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怂恿李青让林舒找的。也有人开口说道:“你们这是gān什么?真的怀疑老李啊?他也就是做个庄,都是老朋友了,你们怎么信一个小孩的信口开河……”
但是没人理他。
林舒虽然是个小孩,但是他的身家合起来恐怕比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来得多。钱也许不能代表所有东西,但是它能代表社会话语权和公众对你的态度。
任何一个身家亿万的高中生,都不再仅仅是一个高中生。
李青看着林舒不管不顾向着屋里走去,急忙向一个人扔了一个眼神。对方便挤开人群,转身向屋里走去。
林舒看在眼里,三步两步追了上去。众人便给他让了让路,然后又跟着他走了进屋。
结果见一个男人站在一个柜子前,正想锁柜子。林舒追上去就抢过了他手上的钥匙,惹得男人一惊,然后怒道:“你gān什么!?”并猛然一拳打了过来。
林舒一手抱住对方的拳头,纯粹以力破巧,却生生抵得男人的拳头无法再bī近分毫。还没僵持一秒,林舒就一脚绊了男人一脚,绊得对方重心不稳,猛然摔倒在了地上。
林舒却并不管男人摔倒后的事qíng,而只是转身打开了柜子,取出了一副麻将。他捡了一张牌,扶了扶眼镜,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找到了。”
李青脸色变得很难看,其他人却都有些莫名。在他们看来林舒手里拿着的只是一副普通的麻将。
但是配合李青的脸色和倒地男人的行为,围观者也很自然地意识到了这副麻将肯定有问题。
有个看上去挺有气派的中年男人主动走了上来,在林舒旁边看了麻将两眼,然后迟疑着开口问道:“这副麻将有问题吗?”
第298章
麻将自然是有问题的,否则林舒不会这样的反应。
他抬起头,看了走过来的中年男人一眼,然后问道:“先生贵姓?”
林舒看上去只是高中生模样,但是神态自信,举止沉稳,所以他用一种对待同辈一样的态度对人说话的时候,中年男人竟然没有察觉到违和感。
气场这东西不可捉摸,但是自然而然地就会影响人的态度。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免贵,姓徐。”
然后他再次问道:“这副麻将有什么问题吗?”
林舒说道:“您稍等一下。”
然后他打开手机聊天软件,询问道:“到哪里了?”
对方又向林舒确认了一下地址,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声音,似乎又有人来了。
进来的是居铭丰。
众人看到又来一个学生,不禁有点愣神。居铭丰进来之后,扫了一遍院子里的qíng况就直奔屋里,然后看到了林舒。
他对林舒说道:“这东西真不好找,国内都算违禁品,用了就算诈骗的。我说是为了方便抓人出千,对方才帮忙找的。”
然后就见居铭丰从袋子里拿出两副眼镜和一堆隐形眼镜镜片。
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李青就是一惊,他倒是想扰乱,但是周围的人虽然关注着林舒这边的qíng况,但是也有人时不时地关注着他,让他根本没有施展的余地。
徐先生看到眼镜,愣了一愣,然后拿起一副戴到了脸上。
他惊讶地发现,麻将的背面变成了透明一样,可以看到正面的红色牌面。
他顿时怒了,回头望向李青,说道:“李青,你这个混账!”
李青顿时慌了,说道:“徐老板!这跟我没关系,是他们带来的眼镜有问题——”
林舒却不慌不忙,开口说道:“这类透视麻将被网上认为是违禁品,要透视本身需要麻将也是特质的。这些资料网上百科都有,徐先生可以自己去查一查。”
这回其他人也站不住了,纷纷上来拿了眼镜开始轮着查看这副特殊的麻将。
林舒还在继续说道:“……如果你们想要知道到底是麻将有问题还是眼镜有问题,可以那眼镜看看其它的麻将。他不可能所有使用的麻将都是特制的麻将,否则成本大,危险xing也大。但是在这边输钱输得利害的人就要小心了,说不定你们就是被设计了。”
“另外,既然他用着这种麻将,这房子里肯定就有配套的眼镜……”林舒冷笑着,不怀好意地说道,“说不定他现在眼睛上就戴着一副。你们总能找出来的。”
听到这话,李青本能地就转身想逃,结果直接就被抓住了。他身边的同伙也不敢在这时候轻举妄动,甚至倒下林舒脚下的男人都不准备爬起来了,直接缩在地上装死。
李青倒是没有带着眼镜,但是口袋里却装着一副。一群人对着观察了一下,果然是特殊的偏光眼镜。顿时众人都火了,逮着李青就开始揍人。
有人一边揍一边骂道:“老子上次在你这输了三万多,是不是你们耍诈了!?说!”
李青有苦难言。这揍他的人输了钱还真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设局的,否则他这边名声早败坏了。事实上,他设局前还是会先看看qíng况的。
一是小钱不坑,没什么赚头还容易露马脚,不值得。三四万在李青看来就是小钱。二是有本事或者脾气太bào躁逞凶好斗的人不招惹,万一输急了持刀杀人怎么办?
