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侍从忙前忙后,递水拍背训练有素,好像经历过千百回这样的场景,忙而不乱。
好在过了一会儿这咳嗽算是止住了,他看了看手里的帕子,没有像影视剧里咳出血来,嗯,可能就是普通的咳嗽。
“太子,药该喝了。”侍从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汁。
又喝,他在心底叹口气,这病到底什么时候能好?不对,他什么时候病了?
一口起干了那苦涩的药汁子,也该去上朝了。
被侍从伺候着穿上大太子朝服,手里拿上自己的笏,轻车熟路的就往外走。
“到时辰就叫小四起,别误了功课。”他走到门口又交代一声。
“是。”
抬头望了望还黑漆漆的天,宋时雨压下冲口欲出的咳嗽,闷闷的憋着真的很困难,好在还能忍。
路又像是走了千百回,都不用去注意脚下有什么,他就是知道哪里该抬脚,哪里该转弯,哪里有影壁隔墙,哪里有青苔湿滑,比在上禹城还要熟悉。
哦,对啊,他是生在上禹城的宋时雨,什么时候成了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国家的太子?古怪,真古怪。
他还没想出来个所以然,正殿到了。
这个上早朝的大殿远没有电视剧里的辉煌广大,甚至有点寒酸,柱子上的金龙都掉了漆,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修理过了。
这是个什么国啊,怎么这么穷?
“太子,你以为呢?”他正想着,突然被坐在龙椅上的老头儿点名了。
他抬头看着坐在高台上的皇上,这个老头儿其实也不老,应该只有四十几岁,可是却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样子,好像是被这若大的江山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感觉一阵苍凉,他的父皇怎么一下子老成这样了。
不对,他爸爸不是宋长河吗?什么时候变成这个皇帝了?
“太子?”旁边的人轻声提醒。
他回过神来,突然想,是刚才在议论什么话题?
“儿臣想再听听诸位大人的意见。”他打了个太极。
“那诸位就再说说吧。”老皇帝似乎对这个太子很纵容,就是看出他走神了都没吭声,反而替他遮掩一二。
“南梁来势汹汹大兵压境,我国兵力不足,又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乱,老臣还是认为需和谈。”
“臣不同意!”一个年轻些的将领站出来,“我大陈已经退让多步,他后梁日日紧逼,如何和谈?割让城镇还是和亲公主?我大陈难到无人了吗?”
“打仗!你们就知道打仗!这两年我们人口已经少了十分之一,国库空虚钱粮不足,哪什么打!”
双方各执一词,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说得挺有道理,眼看就要打起了。
宋时雨突然问:“后梁以什么名义攻打我们?出师总要有名才是。”
“他说我们偷袭了他们的边城,鬼都知道是瞎扯,我们大陈吃饱了撑得去偷袭他们。”
“敌方多少军队?”
“号称二十万大军,实打实能有五万就顶天了。”
“我们能出多少?”
“三万,不,四万。”
“敌方国力如何?”
“兵强马壮,大国大地。”
“我们跟他们比,谁厉害?”
“自然是……”他们突然说不下去了。
“哦。”宋时雨突然又不说话了。
“太子,你说我们如何是好?”皇帝又问。
还能怎么样?明明白白的什么都不如人,只能,“和谈吧。”
“太子!”大臣们一惊,忍不住呼出了声。
“怎么能和谈!他们要金银要土地要人口,我们就这么白白拱手让人?以后我们大陈还如何在诸国行事?还不得谁见了都咬一口?”
“那拼光了国力,拼完了人口,我们还能剩下什么?”宋时雨疾言厉色的看这他们,眼角眉梢都是往日没有的悲悯和锋利。
皇帝似乎很意外他的话,半眯的眼都睁大了,“太子以前不是主张打过去?今天怎么改主意了?”
“是看清形势,不做无所谓的牺牲。”
皇帝似乎也有意和谈,但是武将与年轻的官员群情激愤,他不得不找这么个出头鸟,太子今天就很好的引走了战火。
“那就和谈,谁自荐前往?”皇帝拍板。
“老臣愿去。”一力主张和谈的老大人颤颤巍巍的的站出来。
“我去。”宋时雨冷静的说。
“不可!一国东宫太子怎能涉险?”大臣们又阻止,他们不知道今天的太子这是怎么了,不按牌理出牌太难搞!
“父皇在,太子可以是我,也可以是旁人。”他直接说。
“太子!”皇帝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带着责备的喊出。
“父皇,儿子自请前去。”他一撩衣袍跪在殿上,单薄的背脊直挺挺的立着,好像告诉所有人,我就算是跪在也高贵无比。
高高在上的皇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吐出一个子,“准!”
他就知道是这样。
宋时雨想道,不对,他为什么会知道?他感觉自己脑子里现在有两个声音,一个是说终于来了,一个说这都是什么鬼。
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回到寝殿去叫小四起床。
这家伙果然还在赖床。以后他不在了,谁来庇护于他?他很奇怪的想,我为什么要不在?这又不是我的国我干什么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一方面又忍不住忧国忧民,想为百姓为亲人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奇怪的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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