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得意地瞥了眼小高氏,嫌弃周氏寒酸?画卷上的字可是千金难求。
老太爷听到动静进屋,目光盯着婆子手里的卷轴,不可置信道,“娴姐儿送来的?”上前,视若珍宝的拿过画卷,哈哈大笑,“还是娴姐儿孝顺,老夫一生的心愿便是能求到一副南山寺方丈的亲笔题字,还以为这辈子没指望了,不料娴姐儿送来了,好,好。”
画卷上,九十九种模样不同的福字最终呈寿字形,字迹金光闪闪,一看便价值不菲,周太夫人倪了眼旁边的小高氏,冷冷道,“我也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贾氏心知是被迁怒了,也不生气,欠了欠身子,转身退出房门,小高氏不死心的凑上前,“二嫂,南山寺方丈的字,皇上求了好几次才求到,四妹怎么会运气那么好?不会是假的吧?”
贾氏不喜欢小高氏不仅仅因为周伯海是庶子,而是因为小高氏的唯利是图,方丈送出的东西要在佛祖面前供奉至少一年以上再开光,下边印有方丈独有的笔迹,是旁人模仿不来的,“我说三弟妹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四妹自来出手阔绰,哪怕日子再难也不会做丢面子的事,我找大嫂还有事,不和三弟妹说了。”
余氏和周淳玉送周氏出门了,贾氏接着她后说了小高氏的反应,余氏嗤鼻,“这番话被爹听到了估计要关禁闭,都是快当婆婆的人xing子还不知改改,四妹给府中每人的礼是在南山寺就准备好的,礼物贵重,三弟妹眼拙看不出来罢了。”
周淳玉在旁边也不屑小高氏作为,挽着贾氏手臂,小声说了周氏给她准备的礼,贾氏震惊,周淳玉笑道,“二婶不用觉得吃惊,这些都是姑姑早就准备好的,我们也有,走吧,几位妹妹看见了肯定喜欢。”
果然,还没进屋,房间里的周淳洁迫不及待的试了试簪子,见她们进屋,拉着要她们看,盒子里除了簪子,还有耳坠,钿花,钗,皆是足金打造的,贾氏心里过意不去,“这副头饰下来要花多少银子?我送小七的那点怎么够?”
“四妹不是个计较的,以后小七来这边念书,我们帮衬着一些便是了。”
而这边,周氏也说了给小七找夫子的事,“你外祖母说和周家几位表哥一起,省得我们再请夫子了,你外祖父闲赋在家,平时也可以教导小七,我没立即应下,你觉得如何?”
周家请的夫子还算小有名气,她是不想给周家添麻烦,周家现在还没分家,太夫人老太爷的东西虽是自己的,然而贴补她们,下边几房多少会不高兴。
“娘,小七才多大,我们教他些简单的,等他大些了再说吧。”小七还要十天才三岁,念书的话岁数小了,加之,周府几位表哥和小七相差得多,夫子给他们讲的东西小七听得懂吗?
周氏仔细想想也是,遂将这件事抛在一边,问起桐娘子的事qíng来,京里边,有四位非常有名的女子,一位是还在沈府的妆娘子,规矩礼仪无话可说,再者就是周太夫人送的桐娘子,号称京城的女华佗,专看女子一方面的病症,还有两位是花娘子和橘娘子,花娘子位是京中有名的绣娘,皇后娘娘册封大典的凤服就是她一针一线fèng的,橘娘子则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的女才人,京里边,谁家举办诗会都会邀请她,没有她的诗会在外人看来都是失败的。
四人在京中算得上大名鼎鼎的人物了。
“你外祖母把人买下来只怕费了不少的心思,她既然跟着你也是和你有缘,你外祖母说得不错,有她照顾你,我是可以放心了,回去后,将你院子里的小厨房建起来,让桐娘子帮你好好调理调理总是好的。”
京里边十三岁的女子该来葵水了,沈月浅却没动静,周氏有些担心是不是她身子出问题了,没有葵水,怎么说亲?
