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一身酒气,臭死了,离我远点。”
穆秀莲捂着口鼻,嫌弃地挥手赶男人,男人也不生气,嬉皮笑脸地脱下外套,旁边站着的女仆立马恭敬地接过外套。
“阿囡长得和秀莲一模一样,那肯定也是个小美人了。”
男人见不得女人忧愁,说好听话哄女人开心,见她还是箴着眉头,脑子转了转,想了个法子,凑上前讨好道:“秀莲,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找个画师画一张跟你差不多的画像,就按照十岁左右画,再让那帮跑大陆的手下打听。说不定就能找到阿囡了。”
穆秀莲眼睛一亮,拍了拍男人的胖脸,表扬道:“就这样办,没想到你倒是想了个好主意。那你抓紧时间去办啊,可别忘记了!”
“哪能呢,忘记谁的事也不能忘了我老婆大人jiāo待的事qíng呀!”男人揽着穆秀莲亲她,穆秀莲娇笑着挣扎了几下也随他了。
两人吵闹了一阵,这才气喘吁吁地分开。穆秀莲的脸上泛着红霞,勾得男人恨不得立时就去房间大战三百回合才好,只是呆会还有兄弟要来,男人只得懊恼地按捺住心思,小声地咬着穆秀莲耳朵说了句“晚上再收拾你”!
穆秀莲白了男人一眼,起身略收拾了下衣服,说道:“我要去工厂巡查了,对了,晚上我得去参加周太太的酒会,不回来吃晚饭了。”
“周太太?是不是家里做纺织的周太太?”
“是啊。就是她家,今天是她公公周老先生六十大寿,听说周家可是准备办三天流水席呢!”
“周家人就是爱摆派头,对了,你上次不是说周太太戴了串钻石项链在你面前显摆吗?等会我陪你去鼎丰买条更大的,亮瞎她的眼睛,敢瞧不起我乔子qiáng的老婆,哼!”
乔子qiáng脸上的横ròu随着他的话颤了颤,旁边站着的女仆不禁抖了几抖,似是对乔子qiáng十分畏惧。
穆秀莲却毫无感觉。她笑着抬了抬眉,在乔子qiáng脸上啵了一下,“那就谢谢老公了!”
女人说完便拎着挎包穿着高跟鞋嗒嗒地走出了大门,门外正走进来一群也穿着西装打领带的男人。不过身上的气质也同乔子qiáng一样,白白糟蹋那身好西装。
“大嫂!”
男人们看见穆秀莲俱都恭恭敬敬地打招呼,穆秀莲冲他们笑了笑,上了司机开过来的车,不一会儿便疾驰而去。
这群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人待穆秀莲一走便随意起来,西服也不穿了。直接脱得只剩下衬衫,有一个甚至还准备点燃香烟吞云吐雾。
“赶紧给我收起来,你大哥我在家里都不敢抽烟,你小子找抽啊!”
“大哥你现在都成模范老公了,红姑可要旱死了!”
“去去去,你大哥我早和红姑断了,你们给我注意点,要是让你们大嫂听见这些混话,看我不切了他舌头,听到了吗?”
乔子qiáng突然拔高了声音,面色也沉了下来,客厅的一群人俱都屏息静气,齐声应是。
“大哥,找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另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问道。
“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新龙会最近有点不懂事,我打算给新龙会点颜色看看,阿飞,这事就教给你办了,注意分寸,知道了吗?”
阿飞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长得倒还挺清秀,只是他身上那乱七八糟的纹身实在是破坏形象,不过看他自己似是对这些纹身极满意,极爱光着膀子。
“阿基,你负责的那几个赌场qíng况怎么样?”
“阿利,你那边的夜总会呢?”
