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男主是我老婆[快穿]_不知水【完结】(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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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完全是大逆不道了。但因为从秦不昼口中说出,总觉得多了几分说服力。
秦不昼其实根本不想当皇帝,麻烦事儿太多,还不许赖chuáng。有了条件后他自然更加喜欢享乐。但继承了原主的意志,他就要帮原主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莫叙生抬眼看着面前的承泽王,微挑着眉容色张狂,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阻止他。
他是秦不昼。千秋万载,四海升平,就只有这么一个秦不昼。
也许只有这样一个人,才能以猎户的出身统领大军而没有丝毫抗议之声吧。
莫叙生渐渐意识到,自己几乎是本能地尊敬秦不昼,亲近秦不昼。看着秦不昼就愿意无条件信任他,这是有生以来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也许这次乔装随商队探听消息是他一生做过最糟糕的决定了。
秦不昼说要给秦蓁买支簪花,让莫叙生站在原地等他。
莫叙生低着眼,直到脚下长长的影子变为两人,原来是身后一人从yīn影中走出。
莫叙生回过身,那是张平淡无奇的面庞,隐入任何职业都全不违和:“莫叔。”
“您被叛军影响了?”那人问。
莫叙生语气平缓沉静地道:“不是那样,”他的声音在僻静之中显得有些空旷,“我只是觉得……有点被他说服了。”
“莫叔,他说大同世界是不可能存在的……那么我莫家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为了什么呢?”莫叙生抬眸。
他天生聪慧,重视责任,但被养在安宁祥和的皇城中教养长大,难免一叶障目。而现在,一直以来的坚持,身边人为他假造的虚幻的梦境,被人用现实简单粗bào地撕破,年轻的丞相陷入了迷茫之中。
叛军取代皇权,虽会发生一时的动dàng,可若有定世之臣经治,不过是数年的工夫。但换成现在被蛀空元气衰颓的大永……真的有复苏的机会吗?
莫叔听到莫叙生的疑问,沉默良久,只是说,“您可还记得您接任家主时候的宣誓?”
莫家——忠勇为先,仁义为后。为百官之清流,开万世之大同。
“老爷在等您归来。”莫叔伸出手。
莫叙生把藏于袖中的画卷jiāo出去,看着莫叔再次隐没于yīn影之中,气息逐渐远去。身旁人流疏离,似乎此世唯他一人。
站在原地一会儿,慢慢蹲下身。
莫家人没有什么是不能割舍的。只是有点痛。

