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在天上会保佑我们的。”车里气氛沉重了,沈月浅撩起帘子,见小七窝在文博武怀里,侧脸jīng致,已和沈怀渊越来越像,“娘,看小七,好似很喜欢骑马呢。”
“她哪不喜欢?吴家几位少爷耳濡目染天天在他耳边念,我啊担心他被带跑了,xing子野了怎么办?”之前只是单纯地想给小七找几个玩伴一起念书,谁知吴家少爷和覃家少爷是那样的xing子,倒不是说不好,沈怀渊是文官,她心里也想着小七以后能走科举,如今,怕是越走越远了。
沈月浅不以为然,“小七不会的,他心里清楚,娘多和他讲讲爹爹的事qíng,小七就明白您的苦心了。”别看小七五岁,知道的道理不比她们少,吴家几位少爷的xing子她是清楚的,可小七每日的课业繁重比那几位多得多,从没听小七抱怨不想做了,都是乖乖写完了课业再疯玩,小七明白周氏对他的期许。
本以为半个时辰的路程,谁知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没到,看了眼天色,沈月浅心里担忧回去晚了惹文太夫人不快,路上没有旁人,沈月浅探出身子问文博武,“还要多久,别回去晚了。”
文博武侧目,指着前边的场地,“到了。”
果真,视野中是一片糙地,有好几人站在那儿已经等着了,小七一眼就看出其中一匹明显比其他小的马,兴奋地指着它,道,“博武哥哥那是送我的马吗?”
文博武勒住缰绳,利落地翻身下马,抱下小七,道,“是,以后那匹马就是小七的了,明日回去的话就骑回去怎么样?”
“好,让吴二看看我可是有马的人,他爹都不给他买呢。”文博武摸摸他的头,鼓励他,“你坐上去试试。”
沈月浅和周氏下了马车,发现旁边是处宅子,沈月浅上前问文博武,“你说明日回去是什么意思?今日不回了?”
文博武知道她担忧什么,“不回了,出门的时候我和爹打过招呼的,难得带小七出来,玩尽兴了才好。”
周氏在旁边听着两人的谈话,虽觉得不妥,可女婿将女儿放在心上爱屋及乌,她心里为女儿高兴,和沈月浅去宅子安顿下来,宅子里野味多,不知从哪儿请来的厨子,做的菜味道好,就是周氏也多吃了两口。
沈月浅也吃得不少,完了好意犹未尽,她喜欢,文博武心里高兴,扶着她进屋时与她道,“你要是喜欢,我们将厨子带回去,不过味道重,偶尔吃还行,不能天天吃。”
妆娘子在药膳方面拿手,既是药膳,多是清淡的,他想着沈月浅吃了这么久清淡的味道才想着给她换个口味,没想真是对了,洗漱完躺在chuáng上,沈月浅没忘记心里还有事,“你派去文昌侯府的人被四妹妹发现了,今日她与我说了一通话,她怕是要对宋夫人动手了。”
文博武不在意,手顺着衣衫滑进里侧,捏着她一团软ròu,“宋夫人之前目标是她,眼下竟想将她的儿子一并除去,你四妹妹肯定是要还手的。”刘氏有恃无恐不过是宋子御身边又开始养人了,之前母子两有了嫌隙,宋子御不碰刘氏给的人,如今在外边养了两个外室,只怕刘氏是得到风声了才敢对沈月茹下死手吧。
细细说与沈月浅听,沈月浅不可置信道,“那可是宋家的长子?宋夫人也敢?”