听她说起,沈月浅也想起上辈子的一些事,四人的确是厉害的,其中三人都去东宫服侍过洪素雅,后来洪素雅当了皇后,四人更是名声大震。
回到梧桐苑,沈月浅吩咐玲珑给桐娘子收拾间屋子出来,桐娘子这样的人哪真会给她当下人,回房休息了片刻,桐娘子进屋给她请安,脸上凝重而严肃,“小姐在周府问老奴的问题老奴有所隐瞒,老奴冒昧的想问一下,小姐怎么看出老奴和妆娘子有关系的?”
沈月浅没有瞒她,实际,她是随口一问,见她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沈月浅斟酌片刻,认真道“给人的感觉吧,妆娘子教导过我两年规矩,你和她给我的感觉很像,尤其是行礼的时候。”
桐娘子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将她和妆娘子的关系理清楚了说给她听,“老奴和妆娘子是一个村子里的,祖辈上有点关系,轮到我们这辈,关系虽然淡,可一个村子里的常见面,五岁的时候,妆娘子被卖了出去,说是卖到一处人家当大小姐,老奴就再没见过她,后来,在京里边偶然遇见,她认出我来,我两才又开始走动的,外人都不清楚这层关系,没想到小姐会看出来。”桐娘子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不得不说,那位的眼光还真是好,沈月浅对人不冷不热,礼貌而疏离,这样的女子若非那样的男子如何配得上?
沈月浅没想着她和妆娘子私下来往密切,难怪言行间染了妆娘子的影子,她拨弄了两下小七的拨làng鼓,抿唇问道,“还请桐娘子老实与我说,你真的是jiāo了文书自卖给我外祖母,还是有受人所托?”
桐娘子和妆娘子jiāo好的话,走投无路向妆娘子求救,妆娘子不是冷血无qíng之人,而桐娘子却愿意卖身跟着周太夫人,说没有猫腻她是不信的。
桐娘子没想着她变着法子竟是问这个,又福了福身子,诚恳道,“老奴的卖身契既然到了小姐手里,老奴一辈子就是小姐身边的人,绝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还请小姐相信老奴。”
她不直接承认否认已是证实了心中猜测,沈月浅心底有了数,话锋一转,“我大表嫂的身子骨怎么样了?”上辈子孙思妍和周寒轩关系还算不错,余氏高氏对她也极好,嫁进周府没多久就开始管家,不过上辈子没有丁家的事在中间堵着,这一世事qíng不同了,带着其他事也发生了转变,好比丁薇,上辈子,丁薇嫁给七皇子,夫妻恩爱传为一时佳话,这一世,丁薇和七皇子没有丝毫关系,和丁薇说亲的是另一个侯府的次子,也想想就明白了,丁家因为那件事,旁人嘴巴上不会说,私底下,名声却是坏了,皇上怎么会指婚给七皇子?
丁家想要多留丁薇两年,丁薇的亲事定在了明年,她不知道她贸然cha手这些事qíng对不对,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深陷泥潭什么都不做。
沈月浅思绪复杂,见她还屈膝行着礼,忙虚扶了一把,“起来吧。”
桐娘子起身,将她给孙思妍诊脉的结果说了,“周大少夫人身子骨偏寒,估计早些年没注意的缘故,其他没有大问题,调养一年半载就好了。”
沈月浅听后安心不少,只要孙思妍健康就好,否则,依着余氏多孙家的埋怨,孙思妍的日子会更不好过,想了想,道,“如果她问你开方子之类的,你直接开就是了,再有,既然你和妆娘子关系好,你两住一间屋子如何?不想的话也没关系,我让玲珑给你收拾房间去了。”
桐娘子这方面不拘小节,“老奴和她一个房间就好,老奴已经和周大少夫人说了平时多注意些,写了调理的方子,她定期去药铺抓药就好。”说完,转身退了出去。
沈月浅心里想弄清楚一件事,为什么文博武要借周太夫人的手送桐娘子给她,实在百思不得其解,招来玲霜,“磨墨,我要写信。”
握着笔,却又不知道写什么,问他为何送人给她?桐娘子擅长调理送人来肯定是帮她调理身子的,咬着笔杆子,大半个时辰都没落下一笔,听到有人走近,也没注意,直到头被人揉了下她才抬眸,看向他身后,她已经叮嘱过不准开侧门,他怎么进来的?
