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奚颔首,他方开门出去。
容奚往后一躺,睁眼瞧着帘帐半晌,也不见秦恪回来,竟渐渐沉入梦乡。
翌日一早,他猛然惊醒,见身边无人,也无半点睡过痕迹,心中不由一惊,忙起身冲出门外。
一护卫突兀现身院中,恭敬禀道:“容少卿,郡王见您昨夜入眠,不愿惊扰,便给您留了一封信。”
言罢,取出信件。
容奚心中泛起极大失落,定了定神,方接信道:“他去了何处?”
“北戎新任大将率军攻城,边城失守,塘报传至盛京之日,郡王恰离开盛京,遂圣上令人快马加鞭,向郡王传达旨意。”
谁料,秦恪因急于回归临溪,一路疾驰,并未于途中收到旨意。
传旨之人不分昼夜追赶,昨夜方至临溪。
边城失守,此事确实不能耽搁,只是秦恪连夜启程,是否安排妥当?
容奚眉头微蹙,问:“北戎新将竟如此强势?”
护卫回道:“传言其乃北戎新晋第一勇士。”
“我知道了,多谢。”
护卫退离后,容奚展开信件,其上唯潦草四字。
“勿忧,保重。”
容奚心中堵闷,本无心用早膳,但想起信上之言,便草草吃完,骑着雪泥去往监所。
如今赤焰不在,雪泥情绪似也有几分低落。
至监所,程皓见他一人,不禁好奇问:“郡王未与你同行?”
容奚颔首,“他昨夜已奉旨去往北疆御敌。”
“北疆又生战事?”程皓眉头蹙起,面上尽是忧愁,复问,“北疆有守将,圣上缘何令郡王前往?”
容奚神色凝重道:“北戎新任将领率军攻破边城,若再任由北戎强攻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塘报传至京城需时良久,圣上旨意又耽搁数日,秦恪前往边城还需一些时日,恐怕如今所失,已不止一座城池。
程皓慨叹一声,“先前秘密运送火器至北疆,竟也无用?”
火器!
容奚腾地起身,秦恪昨夜匆忙而行,无法携带足量火器。此前军器监虽向边疆运送火器,然边疆士卒定尚未熟悉火器使用之法,且火器数量远远不足!
他奔出公衙去寻神机营,见神机营果然不在,又返回公衙内。
“程叔,监中尚存火器几何?”
程皓不假思索答道:“火铳千余,火弹约莫五千。”
军器监建立近一年,能攒下这些,已算不错。
容奚精神一震,“程叔,郡王连夜赶往北疆,定无暇携足量火器。如今边城失守,战事持续越久,于大魏越不利。军器监职责就是为将士提供军备武器,我担心神机营火器不足,届时陷入僵持。”
“你所言有理,”程皓面露犹疑,“你是要运送火器至边城?可倘若大量运送,恐引人注目。”
确实如此,且这一路需众多士卒护送,如今从何处寻来士卒?
容奚整日心绪低落,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总是无法落地。回宅后,独自一人待在书房。
他唯恐秦恪出事,就如同原书中……
“郎君!”熟悉嗓音将容奚拉回现实。
容奚抬首问:“子实,寻我何事?”
刘子实道:“宅外有人要见您,说是从盛京长信侯府而来。”
长信侯府!
容奚猛地起身,差点带翻桌案,“速请至正堂!”
刘子实得令而去,容奚整理仪容后,竟也往前院迎去。
他刚踏入前院,就见一男子进入宅门,昂首阔步走来。
“晚辈见过侯爷!”容奚躬身行礼。
秦远哈哈一笑,道:“走,去堂中说话。”
刘子实于寒风中震惊几息,忙跟去倒茶待客,后极有眼色退离。
“不知侯爷来此,有何吩咐?”容奚恭敬问道。
秦远出身将门,性情较为豪爽,也不绕弯子,径直道:“北疆战事吃紧,圣上忧心如焚,如今阿恪已前往边城,圣上欲速战速决,遂令我至濛山,领兵护送足量火器支援。”
此举不仅是为夺回边城,挫伤北戎锐气,也是为试验火器之威。
容奚正因此事烦心,便有枕头送来,心中极为喜悦,道:“不知侯爷何时启程?今夜便遣人装载火器如何?”
兵贵神速,如今一刻也耽搁不了。
秦远颔首道:“如今士卒皆于军器监外等候,你我同往。”
二人迅速骑马离宅。
抵达军器监时,恰逢程皓同至。
二人熟知火器之事,遂指挥士卒如何装运。
容奚沉默瞧着士卒忙进忙出,心头忽涌上无尽思念,冲动瞬间袭来。
他听到自己开口道:“侯爷,我能否与您同行?”
秦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你说什么?”
容奚鼓起勇气,坚定道:“我想与您同去边城。”
他想见到秦恪,想得心都有点疼。
秦远果断摇首,“不可,行军艰难,你太弱了。”
运送军备并非儿戏,携一孱弱少年,实非明智之举。
“侯爷,我定不会拖累行军进程,”容奚不愿放弃此次机会,“且我熟识火器用法及构造,您与士卒可与途中学习火铳、火弹用法,届时至边城,能杀北戎一个措手不及。”
秦恪所携火器,尚可坚持几日,若几日后弹尽粮绝,北戎又有备而来,定是一场硬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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