“没有什么不敢的,不过沈月茹也是个狠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第92章 092 夫妻日常
沈月浅心里不是滋味,刘氏心狠手辣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否则,她怎么会一辈子都没有孩子,心闷闷地难受,伸手环着文博武脖子,闷在他脖颈间,瓮声瓮气道,“四妹妹再有千般不是,也为宋家生了儿子,没想到日子寸步维艰,也不知想起当日种种她心里后悔不。”
文博武拥着她,享受两人间的亲密,忍不住问沈月浅,“沈月茹是大房的孩子,我以为你都存着敌意,对她,好像不太一样,为什么?”沈月浅对大房三房的态度他看在眼里,除非上辈子沈月浅受过沈月茹恩惠,否则,沈月浅没有理由护着一个不相gān的人。
沈月浅一怔,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道,“或许她和我经历过差不多的遭遇吧。”
她在世上形单影只被人利用无人诉说,沈月茹父母兄长健在却都拿她当换取利益的工具,和她没什么两样。
感觉她qíng绪猛地消沉,文博武加紧手里的力道,如愿听到她的闷哼声,面露愉悦,她表现得也是想要的,这点比什么都值得他高兴,奈何她身子还伤着,文博武只得压下那丁点心思,过过手瘾解馋,“睡觉吧,明日回去后要开始忙了。”
他力道不轻不重,沈月浅难受得夹紧了腿,让他伸出手是不太可能的,沈月浅咬着唇,身子往下一缩,“睡觉了,不闹了。”
“好,睡吧。”文博武嘴里虽然说着,可手上却没停下,爱极了她给的销魂蚀骨的感觉,夜夜笙歌他都乐此不疲,见沈月浅低着头不搭理他,文博武拉近她身子,感觉她浑身僵硬,文博武苦笑,“什么时候才会痊愈啊。”
沈月浅没吭声,一来二去两人又没完没了了,心里想着沈月茹说得那件事,如果沈怀渊的死不是意外,幕后之人又会是谁?隔了这么久,也不知还能否打听得到消息。
一夜无梦。
四月的清晨微风带着稍许凉意,chuī在脸上痒痒的,好似鸿羽在脸上刮过,休息了两日,沈月浅身子轻松了许多,走路双腿的疼痛也较前两日缓和不少。
马车进了城,沈月浅和文博武要回将军府去了,和周氏道别后坐上了将军府的马车,小七小脸红彤彤的,兴奋无比,再无半点沈月浅成亲时的离别愁绪,“姐姐,将丁丁抱走,它陪着你会保护你的。”
他在马背上,只敢让小刀将马车上的丁丁抱给沈月浅,丁丁是沈月浅的,他养粉红更威风。
沈月浅没有拒绝,身边养只狗不错,提醒小七骑马注意着别撞着人了,这才放下帘子,和周氏分道扬镳,刚进入将军府的大门,就见拱门边的丫鬟转身跑了,好似一直等着她们似的,不解地看向文博武,后者拉着她的手,不甚在意,“别管了,进屋收拾下,我还有话和你说。”
沈月浅进了将军府的门,他有能力护着她,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他不想她cha手,可惜,天不遂人愿,还未走到雅筑院的门口,文太夫人身边的谭嬷嬷就来了,说是文太夫人让她们过去一趟。
沈月浅隐约知道何事,昨日回门两人未归家,文太夫人生气了,看向文博武,眼里尽是自责,她若劝着文博武,不至于会到眼下的地步。
文博武的手还握着她的小手,轻声道,“带了好些野物回来,你先回去整理一番再过来,我先去向祖母请安。”声音沉着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沈月浅蹙眉,文博武已叫上谭嬷嬷走了。
玲珑上前劝沈月浅,“大少爷既如此吩咐了,主子您先回院子拾掇一番好了。”玲珑觉着文太夫人是个慈祥的老人不错,可奈不住有心人的撺掇想给沈月浅难堪,大少爷去了先缓缓气氛,主子去了也不会因着语言不合闹起来,丢的还是将军府的面子。
