得一手好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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