文博武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搬了凳子在她身侧落下,低头看着崭新的纸,“我在军营多年,这种高度的墙,拦不住我。你准备写信?”
沈月浅嘴惊讶得能塞下jī蛋,文博武失笑,“逗你的,不是还有一道侧门吗?我从那边进来的。”文忠在她府里,叫他支走守门的婆子给他开门轻而易举。
抓过她手里的笔,笔上的墨汁都快gān了,轻飘飘扫了眼低头不语的玲霜,“下去吧,有事叫你再进来。”堂而皇之的指使她的丫鬟,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沈月浅觉得他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玲霜依言退下,退到门口,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脸上红得厉害,谁能知道,在外冷清淡漠的博武将军,在她们小姐面前会是这样一副面孔?
沈月浅夺回笔,忍不住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无缘无故送人给她,白鼠láng给jī拜年没安好心也说不准。
文博武唇角的笑意加深,“你就是想写信问我这个?”目光不着痕迹的从她身上滑过,她已经满十三岁了,虚岁已经十四岁了,身材发育得好,唯独一个地方他不满意,他已经十八岁了,再等下去,二十岁都成不了亲,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之后你就知道了,最多三个月。”
沈月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待三个月后,她发现有什么顺着大腿根部流下时才恍然大悟,难怪,难怪这两天桐娘子天天给她把脉,不让她吃冰冷的东西,竟是因着这个,想起文博武说这话时的意味深长,又气又恼。
桐娘子早就准备好了月事带,本以为沈月浅不会用,谁知,沈月浅拿着东西就去了偏房,不让任何人跟着。之后半个时辰,沈月浅的肚子隐隐作痛,周氏闻讯赶来,脸上没有担忧,反而隐隐高兴得很,守着沈月浅,将桐娘子嘱咐过的话又说了一遍,见她脸色不对劲,让玲霜再抱一chuáng棉被出来,沈月浅这两日受不得凉。
周氏坐了一会儿去就回去了,叮嘱玲珑几人好生伺候着,这几日尽量别让沈月浅下chuáng,傍晚,小七闹着要找沈月浅被周氏拉着回去了,周氏还勒令这几日都不准去沈月浅院子闹她。
这些沈月浅不知道,她睁开眼的时候,入眼是张放大的眼,粗密的睫毛一动不动,点黑如漆的眸子映着她的脸。
“肚子好受些了没?”男子眉眼微微上挑,桃花眼中尽是她看不懂的qíng绪。
第53章 宠溺的吻
沈月浅面色羞红,心里又气又恼,背过身不理他,这种事连她都羞于启齿,亏他做得出来,闭上眼,脸上烫得厉害,以后她如何面对桐娘子?桐娘子得到他的吩咐心里会如何看她?
文博武凑上前,只看得到她发红的耳根,和沈月浅心思不同,他极为开心,他叫桐娘子跟着她并非只为了初葵一事,上辈子,沈月浅每个月来葵水时都痛得死去活来,尤其还亲眼见到她脸色苍白虚软无力,他就私下找人打听过,那时候的他只知道桐娘子的名声好,和桐娘子并没jiāoqíng,问的是一位女大夫,他才知道,许多女子来月信肚子痛不是天生的,第一次来的时候不注意休息保暖,之后每次就会痛,沈月浅很早的时候周氏沈怀渊就死了,那几日,也不会有人提醒她注意着,尤其后来得知沈未远并非她亲哥后,他更是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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