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侯老夫人自是不信,斜眼睨着洛娉妍,冷笑道:“依着这话儿,你是说我老婆子鼻子出问题了?”
景芝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嘟着嘴正要解释,洛娉妍便先一步笑道:“老夫人的鼻子可没出错儿。”
说完也不等武定侯老夫人追问,便接着笑道:“我成亲时表姐隔得远,托人给我送了两盆花儿来做添妆,如今开的正好,我闻着那味儿也还不错,便让人搬到屋里来,老夫人闻着这味儿便是那花香而已。”
听洛娉妍这样说,武定侯老夫人勉强点了点头,并不再多说,不想景芝却瞪着洛娉妍,撅着嘴道:“金边瑞香还叫不错,那将来嫂子给我找两盆好的做嫁妆。”
一听是金边瑞香,武定侯老夫人愣了愣,扫了眼洛娉妍,有些不敢相信的朝景芝问道:“芝姐儿说得是金边瑞香?就是你外祖母前两年得的那个?”
景芝微微挑了挑,面儿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抿嘴笑道:“可不就是那个!老夫人怕是不知,外祖母那盆也是嫂子当年送的。”
说到这儿,朝花厅角落古藤花架上一指,笑道:“外祖母那盆在中元节后便开过了,这两盆是嫂子的表姐托人年前送来的,原本该在年节里开放,谁知送来的路上出了岔子,竟是这会子才开。”
两盆开的正好的金边瑞香,就那样状似随意地放在古藤花架上,静悄悄的开放,并不引人注意。
是而武定侯老夫人也是顺着景芝的手指,才看到的!
武定侯老夫人心下不由一惊,这样的花儿,若是放在旁人家,怕是早就专门建了花房,精心侍养起来了……
想到这儿,武定侯老夫人斜睨着洛娉妍,不屑地道:“蕴哥儿媳妇纵是不知这金边瑞香的珍贵,也该问问长辈的才是。殿下定会告诉你怎样侍养这些个精贵物什儿的。”
这下,别说景芝,便是洛娉妍也有些绷不住了,敛了笑意,先是斜睨了景芝一眼,嗔道:“什么嫁妆不嫁妆的,也不害臊,回头仔细外祖母罚你。”
说完洛娉妍方才转向武定侯老夫人,以同样淡淡地语气道:“老夫人说笑了,俗话说物以稀为贵,什么精贵不精贵的,也不过是盆花儿罢了。”
刚说到这儿,武定侯老夫人便紧皱了眉头,瞪着洛娉妍欲要训责,洛娉妍却是不慌不忙地接着道:“这东西外边儿少见,我却是缺这一盆两盆的,不过是闻着味儿好,又是表姐一番心意,这才摆进屋里来熏味儿罢了。”
听洛娉妍这样说,武定侯老夫人一时间竟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定睛朝洛娉妍望去,只见她眉目如画,神色淡然,并不似作伪……
可武定侯老夫人心中对此到底不服,不由勾起唇角,淡淡地道:“听蕴哥儿媳妇这样说,想来府中还有不少,不如请我老婆子去开开眼界?”
若是旁的,景芝怕是还要担心一下,可这金边瑞香她是不担心的,外面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枫溪院后面小花园里,景蕴便替洛娉妍建了座小花房,里面养了好几盆金边瑞香。
说来也是运气好,沈初雪怕路上折损,特意让人多送了两盆,谁知到了京城虽瞧着都不大精神,却是一盆也没折损,加上洛娉妍早年的两盆,如今小花房里养了足足六七盆。
☆、 六零二 看花
洛娉妍像是没想到武定侯老夫人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似得,愣了愣方才劝道:“眼见着就就要摆膳了,老夫人不如等用过膳,我跟芝姐儿再陪您去逛园子。”
武定侯老夫人却只当洛娉妍心虚,闻言笑道:“用膳哪日不用,不必急于一时,倒是这金边瑞香难得一见,还是先让我老婆子去瞧瞧稀罕才好,一会子也能多用些。”
说完武定侯老夫人斜睨着洛娉妍,挑眉问道:“怎么?蕴哥儿媳妇怕我老婆子吃多了,舍不得了?”
武定侯老夫人都说出这话儿来了,洛娉妍还能说什么?闻言急忙笑道:“瞧老夫人说的哪里话,平日里便是想请您来,也是请不动的。如今您肯来,哪儿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说着洛娉妍朝身后的英儿吩咐道:“去给老夫人抬架肩舆来,再将凤溪斋收拾出来,午膳就摆在那边儿。”
英儿屈膝一礼,就要退下去,武定侯老夫人却是淡淡地道:“我记得听枫馆很是不错。”
洛娉妍微微一愣,不是没想到武定侯老夫人熟知锦乡侯府,而是没想到武定侯老夫人此时会如此开口。好半晌才勉强笑道:“原本是想在听枫馆给老夫人设宴的,可听枫馆距离瑞香亭有些远。”
洛娉妍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谁知景芝却在此时掩口笑道:“嫂子怕饿着老夫人,何不明说了来。”
洛娉妍虽心知景芝是好意,闻言却没好气地横了景芝一眼,道:“就你多嘴,回头可要好生与外祖母说说才成。”
景芝虽不以为意,武定侯老夫人却是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不由恼羞成怒,沉了脸色。
洛娉妍也只当没瞧见,对英儿轻声吩咐道:“你且快去,记得在肩舆上铺上毛垫,一会儿你也不必再回来,直接去凤溪斋准备就是。”
待英儿退下,洛娉妍方才坐了回去,笑问道:“还没问过,不知今日老夫人前来可是有事儿。”
说到这儿洛娉妍并不等武定侯老夫人回话,便笑道:“原想着三月三天气暖和了,再请各府老夫人夫人来吃茶听曲儿,今日既然老夫人已经来了,便与您先将日子定下来,回头再给您补了请柬去,省的到时您又推说先应了别家的。”
景芝怕武定侯老夫人给洛娉妍难堪,洛娉妍话音一落便接着笑道:“老夫人到时可一定要来,外祖母好些日子没见您了,前儿还说到时要与您好好聚聚呢。”
听景芝这样一说,武定侯老夫人到了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笑着点头道:“既是芝姐儿诚心请我,我岂有不来的道理?”
景芝闻言张了张嘴,洛娉妍见此急忙笑道:“老夫人肯赏光,便是咱们锦乡侯府的脸面,娉妍在这儿先谢过老夫人。”说完竟是再不提起武定侯老夫人前来之故。
武定侯老夫人却是忍不住问道:“蕴哥儿媳妇,我怎么听说,这次你将京城差不多人家,一大半儿的小姑娘都请了来,可是有什么想法?”
洛娉妍闻言一笑,心里也松了口气,抿嘴道:“哪有什么想法,不过是咱们府里多年不曾摆过花宴,芝姐儿年岁渐长,也该学着张罗了,便想了这么个主意。”
说到这儿,洛娉妍朝景芝看去,掩口笑道:“都是些小姑娘也不怕不错儿,权当给芝姐儿练练手,到三月三办春宴时,我也能多个帮手。”
武定侯老夫人闻言沉了沉脸色,却并不再多说,谁知洛娉妍却是笑道:“说起来这两次请宴,可都是为了芝姐儿。”
景芝闻言面色一红,望着洛娉妍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洛娉妍的想法之前便与她细说过,故而心里很是清楚,却没想到会点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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