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像柳公子这般追求慕小姐,这辈子还有指望吗?
慕婳扯了一下嘴角,轻声说:“你不必如此,我不在意的。我会什么,我拥有什么,永安侯府那些人根本不配知道,倘若为了怕他们怀疑就改了性情,我虽是活着,也不觉得畅快。”
她也只在意过慕云而已,慕云如今好似也想开了,慕婳更不怕因为她和慢慢的不一样,引起永安侯夫人等人的怀疑。
柳三郎淡淡回道:“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是我就是想让你少一些麻烦。”
“你还真好心呢。”慕婳笑容明媚了几分,把另外一件披风盖在柳三郎身上,“今晚我们怕是要睡在荒郊野外了,我会帮你守夜的。”
柳三郎:“……慕婳,我是男人。”
慕婳目光怪异,突然明白她又挫伤男人的自尊心:“啊,要不下半夜……已经过了子时,算是下半夜了,你愿意守夜就守夜好了,我去睡觉,明早叫醒我。”
他的自尊心真强,莫非女孩子就只能依靠男人,被男人保护?
依靠男人的念头,慕婳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在脑子里闪过。
算了,反正睡觉是享受,慕婳也就不同柳三郎争了。
慕婳整个缩进披风中,发丝散开,宛若蔓藤一般铺散在相对平坦的石头上,她背对柳三郎,“我看过这地方没有狼和老虎,守夜时你最该注意得就是别让火堆熄灭了,时不时扔进火堆一些我放在一旁的长叶草,这种草的味道能驱散蚊虫。”
“……”
柳三郎闷闷应了一声,说不出的郁闷,又不能责怪慕婳,只能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逆鳞卫一个个面无表情,如同柱子一般稍稍站在远处,他们目光冷漠,好似不会丝毫,然而柳三郎却能感到他们心头的笑意。
他们一定听到了。
柳三郎赌气一般扔了一把长叶草进火堆,猛然燃烧起来的怪异味道呛得他咳嗽起来,柳三郎想到慕婳,忙捂住口鼻,强行压住咳嗽声,一是怕吵醒慕婳,二是不想让慕婳觉得他这点事都做不好。
慕婳闷笑声适时飘入柳三郎的耳中,不含恶意的嘲笑,可是笑声仍然令柳三郎不舒服,好似他比慕婳年岁小,一直需要慕婳照顾,明明他比慕婳要大上两岁呢。
柳三郎坐在火堆旁,怔怔望着熟睡中的慕婳,目光颇为复杂,直到天边鱼肚泛白,天际露出一线霞光。
他竟然就这么看一个人看了大半夜?
什么都没想,只是看着慕婳,柳三郎自己都不相信有朝一日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事,他明明该去想……想报仇,想魏王,想皇上,打算好一切的。
皇上这次是拦不住魏王了。
柳三郎能想到如今怕是魏王已经冲到宛城去了。
“今日之后,我该称呼你为赢公子了。”
慕婳慢悠悠翻身而起,手指穿梭在散开发间,五指从顶端到发梢,把手指当做梳子用,柳三郎见她使劲拽着黏在一起的头发,都觉得头皮疼,开口道:“沾点水会容易一点。”
慕婳笑道:“哪用那么麻烦,何况我不敢让魏王殿下的儿子,王府的王子给我打水去。”
手指有狠狠拽了两下,慕婳草草梳了个马尾长辫,吊得挺高,发辫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而晃动,显得很精神,有雌雄莫辩之美。
“你依然可以叫我三郎。”
“不敢,不敢。”
慕婳唇边的笑容多了几分疏远,是彻底的疏远,好似她随时随地都会远远的遁去,不再出现,只会残存在柳三郎的记忆中。
把披了一夜的披风留在石头上,慕婳看了看自己满是褶皱和破损的衣裙,还可以见人,衣裙只是在袖口处被刮出几道口子,还有里面的亵衣掩体,裙摆倒是被扯开好几道,却也不会露出小腿。
慕婳辨别了一下方位,向柳三郎道:“我先走一步,以后……有缘再见。”
纵然她去京城,甚至去侯府,怕是也没机会进入魏王府,永安侯府地位低了一些。
哪怕他们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围绕在他身边会有许多人,她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对待魏王世子,魏王殿下也不会让她这样尴尬的出身缠上自己的宝贝儿子!
再碰面时,魏王世子能向慕婳微微点头,已经很难得了。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甚至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慕婳也不想挤进去。
她潇洒挥了挥手,转身离开,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竟然追了上来,仿佛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回头,漆黑的眸子闪过尴尬。
朝阳映衬着柳三郎挺拔的身姿,令他分外柔优雅。
“你还有事?”
她笑着问柳三郎。
她永远不知此时在他眼里,她有多美过天边的朝霞,美过一切风景。
“我尚未及冠,但是伯父已为我定好字——拙谨,你可以叫我拙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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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爆发
“你可以叫我拙谨。”
柳三郎一派真诚,他怕慕婳就此消失,隔断同他一切的联系,又怕那日的梦境成真,他一个人孤独活在晦涩的世界中。
叫三郎,太亲切,慕婳显然不会亲密称呼魏王的儿子。
直接叫名字?
好似也不妥当。
还没及冠,连字都取好了,皇上到底有多重视他呢。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智若愚。”
慕婳轻声的感叹,柳三郎无论走到何处,都是瞩目的焦点,鹤立鸡群,出类拔萃。
皇上却希望用字掩盖他的一些锋芒风华。
质朴无华,谨言慎行。
“皇上对你期望很深……”慕婳沉吟片刻,突然眸子闪过一抹灼人的光亮,“也许你能如愿以偿,皇上未必就不会替你讨回公道。”
“他从来没有把我当做一个可用的宗室子弟。”
柳三郎嘴角微上扬,同时他以皇上这样的长辈自豪,从偶尔遇见后,皇上教了他许多。
他有今日,除了本身天资过人外,更是离不开皇上的教导。
“但是你却把主意打到了皇上身上?”
“……你发现了?”
柳三郎知晓慕婳一定会发觉昨日的隐情,想着解释,却在她玩味的目光下无从说起。
“该称赞你有恃无恐呢?还是该说你天真?!竟然想到用自残的法子换得上位者的同情或是震怒,来达到你的目的。”
慕婳对柳三郎略有失望,不过柳三郎面对魏王妃以及太后娘娘,他还真得只能依靠皇上!
这是条捷径,有几个人似慕婳,有捷径不走,非要依靠自己?
她也就是打算在帝国美景中耗费一生,永安侯那群人不足为惧。
若是她还是上辈子的少将军,一样会走捷径,能借势也绝对不会含糊。
“你笃定皇上会疼你?甚至不惜违背皇上多年给朝臣留下的明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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