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种时候,资历最浅,刚刚爬到门槛,第一次参与盛会的新人会担当这种角色,商人油滑,走到这位置的都懂眼色,不会真正起火,笑呵呵由着大家笑话,并顺竿爬混个眼熟,反正来年……有的是机会报复。
但是今天不一样,所有新人都得救了。
因为有谢庭月。
小门小户的庶子,嫁人冲喜,给个快死的人做了男妻,还大摇大摆赖着戚文海进来了!
你要在外边做个小买卖,赚点脂粉钱,大家都不挑剔,在场的人都不承认那是做生意,可你敢来这个场子,就不一样了。
庶子,冲喜,男妻,没见识,没成绩,丈夫还快死了,谢庭月身上贴的每一个标签都极富冲击力,不盯着你盯着谁?你哪儿来的胆子走进这里,瞧不起谁呢!
“哟,这位来了,快瞧快瞧,是个有本事的,把楚家大少都收了呢!”
“呵,怕是被楚家大少给收拾服了吧,这高门大户的口味——咱们就是不懂。”
“我也是不懂了,你说这男人……走旱道好玩么?”
“人家不是一般的男人,当然好玩,得趣儿着呢,你不懂!”
“那位的身体同咱们不一样,玩不了正经的,就得玩点儿不正经的嘛!”
“可是身体不行,那物好使么?玩不怎么办?”
“玩不了,也有玩不了的玩法啊——”
……
男人长舌起来与妇人不遑多让,挤眉弄眼意味深长,勾嘴笑的声音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尖锐又放肆,就好像亲眼看到人家在房里干了什么事似的。
戚文海气的够呛,撸起袖子就要过去骂人,被谢庭月拉住了。
“他们骂你呢!”戚文海瞪谢庭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谢庭月微笑,云淡风轻:“那是他们不了解我。”
戚文海想也是,谁有他这么聪明睿智,善于发现先机,认识了这尊佛!谢庭月就是个宝藏,不亲眼见识下,你都不知道这天下多宽广!
瞬间戚文海脸色就变了回来,眼梢斜飞,肚子里打主意:“咱们——搞他们一回?”
“今天赢了,就是最有力的打脸。”
谢庭月笑的眼稍眯眯,像只狡黠的猫儿:“阴人很爽,但相比偷偷快乐,别人都不知道,我还是更喜欢当面打脸,让他们悔青肠子,讨好补救无门,看不惯又干不掉我。”
戚文海当即哈哈大笑:“没错,这样更爽!”
那边人群听不到二人对话,嘲笑仍然在继续,这次层次升华了,不再只长舌别人房里的事,说起了生意。
“马上过年,大家都在想方设法抛售东西,清空库房,偏他把所有东西捂在手里,布料店都不卖布了,这不是傻是什么?蠢货天生啊!”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人家是男妻,想法和咱们不一样,没准是想生小的呢!”
“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生小的,是布料有那功能,还是他有那构造?”
“你还别不服气,人家连男人都敢嫁,后宅中馈都敢接,没准真就能生呢哈哈哈!”
“就这样的傻子,我一手指头能摁死十个,要是他家东西都能卖出去,我光屁股游街!”
“光屁股游街,这话可是你说的——”戚文海脸阴阴的走过去,站在说最后一句话的人前,“咱们今天不如就打了这个赌,如何?”
那人看到戚文海愣了一下,再看站在他背后的谢庭月,腰立刻又挺起来了。
戚文海有本事,他服气,但架不住交朋友眼光不行啊!这个庶子的东西,绝对卖不出去!
“好,老子就跟你赌了!”
这边人聚得太多,太热闹,没有人注意到庑廊边多了两个人,而且脸色十分不好。
秦平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主子……要和夫人打招呼么?”
楚暮冷笑,脸色很黑,非常黑:“打招呼,让他受更多嘲笑么?”
秦平在心里扇自己耳光,叫你多嘴!叫你不会说话!
高个长随站在风口为主子挡着风,主子不说话,他也不敢随便开口说走。
……
“哟,这么热闹,还打赌呢?”禾元奇来了,一边笑,一边拱手和大家打招呼,走进人群中间。
禾元奇算是京城商圈的奇葩,一是抱大腿崛起的速度,二是和戚家的仇,他与人结仇的本事和同人交好的本事不相上下,认识的人很多,一路走过来,一路有人回应。
但跟戚文海,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真是没想到,你也会来——怎么,妹妹嫁出去了么,这么有闲心?”还一上来就怼。
戚文海眯眼,不甘示弱:“舍妹温淑秀雅,如珠如宝,哪里肯早早嫁出与人,自然要多留几年,倒是你——如此大剌剌出来,把娇美妻妾放在家里,放心么?”
这一波互相伤害,隐意良多。
谢庭月几乎立刻察觉到,两家的仇,大约和戚文海的妹妹有关,而禾元奇的妻妾,应该是出过什么事,他头上颜色不对。
不过这禾元奇长得真是丑,个子矮,人又胖,小眼睛,平还配了方脸大嘴,那嘴唇厚的,切下来都够炒两盘菜了。
禾元奇注意到戚文海身后的谢庭月,眯眼哟了一声:“今儿个稀奇,知道带帮手了?长得还算好看,打算怎么办招待,给人沏茶倒水,还是摸手关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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