最好当然是林锦华这种有钱,xing子看上去又懦弱,好面子自控力还弱,容易不喝酒就发昏上头的人。
这种就算往死里坑估计对方也只能受着。
其次就是那种有钱的bào发户大老板,得有钱到一定程度,想要人捧又不怎么把钱放在眼里。但是这种不能往死里坑,坑一次就要歇一段时间,让他们缓缓劲儿。
而且坑的时候也要抓好时机,氛围都要塑造得好一些,最好还有点酒劲儿。这样酒一上头,气氛一热,人就容易发昏,输个十几万也看着正常。
等第二天一醒来,就算后悔懊恼,但牌友间讲究愿赌服输,输不起的人是会被看不起的,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不好计较。
但是这么做有一个要点,就是赌债不过夜。法律是不保护赌债的,所以如果输的人直接是欠的赢钱者,第二天完全可以不认。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第三者,比如李青……在中间做个转圜——把赌债,变成实实在在的债务。
其中的门道很多,林舒毕竟不是赌徒,只能从知道的qíng况里分析出这么个大概。其中的门道应该还有很多,他也懒得深入分析。
此时揪着李青大骂的人输的钱是真的不关李青的事,至于别人有没有做局就不知道了。来李青这里赌博的人,很多是赌徒自带的亲友,并不全是李青的同伙。
李青倒是想说你别胡说八道,你那点钱我还看不上呢。他也不是什么赌局都cha手的。
但是他不敢说。
因为屋里确实有那么几个大老板,是他设局坑过几次的。比如说……之前跟林舒搭话的徐老板。
有些话不说出口,还没有证据,一旦说出口,就成了铁证。李青只能咬牙qiáng撑,一遍一遍地喊着自己没有坑过对方。
林舒抱胸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冲着他们笑。
李青现在巴不得警察快点来,结果到最后警察都没有来。
林舒纯粹只是在诈他的。
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抓赌局。本来嘛,想赌博的人总能找到地方去赌,就算不是这里也是那里,真抓了根本没意义。
相反,这地方已经被他知道了,林舒觉得留着反而更好一些。
等到揍了好一会儿,林舒才上去阻止了一下,说道:“李老板,我爸的欠条呢?您是愿意给我呢,还是想要上法庭再讲个明白?”
李青此时恨死林舒了。但是林舒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反而有些发悚。尤其林舒的表qíng太过淡定,看到他被揍得鼻青脸肿,眼里连一点波澜都没有,嘴角也依旧勾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的弧度。
他甚至还用上了那种燕京腔调的敬语。
李青一瑟缩,恨意反而减弱了,甚至表qíng十分扭曲勉qiáng地赔上了笑,说道:“林小老板,林老板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地道,借条我马上就去拿来还你们……可是我真的就只gān过那么一次,真的!主要是……林老板出手比较大方……”
也就是人傻钱多吧?林舒心里明白得很。
林锦华脸都黑了。
林舒收了借条,看了一眼之后就jiāo给了林锦华进行了确认。林锦华确认之后,林舒就对李青说道:“李先生,您这儿的事呢,我就不多管了。只要我爸没有再在您这儿出事,我也不会再到这里来。您可以放心。”
李青:“……”
谁还敢再让林锦华来他这儿!?
但是接下来林舒并没有马上离开,他拉着林锦华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跟每个认识林锦华的人都打了声招呼,然后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
“……您看我爸这qíng况,真跟个傻子似的。小赌怡qíng,那是对诸位自制力qiáng,知道自己在gān什么的老板说的。我爸这种是真的不适合玩这个,这不,一下子就被骗了。”
“我也没什么管他的好办法,要下次出事,估计还得这样找。这次没麻烦警察律师就把事qíng解决了,也是件好事。但是要是下次还发生这种事,说不得也要麻烦一下了。”
“是不缺这点钱,但也不是钱的问题。打官司几倍我都舍得,但被人骗钱,这是原则问题,一分我也不能忍……”
居铭丰知道林舒说这些话的目的,林锦华却很是花了一些时间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脸都青了,拉住林舒就说道:“小舒!我说过我以后不会赌了,你怎么不信我!?”
林舒回头,瞬间变脸,冷冷道:“你哪里可信了?你当初跟我妈多少山盟海誓,后来怎么样了还要我说吗?”
林锦华被噎了一下。
林舒一转头又是笑靥如花,继续跟人寒暄唠叨,誓要把每一个人都照顾到。居铭丰看他那一秒钟翻脸的模样,顿时对林锦华有了几分同qíng。
但更多还是觉得他家林舒萌萌哒。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之后林舒找时间又去了几家林锦华的狐朋狗友家,一个一个进行了热qíng洋溢的jiāo谈,大致地jiāo谈内容是这个顺序:自己八卦了一下林锦华之前的欠债问题和自己之前闹赌场的行为,捧了一下对方的事业家庭能力以为喂糖,然后表达了一下自己对于林锦华赌博的厌恶。
大部分人都是心神领会,但也有不识相的就是要顶着来,这种时候,林舒也不忌讳把话说得难听点。
闹翻了有闹翻了的好处,是林锦华的朋友又不是他林舒的,对方要真在林锦华面前说他坏话,林舒也服气——就看狐朋狗友跟亲儿子在林锦华心里谁更重要。
这一轮拳打下来,没多久林锦华的整个jiāo际圈子都知道了林舒的态度——“谁要敢怂恿林锦华赌博林舒就跟他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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