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觉得自己真的不认识轻言,她不可思议的问道:“你问沈家要东西?”
秦言淡然:“我不问他们要东西,他们敢和我订婚吗?”
陆宁这一刻仿佛从来不认识秦言这个人,她沉默半响,言道:“你是真的喜欢沈悠之。”
秦言轻笑,他来到窗边,问道:“有烟吗?”
陆宁递了过去,秦言破天荒的为自己点了烟,吞云吐雾,道:“我喜欢她,可是那又怎么样?人生不如意十之**,我还曾经喜欢过你,我也没有与你走到最后。沈悠之?沈悠之这件事儿,我乐意帮忙,至于她喜欢秦希还是谁,我们早就说好,会解除婚约,那倒是也没有什么了。但是大姐,我与你说了实话,可是却不能和齐修说实话。她和齐修,真的不相配。”
陆宁冷笑为自己点燃一根烟,道:“怎么就能与我说实话呢?你这样说,我完全可以告诉陆浔。”
秦言失笑:“他们不合适,且不论陆浔需要什么样的女人,沈悠之不愿意做他背后的女人,这就足以使我帮助悠之。她是我的朋友,我喜欢她,我弟弟也喜欢她。这喜欢不足以让我一定要和她结婚,但是却足以愿意让我伸出援手,你们陆大帅办的事儿太恶心了。她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她是相信陆大帅才会和他一起过去吃饭的,但是结果呢?其实大姐,有时候何必如此呢?qiáng扭的瓜不甜,我知道陆浔心里不慡快,可是不慡快之后呢,不是很快就会忘记一切么?沈悠之就是他心里的一个过客,还会有别人的,陆浔总是会有别的女人的。”
陆宁沉默下来,不知如何言道才是更好。
她不想听信秦言的话,也不知道秦言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可是想来她从小看着他们长大,他总归是不会骗自己的,万般的心思之下,倒是只一句:“那就这样吧。”
秦言淡淡的笑:“大姐看来还是明白的。”
陆宁呸了一声,道:“我明白?我明白什么?”
转头离开,不再多说一句。
其实秦言说的,未必没有道理,悠之就算是功夫好,就算是有能力肯吃苦,可是秦言说的对,她从小就是娇养大的,陆浔……陆家,这一切,未必不是一个负担。也许对有的女人来说这是代表了身份地位,可是对于有些女人来说,这只是负担。
沈悠之是她的朋友,她总归是做不到的。
而陆宁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秦言眼里的难受,他轻声道:“大姐,对不起,原谅我不能全然和你说实话,对你,我也是不放心的。”
我说自己绝对不会和沈悠之在一起是骗你,那是因为,我始终是怕你害了她;
我也不是如自己所说的那样会放弃她,我想要自私一次,自私的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和她在一起的机会。
…………
沈蕴很快就公布了悠之打算和秦言订婚的事qíng,沈家满家子人都错愕了,似乎前一天陆浔还来找了悠之,最后悠之哭着回来,而这一天事qíng就发生了惊天大逆转,她竟是要与秦言订婚。
安之几人都明白过来,为何当时陆浔那般失态。
只有颖之不解的问道:“不是和少帅好着的么?秦言的家世哪里比得上少帅啊!”
话音刚落就被沈蕴瞪视了一眼,不管别人如何言道与如何揣测,沈蕴很快就决定下来,没有一丝的迟疑,而悠之也并不多言语什么,似乎默认了这件事儿。
事qíng很快就宣扬开来,秦家与沈家都不是一般的人家,单身多年的秦大少爷与沈家的小姐订婚,这事儿怎不让人震惊,而更加在不可思议的是,这位要和秦言定亲的沈小姐还恰好是沈六小姐。
曾经与陆浔关系匪浅的沈六小姐。
沈蕴道:“下个月初九日子不错,距今还有不到一个月,我看就这一天吧。”日子也很快拍板,匆忙又果断,“你们准备请帖,我明日就亲自给陆大帅和陆少帅送过去。”
沈蕴这是成心的要气人。
而如他所愿,陆大帅果然是被气到了,他拿着请帖直接就来到陆浔的办公室,见空无一人,问道:“陆齐修那个小混蛋呢!”
副官道:“少帅今日……没来。”
陆大帅可不是能够压住事儿的人,立时就驱车来到陆浔的寓所,看陆林在门口便知晓这人在这边,风风火火的进门,陆林跟在他身后,快速道:“少帅两天没出门了,一直在屋里醉了醒,醒了醉的。之前大小姐过来过。不过没用,少帅给大小姐赶走了。”
陆大帅更是气的鼻子都喷气,一脚踹开门,就看陆浔坐在地上喝酒,满地的空酒瓶子看了都替他难受。
陆大帅想要骂人,只是看他那副熊样,想到他让人一脚蹬了,又骂不出来,只得怒道:“麻痹的,我就不相信,那个小姑娘就这么好,为了她,你就能给自己作成这样?”
陆浔理都不理他,只顾着喝酒。
陆大帅气极了,转身:“好,我现在就安排人给她抓来,我就不信你睡了她,她能不嫁给你。”
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酒瓶子直接就砸到了他对面的墙上,陆大帅一个激灵,随即跳脚怒骂道:“陆浔,你个混搭,你是要疯了是吧?我是你爹,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是你爹,就这样砸我,你想砸死我是吧?砸死我你就能在我的位置上了是吧?告诉你,他妈的没门。听明白了吗?没门!”
