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整个黑水寨如何忙碌，沈凡却喜滋滋地研究起了自己的防毒面具。
说是面具，倒不如说是一个加了过滤层的口罩。
他先拿剪刀照着口罩的样子做了个简易的口罩，让凌慕华帮着牵布，吭哧吭哧剪出了形状，又才照着口罩的形状弄了几个沙包出来。
得亏他穿过来这身子是个哥儿，虽然沈阎罗乃至整个黑水寨的人都不曾那般强制要求过他要学习些哥儿的东西，这女工花儿么么倒是拿笑笑散逼他做了两回。
凌慕华瞧着沈凡那针线脚，还特意偷偷摸摸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线路扯开瞄了一眼，对比之下，总算明白过来，同是哥儿，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沈凡把沙包做好后，便招呼着凌慕华上厨房摸炭摸柴灰。
他何时做过这些？即便在外面跑过几年，不同于那些深居宫中的王侯将相，也不可能上过厨房。
凌慕华低头看着沈凡递过来的针脚蹩足的方形沙包，一时间竟是有些忧愁。
“什么是炭，什么是柴灰？”
沈凡正缝着下一个沙包，针猛地一扎，全进了肉。
“炭不知道？”他一脸复杂地看向凌慕华，嘴角撅满满的嫌弃。
凌慕华抬手抵在嘴边，尴尬一咳：“不曾见过。”
一根带着红艳艳血渍的大拇指被沈凡竖起来：“兄弟，佩服！”他娘的，土豪的世界，他不懂！
凌慕华却两步跨上去，将沈凡扎出血的爪子举起来看了眼，下一秒竟送到了自己嘴里。
湿热的触感直将沈凡的魂儿都给勾了去。
凌慕华同样惊讶于自己的动作，带着血腥味道的小指头就搁在自己嘴里，然而他竟然没有半分恶心之感。
过了好长时间，久到沈凡差点以为自己这手指头会被凌慕华这丫的当作鸡爪子啃掉时，凌慕华才触电般往后退去，闪身没了影，只余下空中一声“我去厨房”。
声音短而急，像是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般。
沈凡瞅着停在半空中的爪子，身子一抖就是两个摆子，亮闪闪的眼珠子左右一晃，确认没人，赶紧将爪子收了回来，继续假正经缝沙包。
凌慕华这一飞身却直接飞过了厨房，待清醒过来，方才反身回到厨房里，找沈凡所说的炭和柴灰。
厨房里食材倒是多，平日里看守的人却不在，想来已经被沈阎罗召集了过去。
凌慕华稍微动了动脑子，便找到了柴灰，却怎么都没搞明白沈凡说的炭是什么，第一趟折腾回去，就带了一衣摆的灰。
沈凡手法越加熟练，已经缝了好几个口罩模子出来。
“炭不曾找到，你看看是不是可以将就。”凌慕华将用割下来的衣摆包裹着的柴灰递到沈凡面前。
“你知道什么是炭了？”沈凡抬眼有些复杂地问道。
凌慕华这厢淡定地摇了头。
沈凡一面将柴灰塞回凌慕华手里，顺手抓起缝好的口罩模子，颠脚走在前头，挺胸抬头往厨房去。
土豪的世界看来总是不完美的……
厨房里的炭并不多，因着正是冬日里，每回的柴火来不及闭成炭便被取暖了，早一批夏日里存的炭早就烧完了。
沈凡在锅里灰里捣鼓了一阵子，才找出一些。最后干脆发了火烧了大柴，让凌慕华看着，他一边将炭磨成碎粒往沙包里塞，塞完一个还得将口缝上不说，还得看着公子哥儿凌慕华烧炭。
没一会儿沈凡就弄了四五个出来，将沙包打了路子后缝在口罩上，口罩里面有四层布，戴着虽然有些味道，但不至于会将炭粒和灰吸进鼻子里。
灰烬是放在最外层的，那玩意儿要比炭粒细多了，容易被吸入鼻子。
弄完这些，竟然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
凌慕华一直数着时间，沈阎罗那边虽然一直没有动静，但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周围的高手越来越多，应该是沈阎罗派过来保护沈凡的人。
第四个简易口罩做完以后，沈凡才看到案台上还摆着发面用的酵母。
他只记得小时候家里和面蒸馒头蒸包子时，都会在面里面加上一些碱，隐约记得碱也是水净化的一道过滤程序，便张罗着凌慕华将酵母也给碾碎了，又在口罩上面缝了层。
“完事了！”沈凡拎着四个丑而厚实的口罩伸腰站起来。
凌慕华却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同沈凡戏弄玩耍。
“好了便成，先回屋。”
沈凡甩了个白眼过去：“不成，我得去看看老爹睡着了没有，得给他看看沈氏防毒面具，哈哈！”
凌慕华正有将沈凡带去沈阎罗那边的意思，沈凡话音刚落，便被人拦腰抱起。
他“嗷”地一声，被这猝不及防的腾空唬了一跳，口上却道：“我的面罩，面罩没带！”沈凡两个爪子得劲儿地往罩子方向伸，眼珠子鼓得老大，腰却已经被凌慕华带了老远，活像个迎风而上的洋娃娃。
凌慕华头都没回，只隔空打了个眼神，便有一道黑影自暗处一闪而过，定睛一看时，原本还在桌面上的口罩已经没了踪影。
“我靠！”沈凡直接给爆了粗口。
凌慕华将沈凡带到沈阎罗处时，黑水寨的各项负责人几乎全在这里。
除却被沈阎罗派出打探的沈左。
沈凡直接被这阵仗弄蒙了。
“老爹！”他快步走过去，满屋子的人神情严肃，其压迫性不亚于逼供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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