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还是不愿信:“盟主乃是浩然君星,如何会追随那秦不昼?”
“这秦教主的命格……倒是奇特。分明是凶煞之相,然却有莫测的大功德。”君无痕蹙眉,抬眼望着窗外漆黑夜幕上寥寥的星子,叹道,“只怕那已不是你我该知晓的范畴了。”
穆清抓住了那极细微的破绽,在对方抬臂抵挡的同时一个膝击顶中秦不昼的腹部。他使了八分力道,直接就把秦不昼从竹子上掀翻到铺满竹叶的地面上,看着秦不昼似是疼得弯腰缩紧身躯捂着腹部,穆清忘记了正在比试,扶着竹子快速滑落地面跑到他身边:“秦不昼?”
……然后毫无防备地被秦不昼一个扫堂腿扫倒在地,意识到自己上当后正打算bào退时被对方拽着手腕拖进了怀里,额头撞在秦不昼坚硬的胸膛上。
秦不昼兀自闷闷笑了一会儿,胸膛里的震动透过相贴的部位传遍了穆清全身。穆清无奈弯唇,知道这人恶趣味上头时从来不在乎胜负,便并不挣扎,稍微侧身,与他并排肩靠着肩躺着。
秦不昼摸了自己额头一把,一手汗:“慡快!”
两人粗重的呼吸声jiāo叠着,衣衫皆被汗水湿透,刀剑就不知被他们扔到哪去。jiāo手到最后gān脆上了纯粹的ròu搏,连内力都不用。秦不昼揉了揉自己身上几块淤青,轻嘶一声,还真挺疼。
穆清轻喘着调适呼吸,低声应道:“嗯。”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小竹林中,任凭经久不散的夜风chuī得竹叶落了满身。
隔了许久,秦不昼伸手挡了眼前的月光,勾着唇角懒散地问:“穆兄的剑法师承何人?”
穆清一怔,旋即很快答道:“自是师承家父。”
“似曾见过。”秦不昼眯眼,若有所思。
秦不昼让人解决了所有前来魔教找事的杀手,毫不给面子。那派遣杀手的一方始终没找到穆清的消息,过了些日子也就暂且消停了,只暗地派人去皇安之外寻着穆清和君、白二人的踪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几日之后,chūn分到来。
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便在皇安召开。
武林大会的举办地是皇安的一处废置的古殿。进入院子,两侧如同校场,兵器林立,杀意森然,令人战栗不已。
武林大会并不像秦不昼起初想象的那样,一群人围着个擂台,打输了就下去,打赢了留在上头,最终决出胜利者。而是分了许多场合,有单独的武术比竞,也有毒术,还另设一擂台,据说是供人了结恩怨,而败者亲友不允许复仇。
只是那生死擂台已经十数年未曾有人登上过。
武林大会也不是谁人都能参加的,能参与武林大会的必然是江湖上有一定声名之人,再不然就是隐世家族的小辈。若无邀请函,即便千里赴会也将被拒之门外,除非过了武林盟设下的一十二道障碍,那便会被奉为上宾。
魔教虽然与武林盟闹翻,但仍能每年收到邀请函。
秦不昼坐在轿厢里,透过半掩的帘子看着马车外。
大批的武者涌入皇安城,向武林大会场地方向汇聚而来,方圆数十里的天地甚至因过于qiáng健的血气与内力而鼓dàng。
左护法上了马车,见自家教主一副出神模样,躬身道:“教主,时辰已近,请更衣。”
秦不昼眨了一下眼,慢慢转过头望着他,左护法一挥手,二十位衣着首饰jīng致清丽的婢女端着托盘纷纷列入,犹如一只只彩蝶翩跹。这些婢女容色皆为上等,一颦一笑间有种动人风qíng。
秦不昼却突然眼角抽搐,有了一种逃走的冲动……
由于使用jīng神力接收原主的记忆,秦不昼多少染上了一部分原主的恐女症。虽然并不严重,但一次看到这么多女子也不由黑了脸。
“出去。”秦不昼转过身,屁股对着左护法和一众婢女。
左护法见他面色不郁,心知是教主的老毛病发作,上前温声劝道:“教主毕竟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场合,要穿得隆重些,至少压过了武林盟那些寒酸之辈才是。”
秦不昼朝天翻了个白眼。说的冠冕堂皇,还不就是和家里人吵架离家出走多年的小孩子,再次见到家里人,“就算装bī也要让你看看我的厉害”这种心思。
……不过武林盟很穷倒是真的。魔教这几年各处发展生意,反倒成了雪羽沧盟之下最富有的势力。
秦不昼瞥了眼婢女托盘里中衣外面又罩了好几层纱的衣袍,斩钉截铁:“我拒绝。”
什么审美!明明金闪闪的才好看!黑乎乎的不会很闷骚吗!还有那个一看就很重的发冠,戴在头上不会很难受吗?
