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吼完,沈凡哆嗦也打完了,转过去便瞄到了自家老爹,登时蹦跶过去,眼睛亮得都快顶上二十一世纪里工地的碘钨灯了。
“老爹,你回来啦,是不是黑衣人都赶走了?”
沈阎罗先将沈凡从头到脚摸了一遍,确定沈凡是个完璧,这才干巴巴的扯开个夸张至极的笑容,还配合着亮出了两排雪亮的大白牙。
“没事宝贝儿,你老爹是谁?就那几个虾米,用不着两口饭的时间。”
沈凡直翻了个白眼:“得了吧,老爹,出啥事了?”信老爹,母猪都能上树。
沈阎罗:“能出啥事儿,水哥儿哩,把我宝贝儿送回屋,凌小子留下来陪我喝两杯。”说着,一双大长、粗腿岔开,重心一降,便包揽了整条木凳。
水哥儿揉着瞌睡恹恹的眼睛,打了个呵切站起来:“凡哥儿,咱们走啵,我都熬不住了。”
沈凡无奈地转了转眼珠子,冲凌慕华使了个眼色,笑眯眯跟着水哥儿出了门。
没走出两米远,又带着水哥儿抄回屋外听墙角。
他这才刚刚站定,沈右挂着一把黑乎乎乱糟糟胡子的大脸就伸了出来,这糙汉子脸上还带着十足的纯真无邪:“小凡儿,你咋地还不回去?”他说着,拿手摸着枯草似的胡子,忽地又恍然大悟起来,干脆背着手也出了门,走到沈凡面前,大手一拎,就将沈凡给抛到了背上。
近二十岁的哥儿,身量再小也有个头,沈右却如同抛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娃娃似的,沈凡差点没一屁股坐到沈右脖子上。
落上沈右背上,沈凡便给自己来了个空中小旋转,愣是让自己趴在了沈右背上。
“二爹,你稳着点哈。”沈凡呼了口气,拍了拍小胸脯。
沈右哈哈一笑,竟是迎着寒风飞驰起来。
屋内,凌慕华看得叹息摇头,转回视线时,却见沈阎罗面色沉如石墨。
他心跟着就是一跳:“寨主,可是出事了?”
沈阎罗抬手端了杯凉茶,一饮而尽,而后“啪”的一声将茶杯按在桌上。
那茶杯跟桌子顷刻间化做粉碎。
屋外的土匪们探着脖子瞄了眼,默默又将脖子缩了回去。
“黑水寨,怕是安宁不下来了。”他沉声说道。
凌慕华的视线落在茶杯桌子的残骸上:“事到如今,我再说其他寨主怕反而看不起我,不过本王倒是有句真心话想同沈老爹说。”
沈阎罗抬头,目光凌冽。
凌慕华对视而上,眸色不改。
“什么话?”沈阎罗问。
凌慕华道:“抛却其他,本王该叫沈老爹一声岳父大人。”
“好!”沈阎罗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如炬的目光里带着满足之意:“小子,冲你这句话,老子这回就干上一场,不过沈阎罗这里也有句话要送与轩王。”
凌慕华站起身,目光泰然:“您请说。”
他这一声尊称,沈阎罗便点头又添了几分满意之色。
沈阎罗:“沈某不才,混了个阎罗的称号,小子只需记住,他日若有所负,便是到那阎罗殿,也得受上沈阎罗十八层地狱之苦!”
凌慕华掀开衣摆,竟是当着沈阎罗的面单膝跪了下来。
沈阎罗被他这一行为弄得猝不及防,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凌慕华跟着一字一句,字字珠玑:“本王生于皇家,见惯尔虞我诈,深知空头承诺的无性,只望今日沈阎罗能记得轩王这三个响头便是。”说着,当真一头一头磕了下去。
沈阎罗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待凌慕华磕完头,忙将人扶起来,一双大手重重拍在凌慕华肩膀上,脸上的喜悦怎么都掩饰不住:“好小子,那狗皇帝竟能养出你这般儿子来,想来还是老子运气好,竟得了这么好个哥婿,哈哈哈哈哈!”
沈阎罗这爽朗的笑容直震得屋外树梢上的雪都抖落了一地。
两人这边态度表明,那边花儿哥么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着往沈阎罗这边赶。
他后面还跟着小石头,小石头手里的捏着一条粗布帕子,帕子中,正是那只早已丧气的麻雀。
只是此刻,这麻雀已经变得犹如黑炭,一捏,又坚硬非常。
“花儿么么,你慢些啊,俺跟不上啦。”小石头一手托着麻雀,一手还得护着踩着一双穿反不说,还来不及将脚丫子全塞进去的鞋子的花儿么么。
花儿哥么面色凝重,虽无轻功,他脚步却如飞般快。
正走着,花儿哥么忽地停下来,同来不及刹车的小石头撞了个对门。
小石头“哎哟”一声,手上两个跳跃动作,险险将手上的麻雀儿护了住。
花儿哥么一把揪住小石头胸前的衣领,小石头瞳孔皱缩,直用上轻功往后退了七八米远。
“花……花儿么么,俺……俺还小哩。”
花儿哥么一口唾沫星子吐出去:“我呸,还不滚过来用轻功带阿么上大当家哪儿去,小小哥儿不学好,天天混在汉子堆里熏得一身到尾都是腐朽味儿。”
两人匆匆赶到时,沈阎罗便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花儿哥么话不多说,直接抛下第一枚重磅□□:“大当家,赶紧通知兄弟们撤离!”
沈阎罗走过去就将花儿哥么接到屋里,花儿哥么一把推了过去,顾不得暖身子,转身便让小石头将麻雀儿摆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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