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要给郑家大小子说亲?毕竟他这年纪已经”
“呵呵, 倒被你说中了, 但并不是给他相看个女孩儿。”
“你倒是一鼓作气都给我说完了, 急死我了快。”
“郑娘子要给郑家大小子找个男人过日子。”
“契兄弟??”
“正是。”
“唉,这要不是家里揭不开锅的人家,怎么会把好端端的男娃去给别人当媳妇?想那郑北前头那个夫人, 也是个要强的人……”若是活着,断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去和别的男人过日子。
“是啊,若是前头的夫人在, 怎会给儿子结契兄弟?这郑娘子怕是为了省下一笔钱。”省下什么钱,大家不说也知道。
“郑北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 我听说来年开春, 要给小儿子张罗着进学呢。”
“真是同人不同命, 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竟然如此差别对待。”
“所以说, 没娘的孩子, 有了后娘后, 很快也就有了后爹。”
两人都是唏嘘,挖完了野菜和一些常见的冬季草药后,边说边结伴离开。
郑之南躲在树后面,轻轻抿了抿嘴,没有多在意。
毕竟,这种操作,放在郑北和郑娘子身上,实在是太正常了。
如果是这样,给他买新衣服,这段时间不让他干重活,对他和颜悦色,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果然是无事献殷勤,定有所图。
郑之南不动声色的把逮到的兔子用绳子拴起来搭在肩膀上,追上了远处还在和其他村民说话的郑北。
郑北看到郑之南,笑着对他说:“你娘今天烤了红薯,你先回去吃,我跟你山叔再蹲一会儿,看能不能蹲个獐子什么的。”
若是从前,郑北一定是先走的那个。
郑之南压下心里的冷笑,一脸感动的和郑北说了句话转身离开。
转身后,脸上的感动之情立即被冷笑取代。
到了家,郑娘子兴许是去串门了,家里只有郑裕在烤炉前吃红薯。
烤炉上还放着两个红薯,以及一些花生之类的零嘴。
郑裕看到郑之南放下东西洗了手走进来,翻了个白眼。
如果说这个家里谁还保持本心,只有郑裕了。
郑北和郑娘子因为有所图,对他态度越发和蔼,只有郑裕,毕竟年纪尚轻,对于父母的交代听是听了,可还是遏制不在心里的不爽和不屑。
平时有郑北和郑娘子看着,他倒也收敛着不找郑之南麻烦。
但现在,郑北不在,郑娘子又去了前头与她交好的王婶婶家,郑裕可不就无法克制心里的不悦了。
看到郑之南施施然坐到了旁边,眼神里一点从前的胆怯都不复存在,郑裕心里不舒服极了。
明明以前对他非常遵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打他骂他都不敢说什么。
现在不仅敢无视他,还敢回击他。
虽然那次他娘让他狠狠的揍了他,可他还是能感觉到郑之南不把他当回事。
比如说,就像现在。
不跟他打招呼,不询问他同不同意就自己坐下来,也不问问他让不让他吃红薯,皮已经拨开了。
郑裕忍耐力不怎么样,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大声对郑之南道:“谁让你吃了?你干嘛吃我的东西?!”
郑之南咬了一口说:“父亲让我回来吃香甜美味的烤红薯,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去和父亲说。”
郑裕被郑之南顶的一噎,愤愤然说:“你信不信我跟我娘说,让她狠狠地教训你!”
郑之南知道郑娘子这段时间一定告诫过郑裕不要招惹他,所以郑裕这几天除了翻翻白眼,基本不惹他,所以郑之南听到这话不怒反笑,耸耸肩说:“那你去吧。”郑裕根本不会去和郑娘子说,毕竟他现在可是个郑家的摇钱树,要卖大价钱的,弄伤了,可就麻烦了。
郑裕的确也是虚张声势,本以为能吓到郑之南,让他忐忑不安,向他求饶。
却怎么都没想到郑之南一点都不当一回事,还刺激他,让他去和母亲说。
郑裕哪里敢真的去说。
于是,胸中的火焰越来越大,只让他憋红了一张脸,不知道该怎么反击。
想打他,但母亲和父亲都交代过。
想骂他,却又每次被反驳,反倒是自己越来越气。
左思右想,郑裕脱口而出道:“你就得意吧,等你到了赵家,看人家怎么折腾你!那赵家老爷子可不是个慈善人,你去了一个不听话,人家把你卖到楚楼里都是轻的!”
郑之南微微眯着眼看向口无遮拦的郑裕,然后语气淡淡地说:“风言风语罢了,我才不会信。”想要刺激的郑裕说的更多。
郑裕看郑之南说不信,立即言之凿凿地说:“你以为我在骗你?哼,我娘下个月就会带着你去赵家给人相看,对方相看上了,你以后就是赵家的人,明年开春就把你送过去!”
赵老爷子,看来年纪不轻。
郑之南说:“你说你没骗我,你就说说赵老爷子是谁,干嘛的,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可还是不会信你的,你就是想让我和母亲还有父亲离心。”语气义正言辞。
“哈,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赵老爷子是我舅家,也就是姚家庄赵家,五十多岁,妻子已逝,有两子一女,本来家里想给他续弦,但是因为他不喜,点名要结契兄弟,你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姚家庄的赵家,我绝不是在说假话诓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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