居然还有一个遮着半张脸的银色面具!
简直神蠢!
最重要的是这些他都不会穿啊!难道要让女人帮他穿?不不不好可怕,可是男人帮他也会想一拳揍翻的好吗……
左护法严肃地说:“祖师爷有训,‘银面具,墨衣扬’,这是魔教教主的标配,不能违背。”
秦不昼:“……”听上去竟然还挺有道理。
秦不昼盘膝坐着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有本事把我绑着穿啊。”
左护法扶额叹气,他怎么觉着教主这一跑出去放飞自我,心头的野马一放就回不来了呢,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
左护法低头想了想,便挥退了婢女,让她们将东西放下,悄无声息地掀开马车的门帘退了下去。
秦不昼从怀里摸出一块油纸包好的桃花糕啃了一口,惬意地眯了眯眼睛。这桃花糕是那日穆清采摘了庄里的桃瓣亲手做的,清甜绵软,入口即化,他尝到时候还意外了好一会儿。
过不多久,马车门帘再次掀开。一人缓缓踱步,走到秦不昼身后。
“听闻教主撒泼打滚地不愿更衣?”那人音色冷清,因带着笑意显得柔润,正是穆清。
左护法是秦不昼的心腹,南淮庄也在左护法掌控下,穆清的存在并瞒不了他,于是便知自家教主与江湖上有名的公子穆清为好友。
只是左护法还不知道穆清便是这一任的武林盟主,否则必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秦不昼咽桃花糕的动作顿住了,瞪着车窗边铜镜里面无表qíng的穆清,忍不住开口道:“他说什么?”一张口糕点的碎屑掉了一衣领。
穆清眼疾手快地帮他拂开一些残渣,只是身上穿着的衣袍已经有些脏了。穆清认真道:“既然脏了,便换一套吧。”
秦不昼扯了扯嘴角:“……呵,你故意的?”
