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安:不,我并不想要这种余地。
最后秦不昼在宋辞安以后穿给他看的保证下放了他一马。毕竟今天要去见校长和以后的老师,要留一个“朴素”的好印象。
秦不昼不满地嘟嚷:“为什么去面试就一定要穿的普通呢?闪闪的多棒,真是不了解人类。”
宋辞安穿着深蓝色小西装,打着格子领结,将那一张面无表qíng的小脸衬得更加粉雕玉琢。被秦不昼从车后座——脚踏车后座抱下来站定,抬眸看着这座学院。
他上辈子并没有上小学,而是被关在孤儿院里,后来直接上了初中。就遇见了白瑞茗。
想到那个记忆中总是带着几分忧郁的温柔少年,宋辞安眸色微暗了暗。
入学手续办得很顺利,校长是个古典乐爱好者,和秦不昼的关系很好。让宋辞安做了一份入学测试卷子就这样安排cha了班。
小学阶段白瑞茗还没来B城,因此秦不昼也就不怎么管宋辞安。
一来是他知道主角需要自己的空间去发展势力、大展神威,二来连秦不昼自己也没发现,他潜意识地产生了和主角保持距离的念头。
不过秦不昼这段日子也挺忙。
由于原主的结局是在监狱里悔过终生,这次的支线任务除了弄清当年的真相,还有要做个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好人,不再被关进监狱。
秦不昼决定从护工中的钱飘萍开始清理。
清理的方式也颇有他一贯风格的简单粗bào。
钱飘萍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温婉的三十岁左右妇女,但其实是nüè待孩子的护工里最残忍的一个。
女人心狠起来的手段是很多人难以想象的,她本来是大公司的员工,早年nüè猫视频被人无意上传到网络上,因为太过令人发指,被开除后来到了秦不昼这里。
后来原主那些丧心病狂的罪名,很大一部分都是钱飘萍先开始做的。不过原主的确不是个东西,知道后不但不加以遏制反倒成了主犯。
秦不昼直接把钱飘萍开除了。
钱飘萍心生恨懑不满,在孤儿院门口撒泼骂街,想gān脆鱼死网破把事qíng闹大,她以为秦不昼这种注重颜面的人必定会服软,但却没想到秦不昼始终闭门不出。
然而不过几日,钱飘萍就没再来闹事。
除了小陈的其余两个护工去探望了钱飘萍,被她的样子吓得腿软。
钱飘萍身上没有一处伤,却好像受到什么巨大的折磨,眼球突出,眼里尽是血丝,脖颈血管bào凸,口中留着涎水,神智清醒却无法说话也手抖得没办法握笔,脸上残留着仿佛见到什么极为可怕之物的惊惧。
虽然不知道秦不昼到底做了什么,但他们明白这是秦不昼在发难,没需要他多说就很有脸色地辞职卷铺盖滚了出去。
秦不昼坐在窗台上,迎着微风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把袋中薯片渣哗啦啦全倒进嘴里。
整治一个人的方法很多,秦不昼擅长的可不是只有砍脑袋一种。
而此时,宋辞安也在暗地里积蓄着实力。
门锁紧闭的微机房,宋辞安坐在教师电脑位上,十指如飞敲击键盘,一串串代码在电脑屏幕上飞速掠过,映在少年沉寂的双眼里。
这几年间,宋辞安成为了B城人皆称道的“别人家孩子”。永远占据年级排行榜第一,起早贪黑,尊师重道,xing格成熟认真,长相也讨喜。在一gān还只懂得欺负小女生和玩泥巴的男猴子之中格外引人注目。
宋辞安将文件传过去,毫不意外得到了对方大肆热qíng的赞美。
Andersson:天哪,宋!你真是个天才!我真好奇你那脑子是怎么长的……不不不,我对你整个人都充满了好奇!真的不方便透露一下你的年龄吗?我今年二十六岁,瑞典籍,未婚……
宋:下了。
Andersson:……不论你是top还是bottom还是直男都……喂!宋!你别走呀我还没……
宋辞安不理会对方的絮絮叨叨,关了电脑走到窗边。他垂眸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苍白,细瘦,掌纹清晰。
他握了握拳头,又松开。
便是有再多的知识又如何?上一世他只顾着拼命学习吸收知识,最终也落得个那般屈rǔ的结局。
他想拥有力量——直到再也不用担心失去任何。
第39章 报告攻君,qíng敌出现滴滴滴。
阳光从窗帘fèng隙外的光源涌入,楼下院落里已经开始传来鸟鸣和孩子们间或的欢声笑语。
秦不昼从被窝里拱出来,一脸迷糊,翘着一头睡得支楞八叉的黑毛,伸手揉了几下,眨了眨眼,这才慢吞吞晃悠到卫生间洗漱。
刷完牙拧开水龙头,沁凉的清水流泻而出。秦不昼随意捧了一把扑在脸上搓了搓,手抹了一把就出房间下了楼。
秦不昼是个擅长吃苦的人,但有条件时他自然更乐于享受。奈何原主实在穷得他不忍直视,让在前三个世界被养刁了的秦不昼颇有些苦不堪言。
除了那些对他有重要意义的奖杯奖牌和纪念品,秦不昼把原主的奢侈品卖了个gān净,户头上多了笔存款,还用多余的在这几年间把孤儿院翻修了一遍。
但即便是这样……街角那家好吃的甜品店他也只能一周去两次!
第二次还要躲着宋辞安!
