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峰一看宋时雨的样子就知道他不想再接着刚才的话题,接过话转而天南地北一顿侃,两人那是旗鼓相当,把徐达又给惊的不轻。
“不行不行,我老了老了,你们一个写得一手好字,一个见识广博,了不得,了不得,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
顾卫峰笑笑,默认了。他就是不喜欢这个男人一副老大哥过来人的模样,他家小三不用他教怎么办事做人。
最后走的时候徐达还送给送小三一个民国的天鹅笔洗,说是不值什么钱但还算有趣,怎么着也不能白要他的东西。
这些都是小节,两个又在京城好好玩儿了几天,逛了故宫长城,看了升旗仪式,当然也吃了不少好吃的。可最出名的什么豆汁儿两个人都喝不惯,没弄明白皇城根儿的人怎么就爱喝这个。
俩人在外面玩儿得乐不思蜀,家里可都盼得不行了。他家小三出名了!现在但凡认字看报的,就是不知道市长是谁,绝对知道他们小三是谁!
名人,大名人,跟原来小名人可不一样。
一幅字卖了八千块,诶呦喂,那真是羡慕都羡慕不过来了呀。
就宋家这些个人有一个算一个,一出门必然昂首挺胸接受大家的礼赞,就是谦虚如宋长河都谦虚不起来啦。
然后他们再一想他们两个小孩子拿着八千块的巨款在外面晃荡,诶呦喂,这一家子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里了。为钱是一方面,更怕他俩出事啊,万一有那么个歹人可怎么办?
所以他们真是又自豪有担心,这个心那,就没安生一会儿。
宋小三两个可不知道家里的担心,两人只等着玩儿够了这才买了一堆纪念品,大包小包的打道回府。
两人回家后怎么热闹就不多说了,反正开学后该上课的上课该做买卖的做买卖,没啥变化。自从分了文理班,小三算是不用再花大量时间补课了,除了数学需要不时的补一补,其他完全可以吊打一片。
一闲了宋小三就浑身不得劲儿,所以,他的书法班又正常开课啦。不过,这时候找宋时雨学字的人更多了,他家要是有门槛,门槛都得给踩烂啦,排着队的想拜入他的门下。可惜他永远只收二十个学生,这二十个却是说什么也不挪窝儿,也不知道那些人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有机会。
笑话,一幅字八千啊,跟宋老师学字不求能跟老师一样,就是一幅字买八百八十都行啊,傻子才给别人让地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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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雨以为顾卫峰的事情早已经算是完美的解决了,分家另过就是独门独户,跟那养父养母再没了半分瓜葛。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大家也确实高高兴兴的过了一段快活日子。
可明显的,他低估了那对夫妇的无赖程度。说起这家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因为顾卫峰的事在村子里没少受奚落嘲笑,不少人笑话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白闹腾一场不说,还带累他们挨一顿骂。
当然,得了的好处就不说了,那是他们一顿骂换来的。
天天被人白眼挤兑的滋味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事,从来就只占便宜不肯吃亏的一家人怎么可能吃得下这顿亏!跟嘲笑他们最厉害的干了一架后,下了个天大就决定,离开,我们也去城里混生活!
这生活怎么混?要是有志气的给人打短工,捡破烂,怎么着也能过活,可这家人办的事绝对是让你想不到。
他们竟然拖着三个孩子白天在顾卫峰门口哭诉求情,晚上就卷缩在屋檐下,几口子人盖着一床破被卖可怜。势必要把自己一大家子的责任全压在养子身上。
他能干,有钱嘛,养他们不是天经地义的?
就这么一群人,打不得,骂不是,撵不走。
一整就是一个多月。
有这毅力干点儿什么能不成事?可偏偏就是来讹养子,用上了一百二十万分的耐力和无赖。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可这家人就是死赖着,见人就磕头哭诉生计艰难,对不起养子,不敢求进他的门,只要有个房檐就行。
说得那叫个可怜,不明真相的还真被他们蒙住了,大骂顾卫峰不是东西。
了解内情的人都一致让他忍一忍,给个三头二百的把人打发了要紧,不然名声臭了,生意丢了,根本得不偿失。
可是顾卫峰没有,他才十七,不是三十七,远没有那么深的涵养和城府。少年人的锋芒让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他是不缺那两个钱,可他受不了这股子的恶心!
在别的事情上灵光的不行的他硬是顶着所有人的不理解不让进门,不妥协。
时间一久,没有人管你什么真相不真相,养父母也是爹妈,天大的错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问。那一场大闹好像根本抵不过这一家子一个多月的买可怜,顾卫峰的黑锅背的那是稳稳当当,想甩都甩不掉。
宋时雨也试过给他们来歪的,大半夜泼冷水,把那几口子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无赖夫妇是大人,自然受得了折腾,可小儿子才五岁,怎么能撑得住这样的苦楚,大半夜的就发起了高烧,就这也不走。
去医院,没钱;不去医院就眼看着人等死。
顾卫峰被大半夜的拍门声弄起来,真恨不得打他死他们了事,可是看着烧得直打摆子的孩子,他只能妥协。
他真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做不成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来,只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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