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迷蒙,凌慕华听着屏风外那人轻灵灵的笑声,不由得出声问道:“二十亩的地契,缘何如此开心?”
沈凡贼眯眯瞄了眼还在床边候着的湘哥儿:“湘哥儿,你要不回去睡觉吧,我现在没什么大事了,你盯着我不自在。”寻了个理由,沈凡先将湘哥儿支了走,又将八憨(凌辰)九憨(凌宇)挡在了外间,这才抱着刚拿到手的热乎乎的地契,凑到屏风后头。
凌慕华正摊着手,闭目休息,万万没想到沈凡这哥儿会突地闯进来。便是他们已然有夫夫之名,更有过夫夫之实,然就是恩爱非常的夫夫,也不曾有如此大胆开放的哥儿,竟在汉子洗澡时大咧咧地闯进澡堂子。
他还不曾开口,沈凡这开放的哥儿又是一阵小小的惊呼:“哟,哥们儿,你这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啊。”说着,一双从未干过粗活儿的手竟色胆包天,摸到了他胸前那凸起的线条俊美的肌肉上。
一股酥麻的电流自胸膛蹿进心房,又从心房迅速释放到全身。
为防被奸人塞人入府,自来便克制着的身体自动回起那日洞房花烛的美妙感觉。
凌慕华嗓音都有些哑:“放手!”
沈凡乐呵呵一笑:“别啊。”他说着,献宝似的将地契凑到凌慕华面前,为防有人听见,特意凑到这人耳边道:“我给你说,二十亩地,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还真拿去收租子啊,蠢了吧唧的。”
湿热的呼吸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喷洒在了脖颈,到最后,凌慕华已然分不清是水桶里的热气还是沈凡的呼吸,只觉得心中有股难言的感觉。像是带着情绪,又像是完全的本能。
他敷衍道:“随便你,莫要再惹得寨主动用家法便是。”
沈凡“切”了声,把地契仔仔细细收进怀里,竟坏笑着伸手又摸了把。摸完他猛地跳开,嘻嘻哈哈道:“放心吧,哥们儿,洗快点儿,我还等着洗呢。”
说罢,哼着“洗刷刷”,蹦回了床边。
沈凡那句“我还等着洗呢”像是带着魔力,瞬间激起了压抑许久的情绪。若非那人跑得快,凌慕华当真不敢保证自己会如同君子般继续保持沉默。
堂堂大晋王爷,不曾想还有如此压制欲.望的时候。
待凌慕华洗完出来,沈凡已经在床头边上打起了呼呼。
哥儿已经长开,是个秀气的哥儿,却没什么出色的地方。他身于皇家,见过不少知书达理的可人哥儿,也因为帮皇兄做事,见识过大晋第一青楼的头牌哥儿,其风情万种,甩了眼前这哥儿不知道多少公里。
然眼前这人因着睡着而微微张开的红唇,却仿如带着魔力般,有那么一瞬,竟将他的魂儿都吸了过去。
灯火葳蕤,他鬼使神差地探出手,落在半张的红唇上,轻轻碾了两个回合。
忽地一阵轻咳,才逼得他猝然收手。
凌宇单膝跪地,脸上闪过一丝忧虑:“爷,有消息了。”
凌慕华背身而立,视线仍在沈凡身上。
凌宇不曾得到回应,微微抬头,竟见自家爷因着这个土匪寨子的哥儿出了神。
半响,凌慕华方才转过身来:“唤凌辰进来。”
凌辰被凌慕华唤进来守在沈凡床边时,甚是惊讶了一番。
外间,凌慕华借着一盏油灯,锐利的眸子落在不长的纸条上,双手青筋凸成一道道斑驳的沟壑。
“爷,消息是凌九递来的,绝对可信。”
凌九,是二哥身边专司消息传送的暗卫,这消息,自然可靠。
“晋都暂时怕是回不去了。”跳动的火焰将单薄的纸条卷噬殆尽,灰烬直直坠下地,风一卷,一切仿若幻觉过境。
那件事那些人竟然将罪全推到了他身上,父皇下令要捉拿他归案。好在他不曾娶夫郎,二哥替他保住了王府的下人,如今正好趁此机会,有了时间在外面将那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那些人,终有一天要血债血偿!
“爷,夜深了。”凌宇温声提醒道。
凌慕华回过神,抬步走到床边,由着凌辰服侍着脱了外衣,上了床。
沈凡睡觉不老实,偌大的床,这人几个滚打下去,竟占了一大半。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推了人一把,还不曾用力,一只爪子便飞了过来。
“打死!抢我地契,打死!”
凌慕华无奈一笑:“不过二十亩地契,谁要抢你的了,上里面些。”
“打死!抢我地契,打死!”沈凡又重复了一遍。
凌慕华挑眉看去,竟见这人双目紧闭,呼吸沉稳,哪里是醒了,分明是在说梦话。
这哥儿,还真是个守财奴。
他叹了口气,只得小心翼翼将人圈住,挪到里边,这又才翻身躺下。
第22章
这原本应是个平凡的夜,会在沈凡的小呼噜声中度过,再到天明。
然三更天时,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身形鬼魅,宛若游魂,悄无声息贴近。
哨塔上守寨的土匪百无聊赖地举着黑黝黝的爪子,和入冬前最后一批游荡的蚊虫进行着枯燥地你追我赶游戏。
如今的黑水寨是众所周知的洛神山一霸,老妪闻之丧胆,幼童听之啼哭不止。连带着守寨,都成了一种多余的活。
一只蚊子停在哨塔上土匪的脸上,土匪邪笑着,待蚊子吸足了血,猛地一巴掌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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