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重活一次,人生第一次被同性告白的那天发生的事江成川仍旧历历在目。
那天,李望白给了江成川两张演唱会的门票,是江成川挺喜欢的一个歌手,虽说对这歌星还没喜欢到一定要去听演唱会的程度,但当他真真切切接过那两张门票时,江成川还是心动了。
“哇,内场票!”江成川震惊了。
李望白静静看着他,温和地笑道,“别人送的,正好想起之前听你说喜欢他的歌,就给你拿来了。”
江成川知道他待人周到,却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周到,顿时备受感动,“谢谢谢谢!望白,你太够意思了,以后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望白很认真地看着他的脸,微笑依旧,“你高兴就好。”
那场演唱会,最后江成川决定跟李望白一起去听,毕竟是人家给的票,就借花献佛吧,他第一次听演唱会,也不觉得两个大男人去听有什么不妥。
演唱会中途,李望白在暗中拉住了江成川的手,当时他以为对方不小心拉错了也没在意,收回手后继续跟着观众大合唱。
演唱会现场灯光闪耀,人山人海,巨大的音乐声震得人心潮澎湃。
当江成川第二次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另一份温度,口中的歌终于再也唱不下去,他愣愣地低头,看到自己放在腿上的左手正被李望白轻轻握着。
“……望白,你抓着我干嘛?”喧闹中,江成川故作镇定地笑道。
李望白微微侧头看着他,并不说话,只是手上握得更用力了些,从江成川这个角度看去,他挺拔的侧脸被变幻的光线镀了一层阴影。
江成川笑不出来了,他猛地抽回收手,站起身来想走,但周围都是激动兴奋的人,他一站起来就有人催促他别挡视线,于是他只好又坐了回去。
后面的演唱会江成川无心再听,坐在他旁边的李望白也一直沉默不语,尽管两人都没有再交流一句,但江成川却坐立难安,无所适从。
熬到演唱会结束,江成川跟着李望白随着人潮往外走,出了会场,两人一路沉默来到车前。
这个会场跟江成川他们学校相隔甚远,来时是李望白开的车。
江成川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坐车回去,李望白却已经拉开了车门,“上车吧。”
开车门这种之前看来很绅士风度的举动,现在却让江成川感觉焦头烂额,就算他再迟钝,也开始察觉不对了,李望白该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似乎是为了印证江成川的猜测,刚一坐上车,李望白就从车后座取出一束白色玫瑰花,含情脉脉地递到了他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江成川又惊讶又畏惧。
李望白伸手想碰江成川的脸,却被猛地躲开了,他也不生气,轻笑了一下,“你真的看不出来吗?一直以来,我感觉自己都表现得挺明显的。”
江成川尴尬无比,难不成他以为自己是明知故问欲擒故纵?他妈的,他一个喜欢女人的哪里会往那种方向想,再说你什么时候表现明显了?除了刚才冷不丁拉手那个举动,之前的相处并不异常啊。
“……抱歉,我不喜欢男人,”江成川思前想后觉得还是不能得罪他,一来得罪不起,二来,对方确实一直对他不错。
外面的人潮还未散去,荧光棒还在挥舞,谁也没空注意这个角落发生的一切。
李望白听了他的话,低头轻轻闻了一下手里捧着的白玫瑰,昂贵的进口玫瑰芬芳馥郁,娇嫩的花瓣层层簇拥,犹如一位藏着心事的美人。
“你以前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不重要,”李望白抬起头来,深邃的眼睛里跳动着灼人的笑意,“现在喜欢我就行。”
江成川被他这么直白的话震得目瞪口呆,只能板着脸一言不发,他现在一开口就要爆粗,所以只能死死忍住。
从这以后,李望白开始明目张胆追求起江成川来,每天早晚定时发短信嘘寒问暖,各种礼物不要钱似的寄到宿舍里,搞得江成川头大如斗,几乎想将李望白拉黑。
两人一个百般轰炸,一个巍然不动,耗了两三个月后最终还是江成川撑不下去了,宿舍里没开封的快递盒堆成了山,陈宇为此已经跟江成川吵过两次。
江成川打电话将李望白约了出来,这两三个月他吃不好,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圈,反观李望白,神采依旧,风度翩翩。
这段时间,江成川反复想了很多东西,对于李望白的追求,说不意外是假的,但要说反感,却意外地没有,或许是他的取向本来就不是特别正直吧。
两人在市中心的商场里碰面,远远看到江成川局促地从大门走进来,李望白收起手机大步迎了上去。
“……去吃火锅吧,今天我请你,”江成川不太自在地说。
李望白却没有答应,而是意有所指地笑道,“我现在可没有吃饭的心思。”
“那你想做什么?”江成川问。
李望白看了看商场高处悬挂的海报,“去看电影吧,好久没看电影了。”
“那就看电影。”江成川心想,电影院可是个好地方……
李望白看着他闪躲的目光,突然心领神会地笑了一下,“那些东西你拆了吗?”
“没拆,”江成川一想到那堆东西就烦躁,“你改天还是弄回去吧,放都没地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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