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秦恪蹙眉,“过于危险。”
容奚摇首,“若你遣人去查,许会打草惊蛇。”
他看向金吉利,“吉利,可否助我?”
金吉利碧眸如海水般深邃,“荣幸之至。”
两人一拍即合,秦恪却依旧不允,他忽然单臂将容奚勾起,异常强硬,大步至书房。
“秦肆之,你为何阻拦?”容奚百思不得其解。
秦恪抿唇,“你是想引狼入室,来个瓮中捉鳖?不行,太危险了。”
“我已有所防范,且有你在,怎会危险?”容奚反问。
秦恪心中一甜,双手捧其脸,在他唇上轻啄一口,眸中盈满笑意。
“我正要与你说。”
他抱着容奚坐于椅上,轻叹一声,“太后寿辰将至,我必须回京。届时我不在你身边,如何安心?”
容奚微愣,自己与秦肆之真是聚时少,离时多。
他已习惯秦恪同行左右,秦恪乍然离开,当真有些不习惯。
“何时启程?”
秦恪答:“至多在此停留两三日。”
两三日,时间太紧,将计就计没法施展。
容奚凝思须臾,问:“先让吉利与女子故作暧昧,待你回来再做定夺,如何?”
濛山安宁平静不过表象,无波水面下暗潮汹涌,刺探军器监与容奚者不知凡几,秦恪一刻也不敢松懈。
若无他坐镇,濛山早就掀起风浪。
如今太后寿辰,秦恪不得不返京,此事众人皆知。若暗处之人借此机会,搅动濛山风浪,容奚也将面临危险。
他恨不得将容奚拴在裤腰带上,走到哪带到哪。
“我同你一起回京如何?”
“不若你与我一同回京?”
两人同时开口,待听清对方所言,不禁相视一笑,柔情脉脉。
秦恪似极欣悦,双臂越发收紧,下颔搭于容奚肩上,闷声问:“我以为你不喜盛京,不愿回盛京。”
对容奚而言,他对盛京无感。他只是因原主之事,不喜见容府诸人而已。
他沉浸造器之中,一直不愿面对深宅之事,但有些事,终究需要处理。
原身虽是不慎落水身亡,然罪魁祸首依旧猖狂于世,先前他无力反击,即便回京也是徒然。
“非不愿,只是此前盛京无我留恋之事,”容奚甜言蜜语越发纯熟,张口就来,“如今盛京有你,我不舍与你分别。”
秦恪闻言,心口蓦然滚烫。
他伸手,轻转容奚下巴,俯首缠绵深吻。
容奚低笑一声,想要反客为主,却被某人追击得溃不成军,到最后不得不投降,给自己留一丝喘息之机。
良久,秦恪大发善心,终于放过他,见他双眸湿润,唇瓣红肿,复低首轻啄几下,道:“长途奔波,会很累。”
容奚赖在他身上,小声嘀咕:“累也愿意。”
两人又缠绵片刻,各自回卧房歇息。
并非不愿同房,只是秦恪担心自己会吓着容奚。
翌日午后,金吉利雷打不动去坊市卖鱼,果又见辛娘子。
辛娘子手捏新绣帕,挥舞间,脂粉味极浓,与鱼腥味混合一起,金吉利只觉难闻至极。
他强忍不耐,只傻乎乎笑。
辛娘子面色似憔悴几分,哀怨叹气道:“吉利,你家郎君待你好不好?”
“好!”
提及容奚,金吉利素来只会赞叹。
辛娘子闻言,神色愈发悲伤,“血缘尚不及主仆情深!吉利,你比我有福气。”
金吉利挠头,碧色眼眸中溢满同情,“你当真要被卖为婢女?”
“奴家怎会骗你?”辛娘子以帕掩面,似轻泣道,“我若能遇上容郎君那般善人,该有多好。”
金吉利狠狠点头,“郎君的确是善人!”
辛娘子:“……”怎么一点不上道!
邻近摊贩朗笑调侃,“辛娘子若嫁与金小子,就能得容郎君善心照拂,哈哈哈。”
其余众人纷纷起哄,辛娘子面红耳赤,娇羞嗔道:“莫要乱讲!莫要乱讲!”
金吉利傻笑完,忽道:“郎君惜才,你若有巧技,我可替你引荐。”
他话音刚落,辛娘子顿惊喜道:“我不敢自夸,然绣技尚能拿得出手。”
金吉利摇首,真诚道:“宅中擅绣工者,已有两位。”
辛娘子连忙改口,“我也会几分烹调之术。”
金吉利忽然龇牙,笑而不语。
邻近摊贩早已笑得仰倒,“辛娘子初至濛山,不知容郎君才华情有可原。锦食轩姜娘子,庖厨之术乃容郎君亲手所教,尚不及容郎君五成技艺,辛娘子不妨先与姜娘子比比。”
绣工不行,庖厨亦不行,辛娘子被噎得说不出话,狠狠瞪众人一眼,索性破罐子破摔,问金吉利:“识字算不?”
“识得几个字?”金吉利反问。
辛娘子挑拣着说出几本启蒙书籍,金吉利蹙眉思索良久,方颔首道:“我回去问郎君。”
辛娘子顿喜不自胜。
摊贩不禁嘀咕:“小娘子识字算什么本事?”
“你还别说,容郎君收留难民孩子,其中有俩女娃娃,与儿郎一同上学哩!”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让男娃娃读书他等尚能理解,可让小娘子读书,又是何必?
与此同时,容奚正与秦恪在地下密室挑选火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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