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看了眼太平,见他的模样的确不像是个正常人,再想到他死了媳妇儿,心里也有那么点儿同qíng,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跟我走!”
虽然知道太平脑子有问题,他却还是没说不要太平的话,显然是急需凑齐人数。
太平便低垂着脑袋,像个傻子似的任由中年汉子拉着走。只是一想到对方如此不择手段的凑人数,他的心就不断下沉。
真要打仗可不至于让一个傻子上战场,对方既然不嫌弃他傻,只能说明,他们这些人只是去当pào灰的。
只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如今已经被发现了,要想逃跑可不容易,倒不如见机行事,走一步看一步。
正好他也想看看,这件事到底是不是高子建搞的鬼。
太平一路走过去,就发现村里不少青壮全给抓了起来。心中不禁暗叹,这些人还真是不择手段,荤素不忌。
这些被抓起来的人,最小的才十三四岁,最大的已经五十多岁,哪里能上战场杀敌?真让他们上了战场,怕是只有给敌人送人头的份!
太平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禁握紧了拳头,心里对高子建痛恨到了极点。他当初被控制的时候,也没如此糊涂过!
就在刚刚,他已经听有的士兵提起了宁王,心里也算是彻底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高子建竟然胆大包天假借宁王高亥充的名义肆意征兵,甚至还打着对抗鞑子的旗号!
这里正是大宁境内,这里的人对于鞑子自然是深恶痛绝。高子建打着这样的旗号,就算手段bào戾了些,也不愁征不到兵了。
可惜太平心里十分清楚,被昏君系统绑定了的高子建是绝无可能对抗鞑子的,他不放那些鞑子入关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太平脸色顿时大变——那高子建,该不会真的是想放鞑子入关吧?
他猛地摇了摇头,想说服自己不可能,可是一想到高子建被昏君系统给绑定了,太平便没办法欺骗自己。
他就被那昏君系统qiáng行绑定过,甚至多年来,那昏君系统一直在试图蛊惑他。即便他意志坚定,都着了昏君系统的道,那高子建废物一个,怎么可能不上当?
太平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突然意识到,怂恿高子建放鞑子入关可能正是昏君系统的目的,甚至它很可能正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找上了高子建!
不行,他必须想办法把这个消息告诉高子辛!
太平心里有了决定,就想找机会给高子辛传递消息,可惜自从被带出那个小山村后,他们这些人就一直在行军,接连走了好几天,还都是挑着没人的路走,想要给高子辛传递消息根本不可能!
而被他痛恨着的高子建,则是在故意晾了那中年儒生好几天后,命人把他放了出来,开始狮子大开口讨要好处。
中年儒生这几日在牢里过得不可谓不苦,他自从成为耶逐可汗的谋士后,便再未经历过这样的苦日子!
虽说高子建没让人给他上刑,可光是每天只有清水和馒头,就足够他难受得了。
所以重新见到高子建后,他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高子建的算计,也明白高子建就是故意想漫天要价,他却还是在一番讨价还价后便同意了下来。
反正耶逐可汗这次进了中原就没想再回去,这些好处他们根本不会兑现!到时候高子建怎么拿过去的,就要怎么送回来!
第158章 乐极生悲
眼看着中年儒生满脸不甘,最后却不得不忍气吞声点头的模样,高子建心里就异常得意。
他就喜欢这种将其他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只可惜,他只看见了中年儒生刻意伪装出的忍气吞声,却没能看出中年儒生心底的冷笑和杀机。
昏君系统倒是发现了,可它的目的就是利用高子建让鞑子入关,颠覆整个大梁江山,又岂会在这个时候提醒高子建?
高子建毫无所觉危险已经bī近,反而暗自得意,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而合约一成,中年儒生就决定即刻返程,高子建有意留他一会儿,却又想到东西尚未到手,这才作罢。
然后,他特意安排了一队护卫,护送中年儒生前往边境。
对此,中年儒生倒是没有推辞,满脸感激地答应下来。
临行之前,高子建还特意准备了美酒佳肴款待中年儒生,甚至安排了美姬侍奉。可惜中年儒生归心似箭,即便眼馋,也不愿为了两个女人误事。
他只喝了些酒吃了些菜,便一抹嘴直接提出告辞了,高子建不便挽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一出了宁王府,中年儒生就彻底松了口气,随即便坐上高子建提供的马车,命人即刻赶往边境。
只可惜他一时大意,丝毫没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被人看在眼里。
他坐在马车里,酒意上头,便忍不住回想起耶逐可汗向他许诺的高官厚禄,不禁越发得意,只觉得总算不枉费他在北边儿蹉跎的十数年光yīn。
如今高子建已经上钩,只要再过一些时日,大军进入中原,整个天下便要彻底易主了。等他追随的耶逐可汗成功继位,他此番立下大功,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中年儒生越想越得意,却发现那酒后劲挺大,不禁靠在马车里昏昏yù睡起来,最后更是彻底沉睡了过去。
结果就在马车驶出大宁城,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郊外后,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般落下,负责护送的士兵毫无防备,纷纷中箭,掉落马下,就连车夫也不例外。
等中年儒生被人用鞭子抽醒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被五花大绑,置身于一处狭窄yīn暗的地窖里了。
地窖挖得粗糙,满是土腥味,中年儒生却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疼醒后,便猛然睁开了眼睛,待看清面前拿着鞭子的人是谁后,顿时脸色大变,勃然大怒道:“竟然是你!你抓我想gān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宁王世子的贵客,你抓了我,世子绝不会饶了你!”
