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旭王这里时,巳时还未过半,折合成现代时间,就是还不到上午十点。
这个时间,有可能洛阳崔家的案子已经传达到六扇门这里了,有可能还没有。
晏无咎神情平静,眉目凌厉之色不显,带着苏见青和几个出众的鸦羽卫的人,往山下走去。
路上便遇见昨日给他和柳珣领路的侍卫长,那位一心想走六扇门捕快路子的大哥。
还是对方老远先看到了他。
“晏公子,恭喜了。”这位叫白漆吴的侍卫长,初见时候不苟言笑,像个活死人似得。后来见晏无咎认识六扇门的人,攀谈了几句,转而却变得爽朗起来。
这会儿远远见了晏无咎便主动打招呼,消息极为灵通:“没想到晏公子是旭王爷的座上宾,鸦羽卫的统领。老兄我在这封山当差,你我也算同僚了,改日请你尝尝我们封山的美酒。”
晏无咎眨眼微笑:“那应该是无咎请白兄才是。”
白漆吴也不客气,顺势便换了称呼:“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无咎你是要往哪里去?你才来封山不久,这里地形复杂,封山之人等闲不喜理会外人,没个人带路可不行。”
“没什么大事,替王爷问候一下六扇门的顾大人而已。白兄要同行吗?”
白漆吴显得极为意动,但神情微微犹豫,最终却笑着叹息一声:“今日不巧了,有差事走不开。这样吧,我派个人给你带路。无咎你既然是公事,也不好耽误,改日有机会再宴请你和顾大人,到时候还要劳烦无咎出面。”
晏无咎微微颌首:“好说。”
就此别过。
白漆吴派来的属下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哥,也姓白。话不算多,但是有问必答。他微微抿唇,便露出淡淡梨涡,显得有些腼腆温和。
他也穿着绛紫色的衣服,比白漆吴的颜色要浅些。
“你和白侍卫长都姓白,是本家吗?”
“是同族。”不等晏无咎再问,那个人便详细解说道,“我们封庄以姓氏划分为四大家族,封家是主管祭祀的,也是封庄最久的家族,是封庄的根。木家管墓穴建造,是匠人,最为神秘。公输家主管风水堪舆,机关设计,传闻是鲁班传人一族所出。”
晏无咎听得有趣:“那白家呢?”
小哥笑得腼腆:“白家跟其他三族都不一样,我们人最多,也多是外来人,不管之前姓什么,入了白家,在封庄之内就统一姓白。白家什么都不会,我们原本是护卫封庄安全的守卫,以前主要是在乱世里保护陵寝不被盗墓贼所扰。现在,因为陛下信重,白族族长统管封庄安全和贵人们的安危,我们便也侥幸得了一官半职在身。”
晏无咎明白了,以前在清苑县他就听说,封山两大姓氏,封家和白家。
封家做祭祀,白家得了官身。
他话音忽然一转:“六扇门的几位大人在封庄好像来了很久,是遇见了什么难缠的悬案吗?”
小哥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似乎不想提,但在晏无咎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他勉强抿了抿唇,还是开了口。
“四位族长耳提面命了,不许我们传出去,不过晏统领是自己人,只要不传到封庄外去,跟你说说也没什么。”
他小心地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压低声音:“晏统领才来封庄不久,可能不清楚,原本封庄夜晚是极为热闹的,但是一个多月之内就变了,天一黑,大家就不怎么愿意出门了。因为……”
最后的字句声音微不可闻。
晏无咎侧耳过来,那人才轻轻吐出那两个带着战战兢兢的字——闹鬼。
嗤。
一个专搞封建迷信的地方,不闹鬼才稀奇吧。
晏无咎忍不住笑了。
那小哥脸色微微发白,神情认真:“这可不是一般的闹鬼。是很可怕的恶鬼,死了人,而且,死得还都是大人物。”
晏无咎好奇:“什么样的大人物?”
小哥又疑神疑鬼地看了看周围,才心有余悸说道:“木家、公输家,两家接连死了老族长。封家死了祭祀,若不是六扇门的人来得及时,我们白家的少族长也险些遭了毒手。你说可不可怕?”
晏无咎歪了歪头,无辜地眨着眼:“那不就是人做的吗?六扇门没有抓到凶手?”
“是鬼。两个族长前一刻还好端端的,转眼就死状凄惨,大家都说当时没有别人,像鬼上身一样,自杀的。六扇门的大人也说,死因看上去像自杀。可是,无缘无故这怎么可能呢?最危险的就是我们少族长了,就在六扇门的眼皮子底下出的事,若是人干的,六扇门的神捕怎么会无计可施?听说他们也怕了,到处找高僧超度呢。”
找高僧?
晏无咎眸光微动:“找到了吗?”
“不知道,六扇门的人向来神神秘秘的,办案子也低调,若不是昨日晏统领你跟他们聊天,连我们卫长也不知道,他们就是大名鼎鼎的六扇门神捕啊。”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下山路,绕过一片凤尾竹,便是人家。
那小哥也闭紧了嘴,再不谈起丝毫,只介绍了些店家和风土、小吃。
晏无咎也没有多问。
街上很少看到有小孩子跑来跑去,倒是看到一座颇大的院子,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声音。
“我们这里,除了白族还自由些,其余三族的孩子都是统一住在一起,由族中专人教导。一般只有休沐日的时候,才会有父母接孩子回家。不过,绝大多数时候,他们也不会这么干。封庄跟中原别处不同,大家以族姓为荣,不太看重父母亲缘。我们白族有些做法就受了他们诟病,有些格格不入。”小哥有些尴尬地摸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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