沈月浅回屋换了身衣衫,让妆娘子将抬回来的野物分出来,各房都送去一些,留了大头给文太夫人,一切都妥当了,才去了文太夫人院子。
齐氏得知晚上文博武和沈月浅没回来,心里乐开了花,先是错过了吉时回门就不回婆家,两条夹在一起,文太夫人如何容得下这种,故而,文博武和沈月浅一进门她得了消息就来文太夫人院子了,文太夫人面上还维持着冷静,让谭嬷嬷请两人过来说话的语气却是透着怒气的。
到了文太夫人这样的年纪已经懂得收敛自己的qíng绪,有时看着生气只不过是假装的,真生气的时候面色平静,语气温和,看不出破绽,和文太夫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了,齐氏还是多少感受得到的,语气越是平静,心里怒气越重,如今可不就是这样吗?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文博武挑帘子进来了,不见沈月浅影子,齐氏还探了探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怎么不见晨曦?”齐氏学乖了,不叫浅姐儿了,沈月浅毕竟是将军府的媳妇,叫她的字稳妥。
文太夫人半眯着眼,端起旁边冷掉的茶抿了一小口,递给齐氏,“茶凉了,你却倒杯热的来。”
齐氏还想看热闹,当下有些不qíng愿,对上文太夫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被子,平日泡茶都是谭嬷嬷的事,太夫人喜欢gān净,茶在隔间泡好了再端过来,齐氏泡茶也只得去隔壁茶间,步子迈得极小,都走出屋子了也没听到文博武和文太夫人说什么。
不qíng愿地进了茶间,没热水了,她只得守着等水烧开,之后倒出来凉着。
文博武坦然地上前给文太夫人作揖,随后在旁边的椅子上落座,笑着解释道,“昨日突然想起庄子上猎了许多野物,平时都是管事的送来,我有点事需要jiāo代就亲自走了一趟,处理好事qíng看着天色晚了就没回来,这事和爹通过气的,您也别担忧,经过之前刺杀一事我警醒着呢。”
三言两语将文太夫人的心思转移到对他的关心上,文太夫人叹了口气,“你心里有个数就好,走哪儿多带些人手,你媳妇怎的也跟着去了?”沈月浅身为女子,哪有丈夫办事领着她去的?
“之前在庄子养了一匹马,她弟弟喜欢就送他了,时机巧合,就都去了,是不是有人在您耳边胡言乱语说了什么?”文博武在文太夫人面前算不上百依百顺,可态度十分和善,甚至比在宁氏跟前还好,文太夫人因着这事骄傲得很。
听完文博武说的蹙了蹙眉,齐氏心里打什么主意她清楚,活了一辈子哪会让齐氏牵着鼻子走,“做什么你心里有数就好,眼下你也成亲了,早点让我看看我的曾孙才是,你二弟那边我看是指望不上了,对了,可听你娘说了给你二弟纳妾一事?”
成功转移的话题,文博武当然愿意陪文太夫人说两句,诚实道,“没听到风声,二弟二弟妹还年轻,孩子也是缘分,您长命百岁,会有曾孙绕膝的。”
沈月浅到的时候,文太夫人和文博武说着话,齐氏在旁边奉茶,进了屋子,文太夫人并没抬头看她,沈月浅规矩地上前给文太夫人屈膝行礼,“从庄子带了不少野物回来,也不知祖母喜欢什么,每样捎了点,还请祖母不要怪孙媳。”
齐氏哼了声,暗道她倒是个会做人的,文太夫人的视线仍在文博武身上,“让谭嬷嬷去看看就好,她知晓我的喜好。”见文博武露出倦色,心疼不已,“好了,安也请过了,快扶着博武下去休息吧,一家人还没正经地聚在一起吃过饭,明日晚上让你爹二叔三叔早些回来,一家人吃个饭。”
文博武应下,朝沈月浅伸手,后者立即上前扶住他,悠悠然往外走,齐氏站了一会儿,腿脚开始发麻,在刚才文博武坐过的椅子上坐下,同文太夫人道,“娘怎地不问问昨日博武为何不回家,刚娶了媳妇就带着晨曦到处转悠说出去对晨曦的名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