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没有,干嘛也收了我的钱。”宋老二感觉自己更冤枉。
“你还委屈上了,你看看哪家孩子干自己干这么大的事?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一千块钱,谁家出了这事都能把小子往死里揍,你还冤?”
“还有你,挣点儿钱就跟狐朋狗友瞎显摆,还带人去国营饭店吃饭,你还敢喝酒,当我们啥都不知道呢?”
宋时风立马装死。
“这不是你让我自己挣钱自己花,这会儿又说不行,理都在你们身上。”小三同志可不装死,话还多着呢,“从古到今都没有因为孩子上进挨揍的,我是头一个。”
“你还上进,这跟上进有屁关系!”刘二花隔着帘子嘲弄。
“妈,这是男人之间的谈话,你不要插嘴。”宋小三嚷嚷道。
“对,男人的谈话。”宋小四蹭到小三身边,就要往他怀里钻,小三赶紧拦住:“自己坐,自己坐。”
小四就挨着他坐下,要参加这场男人的谈话。
“宋时雨,我是说过你们自己挣钱自己花,可这大笔的花销你是不该给我们报备一声?就拿你这次买房来说,那前主儿名声都臭大街了,换过去这就是流氓罪要蹲班房,这房子你也敢买?”
“人不好跟房子有什么关系?再说钱也不……算了,我没报备是我考虑不周到。”
“人不好那一片都受牵连,现在一提起榆钱巷尾,都没人叫榆钱巷尾了,直接叫搞破鞋那儿,你说这房子怎么买?”说到这儿宋长河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人多要脸要名声,但凡出点不好的能传得全城都知道,别说房子没人要,就是邻居都受他牵连,搞破鞋胡同,什么好话。也不知道是谁哄他家孩子买这么个破地方,要他知道了非得好好给他点好看。
“这些没用的过段时间就没了,等我书法班一开,那儿就叫书法巷尾了,名声再好听没有。”宋时雨觉得那都不是事儿。
“也就是你开书法班,要是结婚呢?那名头还能听吗?”
“我又不结婚。”
“这是结不结婚的问题吗?花钱要有计划,有目的,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就说你买这么个院子,你得教多少人多长时间才能挣回来你算过没有?”
“额……”他还真没想过。
宋长河可给他算了一笔账,“就打你现在有十五个人,每个人每月收三块,一般学三个月也差不多了,自己回家练就行了,没人成年成年的跟你学毛笔字吧?这批人学完了,后面从哪儿找学生?就算有那么三个五个的,你又是买房子又是置办桌椅还得出电费,你下这么大本钱什么时候能收回来?”
怎么有种遥遥无期的感觉?宋时雨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这么说:“我们还可以搬到那住啊,你看现在家里挤巴得,到时我们就能一个人一间屋子,还有宽敞的灶房,我妈做饭都不用挤楼道了。”他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整个人还美滋滋起来。
“我可不去住那搞破鞋的地儿,丢人。”刘二花隔着帘子说。
“到时候就是书法文化界啦,妈,那可是透着书香气呢。”
“就哄你妈我吧。”
宋长河敲敲桌子:“这不是住不住的问题,宋小三,自己反省反省。”
宋小三没再吭声。
“宋时风,你呢,肉好吃吗?”他接着问老二。
“好吃。”谁也不能说肉难吃。
“酒好喝吗?”
宋时风摇头,“不好喝。”
“你请朋友上饭店吃了几次?”
“两次……三次……”
“你朋友又请过你几次?”
“他们没钱。”
“没钱可以不请国营饭店,包子馒头总请得起,有吗?”
“……没有,他们家困难……”
“行,他们困难,那总可以办你干活卖货吧,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帮个吗?”
“他们家活儿多……”
“活儿多?我怎么总看见他们满大街的转悠,难道我眼花了?”
“额……”
“你看看你的朋友在干什么?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吃你的喝你的却从不想着回报,再看看你弟弟的朋友,人家顾卫峰在干什么?宋时风,你弟弟还知道花钱置产,起码人家干了正经事,你呢?你不觉得哪儿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我就是挣得少,挣多了也置办个大院子,还有我朋友,要不是他们说卖他货的人够了,我朋友也自己挣钱了。”
“你挣得还少?我第一笔钱528毛,你怎么也比这多,怎么不见你钱生钱?”宋时雨翻白眼,“我的货爱卖给谁卖给谁,就你那几个朋友,我看不上。”
“你凭什么看不上我朋友!”
“就凭他们马上就不是你朋友了。”宋长河冷笑。
“不可能。”
呵呵。
宋小四板板正正的坐在凳子上,等他训话,可等了半天发现要散会?
“爸爸,我,我。”他举着手大喊。
“对还有你,咱全楼的橡皮泥你都包了是吗?”宋长河看着他说:“以后谁也不给你买,我看你再拿什么送。”这孩子完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可得劲儿造。
“我跟朋友一起玩儿啊,不是爸爸说的?”
“那也没让你承诺每个人发一盒,你当那是泥巴,不花钱要多少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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