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叔犹豫片刻,看向了鸦。
鸦道:“我会寸步不离守在少爷身边,师父放心。”
泊叔思前想后,最终听从了郑之南的建议和安排,带了两个人连夜往云凤城。
郑重安那边除了郑之南来到月裳城时通过信息,伺候再没回过信息,本以为是太过忙碌便没有在意,可少爷生病的信息发过去,城主也没回复,泊叔这才忧虑起来。
就这样当来吊唁的所有宾客都陆陆续续离开,郑之南又修养了两天后,觉得身体没有之前难受,熬8个小时的路程应该不打紧,便让人去通知秦鹤,他准备带人离开月裳城。
父亲一直没有音信,让郑之南根本没心思继续住在这月裳城,不管云凤城现在怎么样,他都要回去。
只不过,事情远没有郑之南想的那么简单,他以为此次外出只是代表郑重安参加一场普普通通的葬礼,却没想到是一次有去无回的不归路。
当郑之南换了衣服从床上下来,秦鹤也踏进了一楼的客厅。
郑之南因为这几天生病的缘故,吃不进东西,面容又消瘦了几分,嘴唇更是毫无血色,他从卧室走出来后往楼下走,鸦跟在他身后。
站在楼梯上看到站在一楼客厅的秦鹤,郑之南接过鸦递过来的手帕捂住嘴咳嗽了几声,这才跟秦鹤说话。
“多谢秦公子的款待,因为家中有事,不能再叨扰下去,我已经决定一会儿便启程,那天的事情谢谢了。”郑之南再次为洗手间的事情表示感谢。
郑之南第一次在云凤城见到秦鹤的时候以为他是攻略对象,但没待两天,什么都没发生,对方就走了,他就放弃了他可能是攻略对象的想法,但那天在洗手间当看到是秦鹤走进来将周礼控制住让他解除危机时,他又开始疑惑秦鹤难道是攻略对象?可这几天他生病,秦鹤来略坐一坐就会离开,根本没有产生任何的火花,郑之南也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的异样,一如既往神情淡淡,就像现在,也是礼貌有加,不亲热也不冷待,非常正常的言行举止。
然后郑之南听到秦鹤说了一句话。
他说:“以后郑少怕是要常住下去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郑之南心中一沉,那是一种石头落入深潭,不知道底在哪里的不安。
你看,就算是现在,他依旧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神情,该客气的时候客气,该寒暄的时候寒暄,这种根本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的感觉让郑之南感到烦躁。
郑之南露出不解的神情,嘴角扯了扯说:“秦公子是什么意思?”郑之南暗暗告诉自己,不管发生什么有鸦在,不要慌,若是秦鹤要将他拘在月裳城,泊叔那边也会发现异样前来救援。
秦鹤看到郑之南此时此刻仍平静镇定的神情,心里暗赞了一句,面上露出个笑容,回答道:“因为郑少已经没家了。”
郑之南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向站在客厅双手背在身后的秦鹤面前,冷冷道:“我的家在云凤城,难不成秦城主刚离世,秦公子就准备有违你义父的心愿与我们云凤城交恶?”
秦鹤笑得更明显了,这笑让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邪气和懒散,从前郑之南觉得秦鹤是平静无波的湖水,但现在他的身上流露出了一种让郑之南完全陌生的气息,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也或者曾经郑之南看到的只是他的假象。
现在的秦鹤,才是真正的秦鹤。
秦鹤笑完了说:“不,你的家已经没了,云凤城现在已经被我的人接管,你的父亲两天前已经死了,现在应该已经被扔到了乱葬岗。”风轻云淡的语气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太好似的。
闻言,郑之南猛地睁大眼睛,然后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咳得面色潮红,仿佛要咳出血来一样,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厉声对秦鹤说:“秦鹤,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父亲已经死了,云凤城已经被你的人接管?”
秦鹤抬起手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应该说,云凤城本来就是我秦鹤的,当年你父亲从我父母手里抢走了它,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一句话,信息量爆炸。
这一变故来的太快,郑之南根本回不过神来,他来之前,郑重安还告诉他要注意身体,早去早回,现在有人却告诉他,他死了。
而他郑家的云凤城也已经易主。
而那个举止有度的青年是他郑家的仇人。
郑之南脑子一团乱的后退了一步,他告诉自己,不能自乱阵脚,不能被对方几句话就唬住。
他凝神正色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回云凤城——鸦,我们走。”郑之南要亲眼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郑之南说完,秦鹤那种意味不明的笑容再次出现,他看向鸦,神情意味深长。
郑之南不由跟着他的视线侧过脸看向旁边的鸦,然后看到鸦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似乎想对他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接着……郑之南看到鸦仿佛要与他拉开距离一般走到了秦鹤身边。
那一刻,郑之南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捅了一刀,不仅捅了一刀还在里面搅弄。
秦鹤对郑之南说:“郑公子还是安心住在这里养病吧,不要想什么云凤城了。”
郑之南这一刻才明白一点,秦鹤这个人太可怕,深不可测,不露声色,表面人畜无害,笑吟吟的,手段却如此狠厉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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