陆大帅中气十足,陆浔终于开口,他道:“你能放过我吗?”
陆大帅震惊的看他。
陆浔勉qiáng撑着站了起来,他难受道:“你能放过我吗?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的追求她妈?你瞎掺合什么?如果没有你这样做,她怎么可能匆忙的要与秦言订婚?从小到大,你要么不管我,要么管我就是把我的事qíng弄得一团糟,你是我爹,不是我的仇人,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做一些事qíng拖我的后腿?”
陆浔难受的揉了一把脸,道:“你不是土匪,不要总是拿出土匪那套好吗?我们是人,之所以是人,就是要有最起码的是非观。好,你把沈悠之抓来,那之后呢?让我睡了她,或者是其他?你就没有想过吗?她是不愿意的,qiáng迫一个女人,有意思吗?如果我陆浔要靠这样欺负一个女人得到她,那么我也不是个人了。”
“既然得不到她,就毁了她,我找几个人处理了她。”陆大帅怒道。
陆浔冷笑,几乎要气疯了:“你知道什么叫一个人吗?得不到她就毁了她,呵呵,那你真是让我恶心到极点了。我太了解您的做派了,但是请您不要用您的那些作呕的行为来qiáng加我好吗?就算得不到她,我也希望她好,她和秦言好好的。您做每一件事儿,从来都不考虑后果,是,现在您身份地位在,不需要考虑后果,但是沈蕴现在是北师的总经济师,如果沈悠之真有个什么,好,一拍两散,我们能得到什么好?这样又会害了多少人?您从来都不考虑这些,只顾着自己好,你手底下还有给你讨生活的兄弟,你对沈悠之下药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些。现在说这个话的时候更没有想过。你知道养兵要用多少钱吗?你知道秦言每年给北师赚多少钱吗?你又知道,沈蕴与沈安之有多少能力吗?沈家的人并不过多把心思放在赚钱上,不是人家没有能力,是人家不想因为赚钱本末倒置,你到底是明不明白。父亲,老一套终究都过去了,我不求您适应形势,但是求您不要gān涉我的事qíng,也不要莽撞的做一些没有道德的事qíng。”
陆大帅气的胸口起伏,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儿子对他这么多的怨怼,他虽然说处理掉沈悠之,但是并不是真的就要这样做,只是希望激起陆浔保护的心思,振作罢了,可是不想,陆浔真是气极了,都是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颤抖,“好,好,你就是这样看你老子,陆齐修,一个小姑娘就让你和我这样恼羞成怒。你真是好啊!”
陆浔打开酒柜,又是开了一瓶酒,直接就开始灌了起来,也不说什么,喝够了,道:“父亲,你想过吗?”
陆大帅纵然气成这样却并没有离开,听他问话,怒吼:“想你麻痹。”
“如果当年你不是那么滥qíng,母亲会不会早早的去世。”陆浔声音中带着几分平静,抬头看向陆大帅,问道:“如果你不娶那么多人,母亲会死吗?”
陆大帅恍惚间想到沈悠之的话,再看陆浔,半响,坐下:“你怨我吧?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怨我。”
陆浔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轻声道:“怨恨与不怨恨,都不能挽救我母亲的命。我只是在想,是不是不专一真的会让一个女人如鲜花一般凋谢。”
陆大帅苦涩的笑了一下,“会与不会又哪里有那么重要,你母亲终究是不适合我的。太过温柔,也太过脆弱。”
父子二人一下子竟是沉默起来,陆浔不断的灌酒,低声道:“不要再管我的事qíng,不要再去骚扰沈悠之。”
陆大帅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道:“你这又是何苦,既然喜欢,为何不抢……”剩下的话,终究是在他嘲讽的视线里消失殆尽。
陆浔道:“何必如此呢?”他似乎是轻松的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在陆大帅眼里看来可悲极了。
“父亲,你答应我,沈悠之的事qíng,不要多管,北师也用得上沈蕴,根本就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来替换,你不要做一些冲动的事qíng。你是陆大帅,你手里有几十万的兵,他们还要依靠你,不要做出伤害所有人利益的事。没有他们,就没有您这陆大帅。”陆浔似乎是平静了下来。
陆大帅看着儿子,这个时候,他还要考虑这个?
“苏朝喜这个人一直在北边儿联合老毛子给我惹些麻烦,我打算亲自带人处理掉他。”
陆大帅:“啥?”陆大帅蹙眉:“处理掉他是我们的共识,但是现在我们如若真是动手,他背后有老毛子撑腰,外面又有南方系虎视眈眈,我们很容易腹背受敌,而且你现在这个时候太不理智了。我不能让你在不理智的状态下做出更加不理智的决定。你也说了,几十万的兄弟跟着我们,不能乱来害了人。”
陆浔虽然满身酒气,但是眼神却十分锐利,“正是因为现在这个qíng况,苏朝喜是断然想不到我们会对他下手。全面封锁消息,我带着我的亲卫队去北边儿,其他的人,我会安排陈士桓为我从各个驻军抽调,稍后我在北边儿集结,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直接处理掉他,收复别边儿的边塞,也给老毛子足够的震慑。打仗讲究快准狠,他们这个时候等着看我笑话,不会想到我在北边儿集结人手。”
陆大帅盯着陆浔,陆浔又灌了一口酒,道:“qíng场失意,别的地方总归要得意几分,我不趁着这个机会处理掉他们,难道要留在北平眼看着他们俩订婚?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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