站起身拍了拍袖口,平举双手,懒洋洋道,“换吧。换完了收拾你。”
穆清站在他身后,将手臂绕过秦不昼的胸口,如同从后面拥抱着男人一般替他一颗一颗解开外袍的扣子。然后抽去腰带,将穿在亵衣外的无袖短褂也褪去。
铜镜里倒映着两人jiāo叠的身影,微晃着有些模糊。
第55章 攻君装bī技能点满。
为秦不昼换好那繁复的衣裳,穆清刚想退后欣赏,下一刻就被掀倒在了马车内的小榻上。
霸道的吻毫无征兆地带着桃花糕香甜的味道长驱直入,毫无章法,仿佛只有最原始的冲动,迅速启开穆清的齿贝,舌尖卷过对方的舌头,qiáng迫他与自己纠缠在一起。
穆清微微睁圆眼,抬起手臂抵在秦不昼颈上,试图告诉他这里是随时可能有人进来的车厢,秦不昼却一腿抵入穆清双腿之间,束缚住他的双臂和腰肢,把穆清的身体全部嵌入自己怀中。
唇与唇的厮磨如同饥渴的野shòu一般,气息带着成年男人独特的炽烈气息,穆清越是不安越是羞耻,秦不昼的征服yù就越发汹涌,甚至连牙齿的磕碰都不能让他放开对方,悉数将那呜咽和言语吞下。
铜镜中,两个本就贴近的身影几乎合二为一。仿佛水与rǔ、血与火,失落灵魂的两半,没有一丝fèng隙地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秦不昼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往下摸索时,穆清朦胧的眼神才逐渐变得清明,气息不稳地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够了。”
秦不昼松开穆清,呼吸也为刚才的凶猛进攻而有些乱。他在榻上盘膝坐下,歪着脑袋瞅着双颊泛红微喘着气的穆清,若无其事地将梳子递过去:“替我梳头。”
左护法在外等候了半晌,其间突然听到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不过很快就平息下去。直到过了半个时辰,秦不昼才率先掀了马车门帘一矮身钻了出来。
左护法下意识抬起头,却愣愣怔怔地,几乎辨不出这是平日那个潦糙随xing,甚至有些邋遢的秦不昼了。
七重玄衣,最里是深色贴身中衣,外层罩了玄色广袖长衫,那长衫有着暗蓝色幽兰纹理,如正在人身上淌着的一捧流水,更外层则是后摆曳地的黑纱,以极细的银丝绣织出桃花暗纹,而最外罩着的四层玄纱却轻薄如蝉翼,如烟如雾。
一头长发束于剔透玉冠,柔顺漆黑,与冠下坠的珠玉jiāo织着如瀑倾泻,抹了带有淡淡桃花香的发油。
无论是那双澄清的眼,颈部优美的线条还是浓密微垂的睫毛都在述说着男人的慵懒与惬意,他随意站在那里,令人见之觉得如沐chūn风,又似乎这chūn风里藏了什么令人悚然的危险。
端地是,矜贵无双,湛然若神。
秦不昼随意把玩着手里的银面具,玩了一会儿将面具扣在脸上:“如何?”
左护法施礼,真心叹道:“教主威仪无双。”
废置古殿以白石为墙,灰石为顶。看似平常,却少有人知那白石是铺君王脚下路的白石,那灰石是筑皇陵的灰石。
据说这古殿正在建造时,有人从古殿下挖出一口冰棺,其中冰尚未完全消融,两具成年男子的白骨相依偎在一起,无人能将其分开。当今国师断定此处曾为数百年前盛极一时的某个王朝的皇陵,乃不祥之地,此后便一直荒废着。
也不知这故事是真是假。
秦不昼离开马车,乘上左护法为他准备的轿辇。抬眸望着这座看似粗糙的古殿,却觉得心中某根弦仿佛被触动了。
古殿中几乎座无虚席,有人坐着,也有许多人站着,而人群中最耀眼的无非是那几个。
只看那墨玄君家的无痕公子白衣翩翩,清逸绝伦;雪羽沧盟的掌权人严鸣,手执羽扇,笑意盈盈。那一身红衣的自然是出云诸国的白芷,据说是当今江湖毒术第一人的亲传弟子,还有大陆第一qiáng国寒武的大皇子,看上去庄严冷肃如雕像。
那寒武帝国的大皇子身旁坐着的人也同样是红衣。只是虽穿着男装,明眼人却能一眼看出这是个妙龄少女。
大皇子和那少女jiāo谈时,肃穆的神qíng就会变得更肃穆,耳朵尖却红红的。
正当一位中年侠士提起轻功飞身上了台,轻咳一声打算开始讲话,一声悦耳无比的轻吟声,就好比来自远古时代的洪钟之音,响彻了整个古殿。
所有人不由被这声钟吟吸引,朝古殿殿门望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不知水
快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