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嘴角抽了抽,一脸‘呵呵你这个衣冠禽兽’的鄙夷表情,然后非常认真地说:“切了二十五张身份证,全部买好了欧盟十七国联票,你呢?”
“三十四。”骆逸凡回答。
“看不出来啊y?”萧瑜直接震惊了,“你还会偷?!”
骆逸凡气定神闲地喝咖啡,“能偷的都偷了。”
“……”萧瑜有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茫然道:“还有不能偷的人?”
骆逸凡平平嗯了一声,说:“有几个砍晕了暂时留在车站卫生间。”
萧瑜:“……”
“算了,反正也要给fbi留下线索,这样也好……”萧瑜默默收拾起碎成渣的蛋,从口袋里翻出伪造好的临时证件和联票递过去,解释道:“我替换了照片,欧盟国家的铁路系统安检都很松,应该不会有问题。”
骆逸凡点了点头,收起自己那套,目光却轻飘飘地看向吧台后玩手机的女服务员身上,“现在还有个问题。”
萧瑜顺着看过去,疑惑道:“她又怎么了?”
“那部手机里有我的照片,虽然根据角度不会拍到对警方有用的部分,但留下图像资料还是不太好。”
“嗯,”萧瑜磨磨牙,“竟然敢偷拍你,简直不能忍!”
骆逸凡:“……”
“你先上车,我马上就来。”
说完,萧瑜摇晃着起身,端起那杯只抿了一口奶泡的咖啡摇摇晃晃地朝吧台走去。骆逸凡无声一哂,提起两人的背包,信步走出了咖啡店。
“嗨,美女——”
那声音忽然从耳畔响起,原本趴在桌面上刷脸书的店员姑娘被吓了一跳,猛地坐直身子,心有余悸地看向那个穿灰衣服、正歪头打量自己的家伙。
“抱歉抱歉,我走路很轻,吓到你了吧?”萧瑜歉疚地笑笑,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温和无害的黑眼睛和冻红的鼻尖,他把咖啡杯搁在柜台上,解释道:“火车要开了,我想把这个打包带走,可不可以麻烦您——?”
“当然,”女店员放下手机,拉开椅子站起来,礼貌地说:“不过客人不能进吧台,您可以找地方坐下等,好了我会送过去。”
“非常感谢~”萧瑜把咖啡杯沿桌面推过去,然后慢吞吞地离开吧台绕道另外一侧,坐在高脚凳上,托着下巴看对方给咖啡打包。
这时门口铜铃又是一阵响动,几个看起来很落魄的流浪汉进来讨免费咖啡喝,女店员赶紧把萧瑜那杯装袋交给他,然后就忙着给流浪汉们倒咖啡去了。
萧瑜离开时又有不少客人陆续进门,似乎这间冷清的车站小店忽然变得忙碌起来。
骆逸凡并没有提前上车,而是等在不远处的吸烟区,见萧瑜出来便按灭烟蒂,走过去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放进兜里。
“拿到了?”
“嗯,本来还在想怎么才能让她暂时顾不上用手机,结果被你解决了。”萧瑜说:“在哪儿找的人?”
骆逸凡道:“出来以后,我给遇到的人每人20欧,告诉他们这是咖啡馆的新年福利,免费请路人喝咖啡。”
萧瑜翻了个白眼,“败家。”
骆逸凡:“……”
骆逸凡没再说话,搂着萧瑜,两个人就像一对悠闲旅行的情侣,慢慢朝检票口走去。
傍晚时分,落日金红的余晖洒满赫尔辛基错落有致的古典建筑,波罗的海面鎏金万顷,尖啸的汽笛声中,火车启程,沿蜿蜒的铁轨,哐哧哐哧朝远方驶去。
第九节车厢,某间套房。
骆逸凡抱着萧瑜靠在狭窄的单人床上,萧瑜划拉着手机屏幕找到偷拍的照片,犹豫了半天都没舍得删,最后还是存进了自己网盘。
骆逸凡摸摸萧瑜的头,失笑道:“天天看真人还不够?”
“因为职业问题,我们这类人从来不会留下图像资料,现在好不容易有一张,而且是鹿鹿查不到——”
话没说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间套房陷入一种不舒服的寂静。
骆逸凡知道这家伙担心陆岑,但眼下又不方便详细询问那边的情况,通讯监听是官方最擅长的追踪手段,逃亡初期是最敏感的时间段,任何一条跨洲信号都有可能被关注,所以此时最保险的方法就是不建立联系。
“别担心,”逸凡安抚性吻着某只的耳朵,“他一定不会有事。”
萧瑜没着急开口,而是把原件删除,顺带着将手机里的缓存清了个干干净净,做完这些才轻声说:“内脏破裂,失血过多,我们在船舱耽误了太长时间——逸凡,我对医学方面的专业知识了解很少,但作为一个经常受外伤的人,我明白鹿鹿伤得有多重。”
“所以什么安慰的话都不用说,我们这种人对于生和死的问题向来都很现实,我接受不了任何盲目的乐观,现在唯一能让我放心的,就是听他亲自问我一句‘你在哪里’。”
闻言,骆逸凡刹那静了。
从始至终,萧瑜的语气一直很淡,可每一丝平缓的起伏都能令人听出一种无以复加的心痛感,骆逸凡忽然莫名感到心惊——上一世,没有人能代替他取来开启密码门的生物信息,他根本无法想象,失去deer的shaw会是以怎样的状态从寒冷的海面上存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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