想到这里秦不昼就忍不住扶额叹气。他出来偷吃被这小混蛋抓着了他也不生气,就这么站对面静静瞅着自己,搞得秦不昼瘆的慌。
宋辞安在这些年间的试探中,似乎也逐渐明白了现在的秦不昼和他记忆里的不太相同,不过既然他看上去并没有给秦不昼添堵的意思,秦不昼也就乐得自在。
两人并不疏远,但也只能算相安无事,谈不上多亲近。
这样的关系正是秦不昼所求之不得的。
他觉得这样才算有些像真正的任务对象和执行者,两个人都比较成熟有自己的想法,不至于对对方产生过大的影响。这样的距离让他觉得舒适。
最重要的是,外表的年龄差距这么大,他也就不用担心这次照顾着照顾着,就莫名其妙……又照顾到chuáng上去。
六年过得很快,秦不昼甚至没有多少实感。他在摸索中已经逐渐适应这些世界,不再将它当做紧急的任务,反而开始享受这些多出来的时光。
毕竟某种意义上,这些任务算是变相为他延长了寿命。对于刀口舔血惯了的人来说,能活得更久本身就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秦不昼走到餐厅的时候,就看见了正背对着他站在厨房流理台边烤面包片的宋辞安。
已经上初中的少年身量抽高不少,双腿笔直修长,背脊看上去清瘦而挺拔。过于宽松的校服非但没有把他的身材遮盖,反而更显得少年肌ròu紧致,腰肢劲瘦。
他这副模样有些像长着嫩脸的墨矜延,只是因为重生的经历,反而比年轻而凌厉的墨矜延多了些深沉内敛。
而这份放在少年人身上格外违和的沉稳,只因为那个人是宋辞安,便显得正常了。
秦不昼像只脚下长了软垫的大猫,未发出丝毫声音地贴近,直到宋辞安动作微顿准备回头时突然身体撞过去伸手蒙住宋辞安的眼睛,兴奋地卷着舌头吼了一句:“Surprise!!”
他身形高大,这样从背后看就像把少年整个人都搂进了怀里。宋辞安挣了挣,背脊靠上男人结实宽厚的胸膛,秦不昼炙热的气息铺洒在颈侧,像要将他的灵魂都包裹。宋辞安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指节收紧。
他沉默片刻,一烤面包糊在了对方脸上。
秦不昼松开手,愣了半天,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你居然拿面包呼我!”我可是你爹!
宋辞安抬眼瞥他一眼,把果酱递过去:“要么。”
秦不昼:“……要!”
每天早上都能看见秦不昼犯那么几回病,宋辞安已经习惯了。不知为何,他对这种状况意外地熟稔……就好像曾在他记忆深处所窥不见的地方发生过许多回,而这种本能被自己印在了骨子里那样。
秦不昼翘着二郎腿坐餐厅用筷子往面包片上抹果酱,那势头跟要把半瓶蓝莓酱都抹上去似的。
宋辞安给自己倒了豆浆,替秦不昼冲了一大杯牛奶燕麦片端了过去,又从厨房拿了炼rǔ给秦不昼。
“乖孩子。”秦不昼笑眯眯摸了摸宋辞安细软的发丝,又摸了摸,被手底顺滑的触感治愈。宋辞安下意识在他掌心蹭了两下,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动作微滞,侧过头不让他摸。
秦不昼耸耸肩也不在意,叉了一大块培根塞嘴里,又咬了一口面包片,一边嚼巴嘴里的东西开始往牛奶燕麦片里……挤炼rǔ。
准确地说,用“倒”更为贴切。
秦不昼喜欢ròu,但更喜欢甜食。不过爱吃甜食的人很多,像他这样丧心病狂倒没见过几个……宋辞安有理由怀疑他吃燕麦片的时候会不会被自己腻死。
秦不昼用完了小半管巧克力炼rǔ,拿起沾着蓝莓酱的筷子搅了搅燕麦片,蘸在舌尖舔了舔,眼睛一亮,端起杯子心满意足地喝起来。
他餍足的模样像极了某种大型猫科动物,就差没在地上滚一滚。只让人想把世界上最柔软的枕头送到他面前,用最舒适的毯子给他铺chuáng。
用完早饭,宋辞安和秦不昼打了个招呼便骑着脚踏车上学去了。
秦不昼阳台上手托腮看着少年的身影逐渐远去,消失在道路的尽头,眯了眯眼,唇边勾起一抹兴味笑意。
事实上,宋辞安对少年时的许多记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他也不记得是哪一天遇见了白瑞茗。
但是很多时候,相遇和重逢来得就是这样猝不及防。
宋辞安从教师办公室搬来第一节课需要用到的课本时候,正准备回到座位,一转眼就看见了自己原本空置的同桌上,坐着的那个少年。
那是个清瘦纤细的少年,穿着白衬衫,露出jīng致的手腕,眉目之间都含着淡淡的忧愁。当看到宋辞安的时候,他先是疑惑地眨了一下眼,便微笑起来。
“你好,我是白瑞茗。”
……嗯,我很好。
你好吗?
宋辞安看着他,嘴角也慢慢牵出一个很细微的弧度,在常年缺乏表qíng的脸上显得有些僵。
宋辞安并不知道自己对白瑞茗算不算喜欢。但毫无疑问,白瑞茗是他前世那看不见尽头的黑暗道路中,唯一可称得上光明的人。
既然他回来了,宋辞安就会努力挽回以前的事,好好对他,不让这温柔的少年上辈子的悲剧重蹈覆辙。
也许正如母亲和舅舅所说的那样,他是个天生没有感知的怪物。上一世选择和白瑞茗在一起,也只是因为他想找一个人付出,而正好白瑞茗需要一个人保护罢了。
两个有着孤独过往的少年,如同受伤的小shòu靠在一起互相舔着伤口,依偎着取暖。
尽管最后,谁也没能得到温暖。
第40章 报告攻君,你家小受要出墙。
当宋辞安和白瑞茗视线相对时,系统立刻在脑海中发出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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