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盛世医女_上官慕容【完结】(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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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可以慢慢收拾,人要先过去。头一天过去,可不能让老太太等急了。”邱嬷嬷小人得志道:“四小姐,不要怪婆子我没有提醒您,到了安荣院一举一动都要留心,可不能再跟在这里一样胆大妄为了。老太太可不像四老爷那样好说话,苏嬷嬷也不像婆子我这般面慈心软。您若是不听话,她有的是调\教人的手段。”
顾重阳知道,邱嬷嬷并非故意吓唬她,而是句句属实,可她一点都不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这就怕了,她如何给母亲报仇。
她看也没看邱嬷嬷一眼,当先走了出去。
邱嬷嬷冷哼一声,赶紧跟上。
走到院门口,邱嬷嬷一把将绿芜她们几个拦下:“四小姐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自然有人好好服侍四小姐,你们几个就留在海棠馆吧。等新主母进门了,再给你们安排新去处。”
绿芜几人脸色大变,焦急地望着顾重阳:“小姐,这该怎么办?”
顾重阳心头一突,暗自也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事qíng居然变得这么棘手,她不仅不能出去,甚至连绿芜她们几个也要跟自己分开。
可事qíng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就是再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她连忙抓住绿芜的手道:“你们别担心,我不会去安荣院太久,多则三四天,少则一两天,我很快就能回来。你们是我的人,别人谁也不能动你们,我保证。”
邱嬷嬷听了,不有撇了撇嘴,事到如今居然还敢chuī牛!
她这一去,再想出来像从前那样万事自由可就万万不能了。
在月底新主母进门之前,老太太绝不可能放她出来。等新主母进门之后会是怎样,那就另说了。不过新主母也不是好相与的,后娘的心是六月的日头,又毒又辣!到时候,四小姐恐怕比在老太太手里还不如呢。
我看你还怎么狂妄!
她yīn恻恻地催促道:“四小姐,别耽误了,快走吧。”
顾重阳冲绿芜几个点点头,让她们安心,然后就朝安荣院走去。
她突然停下来问道:“邱嬷嬷,你这般吃里扒外,背信忘主,难道就一点都不亏心吗?”
邱嬷嬷冷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做奴才的也是如此,我有什么好亏心的?”
“好!”顾重阳到:“既然这么说,那是你认定了我顾重阳从今之后再无翻身的日子了?”
“你能不能翻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是老太太当家,以后四房是新主母当家,你不过是个死了娘亲的拖油瓶。”邱嬷嬷眯起眼睛,打量了顾重阳一晌:“这顾家,从今之后,再无你立足之地了。”
“我顾重阳在顾家就是再没有地位,要教训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老货还是绰绰有余的!”
邱嬷嬷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我倒要看看是谁先教训谁。”
说着她伸出手,在顾重阳的腰窝死死地掐了一把。
顾重阳闷哼一声,目光如冰地瞪着她:“你对我做的一切,我可都记下了,来日方长,咱们且看着,到底谁能笑到最后。我今日将这话放在这里,如果有一天你邱嬷嬷落到我的手里,千万不要向我求饶,你趁早自我了断,我会看在乖乖赴死的份上,饶你全家人一命。”
邱嬷嬷被她眼中的寒光所摄,吓得赶紧收回了手,顾重阳一声冷笑,眼中都是嘲讽。
邱嬷嬷恼羞成怒,再想对她下黑手,可到底底气不足,只得气得暗自咬牙:想让我死,这一次恐怕先死的是你!
就在邱嬷嬷的不甘心与顾重阳的凛然中,几人来到了安荣院。
邱嬷嬷当先一步跑进正房,向葛老夫人禀报:“老太太,婆子把四小姐带过来了。”
葛老夫人道:“你先下去吧。苏嬷嬷,让四丫头进来。”
听到她的声音,顾重阳的心里就想烧了一锅沸水,上下翻腾平静不下来。这个老虔婆,母亲活着的时候她就屡屡欺负母亲,她还养了一个畜生,由着那畜生出来祸害人,最后还给母亲扣上与人有染的罪名。
母亲清清白白的人却死了,她这个该死的人却锦衣玉食安荣富贵,凭什么!
顾重阳恨得牙痒痒,却生生忍住心里翻滚的气血,走进去给她磕了一个头。
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不能冲动!一定要忍。她忍不住让自己受罪不要紧,可母亲的仇还没报,绿芜青芷丹心还在海棠院等她回去。
顾重阳低着头,压制着内心愤然。
头顶传来葛老夫人饱含着怒气的声音:“一个二丫头闯下弥天大祸还不够,你居然也跟着胡作非为,小小年纪,居然做出忤逆父亲污蔑长辈的事qíng来,我倒是小瞧了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顾重阳知道,此刻不是自己逞能的时候,她现在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qíng,就是忍。
“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宽心,就因为娶了沈氏这个毫无规矩礼数的商户之女,四老爷才会诸事不顺,仕途失利,我们顾家才会养出你这种忤逆父亲胆大包天的逆女来。你如今一天大似一天,若由着你胡来,焉知你以后还会闯下什么祸事来?这安荣院可容不下没有规矩目无尊长之人,我也不像沈氏事事纵容你。从今天,你好好跟着嬷嬷们学规矩,但凡有一丁点不听话,家法伺候!”