第96章 攻君说:等你回来。

莫叙生正蹲在原地缩成一团,一只大手伸过来按着他发顶胡乱揉了揉:“离川?”
莫叙生肩膀微颤,缓缓抬眼,秦不昼手提两坛子酒,腰上别了个长形木匣,疑惑地从高处看着自己。
“离川可是身体不适?”秦不昼眨了一下眼,把酒挂手腕上就要抱莫叙生。莫叙生摇摇头,扶着他的手臂站起身。
秦不昼去买了簪子,又顺道买了些酒。云都的府中也有酒窖,不过那些都过于jīng致了,口感好是好,就是不够烈。
出身秦都的秦不昼,自然是更喜欢烈酒,尤其对街边小酒家的酒水更是qíng有独钟。口感劣一些也罢,入喉那如烈火焚烧如刀子切割的辣意正是烈酒的魅力。
待到莫叙生起身,秦不昼回眼瞥了他身后那地面一眼:“回去吧。”
到了秦不昼这个地步,其实很少需要亲自上战场。秦蓁不许,军里的谋士和偏将也是不许。秦不昼需要做的是指挥部署,以及高昂士气。
承泽军势如破竹,偶有小败,但前线正不断的推进。大永多方告急。
就这样过去了数月。一日,莫叙生正在书房作画。
矮桌上是丹青笔墨和铺展开的毛毡宣纸,莫叙生的笔落在宣纸之上。手腕翻转,画笔便勾勒出一幅淡薄清隽的此间人。
动人的眉目,连那细密的睫毛都纤毫毕现,似乎下一秒就会轻轻眨动般。
在画上男子唇畔添上一丝笑意,莫叙生轻舒一口气,搁下手中的软毛笔,细细端详了一遍画卷。
他始终觉得,这世上大约没人能真正画出那人的风采。
将那画卷置于桌上晾gān,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纸。
这是一封回信。
几月以前,他寄出了一封信,前些日子刚收到了从遥远的皇城来的回信。
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十一月半。
今日正是十一月半。
莫叙生将书房收拾得整整齐齐,必要的物件收拾好,又揣了些碎银盘缠,便离开了书房。然后微微睁大了眼。
因为独特的地形百年以来四季如chūn的云都城,下雪了。
在他房内读书之时,冬天的第一场雪,缓缓降临了人间。
莫叙生踱至院中,秦蓁正和几个小孩儿打闹,为这难得一见的纯白。噙着浅淡笑意静静看了一会儿,慢慢朝别院走去。
院中有梅花松柏。秦不昼嫌主院的书房地儿太小,摆了个沙盘不够他làng的,后来gān脆把沙盘和一些重要的战略图卷搬去了别院,一人独占了一整个院子。
当然,夜晚就寝时还是会去主院爬莫叙生的chuáng。
莫叙生推开院门,满院的梅香与甘冽酒香扑鼻而来。
桌上铺着战略图,随意搁着笔墨,沙盘之上,高山、丘陵、城池纤毫分明。桌边一只海碗,已经倒满了酒,却不见人影。
莫叙生走进院里,及至院中树下时怀中陡然一沉,被藏在树上的人扑了个满怀。连连后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不昼这是作甚。”一手撑着他东倒西歪的身子,戳了戳他的脸蛋。
秦不昼睁开双眸,湿漉无害的眸光盯着莫叙生的脸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他是谁。看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坐在莫叙生大腿上压着他,捏着上个世界学到的戏腔,用着衣袖蒙着半边脸,小声地唱道:“天上掉下个秦哥哥,似一朵轻云刚出岫……”
莫叙生轻怔了一下,看着醉态朦胧、张牙舞爪的秦不昼,摇头失笑:“真是醉了。”
让他不要喝那么多酒,这人还是肆无忌惮。
秦不昼平日里想事qíng时爱喝酒,不知不觉就喝上一两斤。要是他的下属知道那些jīng密到令人叹为观止的作战部署都是这人半醉的状态下做出的,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喝完了酒,做完了决策,就是他到处撒泼的时候了。以前是蹿上蹿下拆房子,不过自从有了莫叙生,他也不去烦别人,专门找莫叙生。
莫叙生摸了摸他的脑袋,秦不昼眯着眼,喉中发出舒服的咕噜声,蹭着他手掌。这人喝醉后的模样张牙舞爪,还真像只小奶猫。被他摸得舒服了,秦不昼扭动着抱住了他,嘴唇无意识地蹭过莫叙生耳边,湿润的呼吸夹杂着酒香。
莫叙生侧目看着秦不昼,秦不昼抱了一会儿也歪过脑袋,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咧嘴笑着说:“离川莫要这般看着我。我会想亲你。”
秦不昼说着,却不等莫叙生回应,自己含住了莫叙生的唇舔咬吸吮。
莫叙生微微张开了唇,任由他深入自己口腔细细舔过敏感的上颚,然后用牙齿轻咬舌中段,舌头一点一点小小的撩拨,最后唇舌纠结着,将莫叙生的舌头轻拉出他的嘴含住,像在品尝着什么稀世珍馐般认真而轻柔。
莫叙生将主导权完全jiāo在他手心,不时轻轻地回应,连骨隙间都蔓延进了这一刻的愉悦与战栗。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又或者遗憾什么,但很快也没有心思多想。
秦不昼离开莫叙生湿润的唇瓣,啵地在他嘴唇上又亲了亲,“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然后就倒在他颈窝,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而轻盈,日光下睡容平静。
莫叙生凝视着秦不昼的面庞,看着看着,心下塌陷了一片柔软。
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不昼……我……”
风乍起,掩住了青年的一段心事,喜欢二字却是清晰,也许是在回答男人之前的话语。睡梦中的秦不昼舒展了眉心,莫叙生将秦不昼抱到院中屋檐下设的软塌上,小心翼翼地脱下大衣裹住睡得正酣的男人。
房门关开。许久过后,有人再次进了院子。
秦蓁停在软塌边。秦不昼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背对着少女:“他走了么。”
“走了。”秦蓁眼圈红红的,低声答道,咬着下嘴唇看着秦不昼,yù言又止。
莫叙生足够谨慎,用很多的时间观察和确认,以为自己摸清了离开的方式,却并不知道秦不昼所在的城池,每个角落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未经过秦不昼的允许,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离云都。
“还是走了啊……”秦不昼发了一阵呆,把脑袋上睡得翘起的毛捋顺,站起身。身上的大衣尚且残存那人微薄的温度。
秦不昼拍散肩头的雪,抬起头。一枚小小的雪花落在他鼻尖,冰冰凉凉地化开。
长久的静默里,秦不昼并未伸手将鼻尖的水珠抹去,转身大步往房中走,唇畔莫名勾起了一点笑。
我等你回来。
云都城门半开,雪天无多少行人,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城门边上。守城的士兵确认了车主人手中持有出城的文书,行了一礼后便再次回归自己的岗位。
城墙后,有一棵祈福树。
雪将树枝压得低垂,祈福树上红笺如鹤羽将飞。莫叙生衣衫翩飞,将最后一封红笺系上树梢,最后回眸望了云都一眼,掀开帘子进了车厢。
“出发。”
车夫扬起马鞭,“嘚儿……驾!”一声轻喝。
马儿颈上铎铃摇晃,拉着马车缓缓驶离了云都,在薄薄的积雪之上留下两道清晰的辙痕。

第97章 攻君说:我想你了。

“公子进去吧,老爷有请。”管家低声道。莫叙生是家主,在他口中却仍是公子。
莫叙生平静地走了进去。
“啪!”
茶杯砸碎在脚下,碎屑迸溅。莫叙生面容平和,缓缓跪伏,膝盖磕在茶杯的碎片上,鲜血淋漓。
“你要向我辞行?”一帘之后,莫半知声音嘶哑。
当朝丞相莫半知,指得其实是面前这一位,莫叙生的父亲。后莫半知突染重病,又是想锻炼莫叙生,便叫他代替自己。
皇帝也不管这些事儿,跟他报备一声便可,因莫家行事神秘,又有多方帮助遮掩,除了陈大元帅和一些眼力明白的官油子,竟无人知晓莫叙生与莫半知乃是父子。
官场上的许多事,若无莫半知的指点,莫叙生怕是早已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好在他学的很快,莫半知也就赋闲在家中,暗地里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平叛之上。
莫叙生低着眉眼,不闪不避,答道:“是。”
滚烫的茶水淋在修长莹润的手指上,瞬间便烫去了一层皮ròu。
大永北南皆寒,中部却温暖,只是今年似乎格外的冷。云都就处在由南向北的第一个变温带上,恍若一月之间由chūn入冬又冬去chūn来,没能堆积多久的雪很快便融化。
近来的战事并不顺利,甚至有些损失惨重,秦不昼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未曾放松,但到了这时更是十二分的投入。毕竟下一道关隘他们将要面对的是大永最jīng锐的军队,而他们的指挥者是大永的军方第一人陈听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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