拿着鞭子的不是别人,正是数日前捎他进城,收了他一块玉佩当谢礼的壮实汉子。只能怪这中年儒生倒霉,这壮汉正好跟鞑子有血海深仇,中年儒生不仅投靠鞑子,还给鞑子当说客,想要侵占中原,壮汉怎能容忍他?
所以这一次,他亲自带着人she杀了所有护送的人,清除掉痕迹后,就将这中年儒生绑到了这里,亲自审讯。
他手臂一扬,狠狠抽了中年儒生一鞭子,不屑地说道:“世子?可惜很快就不是了!”
听闻这话,中年儒生再度脸色大变,心中惊骇不已:“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了此刻,他若是再不明白这壮汉绝非普通商贾,他就是傻子了!
可惜,壮汉可不会乖乖告诉他身份,他嗤笑了一声,故意说道:“记住,老子是你祖宗!”说完,他又狠狠给了中年儒生一鞭子。
中年儒生不过是个文士,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罪,他很快就疼得惨叫起来,嘴里辩解道:“我只是一个读书人而已,你……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抓没抓错你心里清楚!”壮汉狠狠给了他好几鞭子,见他惨叫不休,这才说道,“老子问你什么就乖乖答什么,要是敢胡说八道,老子就喂你鞭子!”
说完,又是几鞭子抽了下去。
中年儒生很快熬不住了,惨白着脸开始哀求:“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壮汉冷哼了一声,这才问道:“老实jiāo代,你到底是什么人?去宁王府之后做了什么!你有什么目的?你最好别说谎,不然……”
他说着,朝不远处一人打了个手势,紧接着,那人就走到中年儒生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
中年儒生看见那封熟悉的书信,一颗心就彻底沉了下去。
这并非一般的书信,而是他和宁王世子定下的合约!对方显然已经搜过他的身,他再狡辩也没用,反倒还要受苦。
他心中犹豫不决,好一会儿,才咬了咬牙说道:“我……我可以说,但是,我要见你的主子。”
他也是狡猾,看出壮汉似乎对他仇怨颇深,便想见壮汉的主子,打算用三寸不烂之色,说服对方用他,甚至是一起投靠耶逐可汗!
如此一来,他这次被抓不仅不是祸事,还可以变成大功一件了!
可惜,他狡猾,壮汉也不是傻子,哪里会让他的算计得逞?
壮汉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他十几鞭子,每一鞭子都没留qíng,直打得他皮开ròu绽,最后生生疼晕了过去。
壮汉这才冷笑着“呸”了一声,拿起旁边的盐水直接泼在了中年儒生的伤口上。
“啊——”这下,他直接疼醒了。
壮汉却是扬了扬手里带血的鞭子,冷酷地说道:“刚刚是给你一个教训,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再想耍花招,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中年儒生顿时明白,这壮汉根本就是个狠角色,可不会因为他一两句话就被他糊弄。
如此一来,他想要翻身的希望几乎彻底破灭了。
一时间,中年儒生甚至疯狂地想到,他就这么直接死了,让对方什么都得不到!
可惜就在他准备咬舌自尽的时候,壮汉却直接粗bào地捏住他的下颌,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圆溜溜的东西,那东西还带着一个尖锥,直接毫不留qíng地刺进了他的舌头里。
那一瞬间汹涌而来的qiáng烈痛楚让中年儒生恨不得立即死掉,可是他的舌头实在是太疼了,就算只是微微动一下,都会引起剧烈的疼痛。
更可怕的是,那颗圆球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玩意儿泡过,苦得就跟huáng连一样,而且这种苦味对于伤口的刺激还非常大,仿佛将痛觉放大了十倍一样。
中年儒生这下彻底绝望了,他惊恐地看着壮汉,就像是在看一个恶魔。然而壮汉察觉到他惊恐的目光后,却只是冷冷一笑:“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刚刚直接老实了不就好了?可惜老子现在不想听你说了,你直接给老子一字不漏地写出来,什么时候你写的东西让老子满意了,老子就把你嘴里那玩意儿拔出来。”
说完,他直接搬来一张木头做成的简易桌子放在中年儒生面前,然后解开他的右手,让他老实写字。
这样的姿势必然是很不方便写字的,可惜中年儒生根本毫无选择,他要想早一点解脱,就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把知道的东西全给写出来,一个字也不敢遗漏。
另一边,太平则是跟着其他村民一起,被带到了一处军营。到了之后他就发现,被抓来的不止是他们,还有很多其他村子的人。
不过他私下打听之后就发现,这些被qiáng行抓来的人都是来自于一些偏僻的村子。
显然,高子建虽然假借高亥充的名义qiáng行征兵,却还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所以他是从那些偏僻的村子下手,却不敢对那些靠近城镇的村子下手。
这个发现让太平稍稍有些安心,既然高子建还不敢明目张胆,就说明他的准备并不充分,或者说,他现在还没到胆敢兴兵造反的地步,只敢搞些小动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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