顾重阳的心不由就是一跳,放在腿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这应该就是警告吧,若是她不听话,葛老夫人一定毫不犹豫上家法打她。她越发不敢抬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过今天。
顾重阳跪在底下,虽低眉敛目却掩不住那姣好的容颜,葛老夫人想起若不是因为四夫人不愿意去潭拓寺上香,老三又岂会犯下这等错事?她又岂会步步退让,让老四那个贱种爬上去?
可怜老大,堂堂庆阳侯,活着的时候天天在边疆风沙里过日子,死了也失去了侯爷的哀荣,以普通世家子弟的身份下葬。
偏偏长孙顾峥嵘年纪还小,当初郝氏管家,她为了不让郝氏爬到她的头上去,故意压制着不让老大早立世子。如果当初能早日立下世子,凭着丹书铁劵与惠妃娘娘的进言,何愁爵位不落到嵘哥儿头上。
可恨世子之位没有早定,长房那个老货口上答应会帮忙,可实际上却迟迟不动。谁知道她是不是想把爵位夺回去,好让蕤哥儿那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承爵?
葛老夫人越想越气,越看顾重阳越是不顺眼。
“从前你大胆妄为胡说八道,我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葛老夫人两只眼睛如利剑一般瞪着顾重阳,语气中皆是威bī胁迫:“但你必须明白,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吃错了东西,顶多是害病一场,若是说错了话,这命恐怕就不保了。”
顾重阳进来请安的时候,从前眼明手快的苏嬷嬷这一次却没有像从前那样迅速地放蒲团。地上没有任何遮挡物,顾重阳就这么直直地跪在地上听葛老夫人训话,她觉得自己的膝盖又冷又疼。
chūn天的清晨,晨曦的阳光从门口照进来,空气中飘散着芳糙的清香,混合着丫鬟脂粉的香味,清新中带着几分甜丝丝的味道。
葛老夫人的训话一直没有结束,顾重阳就一直跪在地上。
她的脊背挺得直直的,一点也不敢放松。
青石方砖光鉴照人,腿上的刺痛一阵又一阵的袭来,可却抵不过她心里的冰凉。
就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一件事qíng,虽然她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qíng况十分不利。
她必须要离开顾家,否则别说为母亲报仇,就是她自己都可能会折在安荣院。
怎么离开顾家,她已经计划好了,她有把握,快则今天,迟则明天,就会有人来接她出去。
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是顾家的小姐,总不能永远躲在别人家中。她可以去南京舅舅家,可如此一来,谁给母亲报仇?
她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可以报仇而又不被顾家限制自由。
可到底该怎么做呢?
“老太太,家法都准备好了,是要去请夫人小姐们来看家法吗?”
“嗯。”葛老夫人点点头道:“长房那边也派人去请。从前你不懂规矩,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顾家的家法,也好知道作为顾家的小姐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
最后一句yīn森森威胁的话,是对顾重阳说的。
二夫人与顾重珠受家法的地方就在安荣院,长凳已经摆好,还有四个专门负责执行家法的仆妇。
看着架势,顾重阳就知道二夫人与顾重珠今天恐怕要受一番罪了。
顾家女眷悉数到齐,各自落座。
为了给二夫人、顾重珠留体面,葛老夫人到底网开一面,只把她们今早要受刑的事qíng告诉了顾家的爷们,并没有让他们来观刑。可就算是如此,也足够二房的人好几年抬不起头了。
顾重珠神色惶恐,两股战战,两只脚发软,根本走不动路,她是被婆子架到安荣院来的。
二夫人脸色苍白,jīng神紧绷,虽然还能走路,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不过是qiáng撑着罢了。
二夫人母女来到人前,给葛老夫人跟长房崔老夫人行礼。
二夫人的镇定,不过是靠在牙关紧咬的一口气罢了,这会子一开口说话,声音就抖得不成个样子。
她抬起头来,乞求地望着葛老夫人,可当她的眼光从大夫人郝氏脸上滑过时,二人四目相对,她眼中的可怜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忌恨。而大夫人脸上笑眯眯的,眼中全是轻蔑与嘲讽。在她的心中,二夫人是手下败将,不足以她再花jīng力对付了。
二夫人突然挺直了脊背,不用人催,就自动朝执行家法的长凳处走去。顾重阳甚至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上断头台的凛然。
没想到顾重珠却突然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跪在地上哀求:“老太太,我知道错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我不想受家法……”
她非常害怕,也非常的后悔。
可她的恳求不仅没有换来葛老夫人的怜悯,反而让她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她高声对着婆子冷喝:“你们是死人不成,还不快把二小姐拉过去。”
“我不去,我不去,我是要进宫做王妃的,怎么能受罚?”顾重珠一边大哭着挣扎,一边恐吓前来拉她的婆子:“你们不能打我,谁敢打我,以后我发达了,必定不会轻饶了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居然还如此猖狂,尤其是长房的人还在,葛老夫人觉得颜面尽失,气得一拍桌子,正要说话,没想到二夫人却抢先一步,走到顾重珠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母亲!”顾重珠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满脸泪痕地望着二夫人。
“你做错了事qíng,就要乖乖受罚!”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二夫人宁愿自己替顾重珠受家法,这一巴掌打下去,她如何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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