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无奈摊手,眼睛里满满都是他。
谢庭月感觉楚暮今天的笑容特别不一样,好像特别开心, 特别愉悦, 甚至有些……招蜂引蝶, 很有魅力。
是谁取悦到他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念头转到这里,想起谢茹,谢庭月就头大。
趁着那边两个人在聊天, 他凑近楚暮, 压低声音问:“我继妹谢茹方才过来找你了?举止可有什么不妥?”
他知道楚暮聪明, 过来见谢茹不在, 已经放了一半心, 神色也没有很紧张。
楚暮笑意收敛,同样凑过来,低声道:“是有些不妥……”
谢庭月就担心了,对方声音低得近乎听不到,他着急,干脆再凑近些,二人肩挨着肩,发丝滑下来,缠绵在一处。
当事人没感觉,外人看来……就很暧昧了。
路离一双笑眼都瞪圆了。
这这这——是要输的节奏!二人真的好像感情很好!
楚暮知道他在看,故意声音再压低,唤谢庭月:“你过来些。”
谢庭月神情更凝重了,不能叫人听见,谢茹是惹出了什么大事!
楚暮几乎是在谢庭月耳边吹气:“她似乎盯上了一个人……不是我,是路离。”
没什么事不能让谢庭月知道,有准备才能更准确的提防,楚暮很坦然。
谢庭月就生气了。
在他主办的梅宴上,继妹来搞这种事情,真觉得他好欺负?
他气的很,脸不知不觉有点鼓,眼睛眯着,像只炸毛的猫……
让人很想摸。
楚暮想了,也这么做了,手放上谢庭月的头轻轻揉了揉,眼里都是温柔:“放心,我已让秦平派人去看着了,有事会第一时间回禀。”
很多时候,吃醋的重要表现就是生气,妻子生气,丈夫可不得哄?谢庭月表情太合适,楚暮又刻意引导,路离误会再正常不过。
尤其最后这一下,离这么近揉头,下一刻是不是就要亲上去了?
感觉自己在这里很多余啊!
路离一脸难以置信。
偏这个时候谢庭月还凶巴巴的朝楚暮提要求:“不准你再见她!”
楚暮知道谢庭月是担心谢茹作妖,担心他的身体,并没有别的意思,但路离不知道啊……
他斜挑了眉,笑看路离,眸底情绪丰富,得意良多:怎么样?
路离面无表情解下腰间玉佩,气呼呼的往楚暮面前一放:“好吧,归你了!”
谢庭月:??
一头雾水。
驸马倒是很上道,立刻参破:“刚刚打赌了?”
虽然大家都认识,但路离和楚暮的关系更好,开玩笑可以没有分寸,方淮就不一样了,路离笑眼眯眯,打了个哈哈:“嗯打了个小赌,我输了,丢人的很,实在不好意思说——”
方淮是专注各种民间话本的人,这种故事气氛,哪能没点感觉?当即看向谢庭月与楚暮,笑容满是深意。
路离立刻收拾情绪,就刚刚听到的事,问谢庭月:“这两位师爷的处理办法,应该不适用人太多的时候?”
他其实对这种观点也很感兴趣,感觉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如果不是之前打的那个赌,他早就拉着谢庭月聊了。
谢庭月点了点头:“几人小团体适用,人多了,分歧更多,成本太大,再这样做就不划算了。”
《大国经济》核心理论考虑的永远是用最低的成本,做出更好的效果。
路离脑子里从头到尾转了下这件事,隐约有个想法,一时没有抓住,遵从本心感觉,说起最近在判的一桩案子:“普通居民巷,大家家境都差不多,东边邻居家翻新,不小心把围墙打坏了,一墙青砖砸坏了西边邻居家的墙不说,还把墙边池塘里养的金鱼砸死了,关键那条金鱼是珍品,外面价格奇高,一鱼难求,西边邻居要东边邻居全额赔偿,东边邻居赔不起,干脆就赖……这个案子,你可有什么看法?”
谢庭月沉吟片刻道:“在我看来,西边邻居要求东边邻居全额赔偿,是不合理的。”
“哦?”方淮兴致又来了,眼底闪着光,“来说说说说!”
谢庭月微笑:“如果是只墙坏了,东边邻居肯定要负责全部赔偿,这点无可抵赖,关键是这条鱼。大家差不多的家境,别人不知道西边邻居买了一条这么贵的鱼,只有西边邻居自己知道,那他就有对这条鱼进行妥善保护的责任……”
《大国经济》里有个汉德公式,谢庭月也不知道为什么起这么怪的名字,主要思想就是:谁避免意外的成本越低,谁责任越大。
西边邻居买了条这么昂贵的鱼,面临的意外情况不仅仅有可能邻居修墙砸了它,还有突发的恶劣天气鱼受不了,自家小孩子跑到水塘边玩可能发生的一系列意外,甚至有人来偷……
他有责任做一系列的保护措施。
这桩意外里,东边邻居有责任,肯定要赔偿,但照价赔偿全部,不合理。
“妙啊!”方淮抚掌,“很有道理,非常能说服人!”
路离也目光微闪,不得了,楚暮这夫人是个宝藏啊!
那厮怎么运气这么好,娶来这么厉害的夫人!
念头流转间,视线不自觉滑向楚暮,那厮正微笑以对,满面骄傲,与有荣焉。
路离:……
又不是你的本事,骄傲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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