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听到他的声音,郑之南身体一震,接着便开始抗拒这个人的怀抱。
虽然这一声声的对不起让人觉得心酸,但却更让郑之南感到崩溃,他现在只想离开他的怀抱。
他现在的样子,怎么可以让他看到。
郑之南拼命挣扎,声音嘶哑地说:“放开我!”
“放开我!”
“你放开我!”
就像他一遍遍说对不起一样,充满了坚持,准确的说是固执。
李耀没有放开郑之南,他用拿着的袍子将郑之南的身体裹起来,牢牢地把他抱在怀里往外走。
四王府的人全部围了过来,但并没有人真的上前阻扰同样带着人来的六王爷。
闻讯而来的李岩将李耀拦在了即将出府的院子里。
李岩挥挥手,让人把大门口堵住,不让李耀走,然后对李耀说:“六弟这是要带着我的人去哪儿?”
李耀面无表情的垂眸回了一句。
“四哥明明才二十几岁,竟然已经失智了吗?”
李岩第一次看到这个从前默默不语像个阴影人一样的六弟讥讽别人,明明还是从前的神情,从前说话的语气,却让他胸中火气升腾。
“今天这人你是别想带走。”
李耀将因为李岩的出现而身体不自觉开始颤抖的人抱紧了一些,然后继续往前走,看都不看李岩一眼,仿佛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冲过去将他斩在刀下。
“你看我能不能带走。”李耀说完这沉沉的一句,便不再理会李岩,然后一步步走向近在咫尺的大门。
李岩的护卫已经和李耀的护卫厮打起来,但彼此都有分寸,倘若两位王爷起争执还伤了人流了血,上头知道怪罪下来,全都有可能被发配流放,当然王爷后面肯定也会惩罚他们,但被上头知道了,是全家都被惩治,而王爷只会教训他们这些人而已,所以谁都不敢为了王爷们之间的意气之争而下死手。
李岩也看出来了他们的谨慎,目中愤怒,抽出旁边侍卫的刀,气势汹汹的走向李耀。
他是贵妃之子,是被贵妃和皇上宠到大的,他李耀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在他的王府了随便进进出出。
就算人本来属于他,现在也是他的了。
被他抢到手,就是他的。
郑之南被李耀裹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更不知道李岩拿着刀朝李耀走过来。
李耀眉头都没有皱一次,旁边的中年侍卫抽到格挡,随后将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四王爷震出去。
中年侍卫是李耀自小就跟在李耀身边的侍卫,保护他的安慰,曾经是皇家校场最年轻的师父,在他的课上学习过的侍卫好多现在已经是新一辈的拔群之辈,有的守护皇城,有的守护边关,还有一些守护皇宫。
但他个人如李耀一般,低调,默默无闻,无人知道曾经的校场还有这样一位厉害的师父,教导过那么多考入皇家校场学习的武官。
有他的忠心护主,在没有伤李岩分毫,也未让李耀受到半分伤害的离开了四王府。
出了四王府,李耀将郑之南轻轻放到马车上,让车夫快马加鞭往自己的王府而去。
关于这件事,赵怡宁自然事无巨细的将事情通知给了太子,让她在接下来的风波里有一个准备。
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样完了。
就算李岩和李耀不继续追究,也会有人把这件事捅到皇上那里去。
但李耀并没有按照以往的样子坐以待毙,他第二天就早早去了皇宫,到了皇宫,看到皇上后,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诉说自己的罪状。
说他与李岩发生了争执,甚至还动了手。
李卿对李耀的印象一直是这个孩子温温吞吞,仿佛谁都能欺负一番,然后被欺负了他也绝对不会说出口。
倘若他一身伤的跪在自己面前,想必一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李卿坐在案前,看着奏折,一边看一边问:“你说你们起了争执,还打了起来?所为何事?抬起头来。”
李耀抬起头,露出被掌掴后红肿透亮的脸颊。
这地方是他自己要求身边侍从打的,苦肉计罢了。
不这样的话,这件事里最无辜的郑之南就有可能被随意的处置。
李卿看到李耀被打的半边脸都肿着,啪的一声把奏折扔在桌子上,站起来走到李耀身边,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他的伤说:“他竟将你打成这般?”
李耀沉默。
李卿又道:“你打猎时受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恢复了。”李耀在秋猎的时候为了保护李卿不被突然出现的灰熊袭击,替他受了一爪,胸口被抓烂,血肉模糊,当夜就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三天后醒过来了,但还无法承受颠簸的路程,便被皇上吩咐在皇家猎场的行宫休息一段时间再回京。
在休养的那段时期,时而发烧的李耀常常是迷糊的,许先生不传信与他说郑之南的事情,身边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敢告诉他,生怕他强行离开行宫,身体会落了病根。
大概在行宫休养了半月余,李耀才在昨日回的京,当晚便带着人去救郑之南。
他压着邪火,还有愤怒,当看到枯瘦如柴浑浑噩噩被关在院子里的郑之南时,那一刻,他想把这座王府里的所有人都杀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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