。
乔子qiáng一个一个问了过去,待听到满意的答复后,他的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又叮嘱了手下几句,便挥手让他们散了。
乔子qiáng是香港最大的黑帮之一耀星帮的老大,香港此时有三大帮派三足鼎立,其中之一便是耀星帮,剩下两个是新龙会和聚义帮,三个帮派之间虽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火拼,但是小型的争斗时有发生,只要不是闹得太过,警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穆秀莲来到自己的服装工厂,巡查了一遍后,便满意地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这间工厂是她吵着徐子qiáng替她办的,虽然徐子qiáng对她百依百顺,可她还是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只希望这条后路永远不要用上才好。
坐在办公室的靠椅上,穆秀莲取出了怀表,打开表盖,田思思的满月相片赫然入目,穆秀莲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相片,眼泪漱漱地流了下来。
“阿囡,你在哪里?姆妈好想念你!”
同贺学文不一样,穆秀莲是百分百确定自己女儿肯定活着的,虽然那晚与田满铜只是匆匆相见,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田满铜是个好男人,他会帮自己的阿囡找一个好人家的。
看着手里的怀表,穆秀莲似是又听见了贺学文的声音:
“秀莲,这对怀表可是我曾爷爷传下来的,我们一人一只,把我们一家三口的相片放进去。”
学文,你还活着吗?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贺家,我把咱们的女儿弄丢了!
穆秀莲喃喃地叹息着,她不知道此刻她的女儿早已与父亲团聚了!
第194章 名媛养成计划
田思思把从北京带来的礼物分送给了几个朋友,钟安平钟安康他们都有份,就连金多福那个鼻涕虫也送了,是托钟梅英送的,礼物都一样,每人一小包北京产的红虾苏糖。
礼虽不重,但收到礼的每个人都十分开心,想到这些糖是田思思千里迢迢地从北京带过来的,他们就更舍不得吃了,珍惜地放进抽屉里,时不时地拿出来看看。
之后的日子田思思过得挺逍遥自在,每日睡觉睡到自然醒,不用走十来里路去上学,也不用每天坐在教室里陪一群小屁孩儿,真是太美好啦!田思思恨不得仰天长啸,这样才能表达出她的美好心qíng!
只是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田思思的逍遥日子仅仅维持了三天,贺学文便递给她一张纸,告之这是张爷爷特意为她制订的课程表。
星期一上午八点半至十点学习古筝,下午一点至两点半学习围棋,三点至四点半学习英语;星期二素描、英语、日语;
星期三钢琴、素描、德语;
星期四古筝、日语、意语;
星期五围棋、德语、钢琴;
另:每晚需描五张字贴,本职课程自学,不懂再问。
田思思额头粗线,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课程?她抬头看向贺学文及老爷子,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老爷子摸了摸鼻子,心虚地东看西看,就是不敢看孙女儿,其实他老人家也觉得太多了点,阿囡长大了又不是要做外jiāo官,学那么多洋鬼子话gān什么?
只是老张非得坚持这么办,贺学文这做亲爹的也同意了,还说学会这些是身为“明元”必须具备的素质,他老人家只听说过银元,还从没有听过“明元”呢。阿囡学这些课和“明元”有什么关系?
“阿囡,多学点东西,将来就能够成为一名气质优雅的淑女了。”贺学文笑着解释。
气质优雅的淑女?不得不说,这十分具有诱惑力。相信没有哪一个女孩不愿意做淑女的?田思思也不例外,只是她一想到课程表上密密麻麻的课程安排,头便大了,做淑女的心思立马淡了下去。
“不要,我不想做淑女。我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不要学那么多东西!”
田思思坚决抗议,头摇得像拔làng鼓一般,两只小辫子甩来甩去。
贺学文yù再劝,田思思把头摇得跟抽筋似的,嘴里还嚷道:“不要就是不要,阿爹,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读书的,你还故意和云先生串通一气,你真坏!”
“爷爷。阿爹,每天学这么多我的头会痛的,到时候我肯定会睡不好吃不好,你们就忍心看着我好不容易养出来的ròu再缩回去?”
田思思为了能够跳出火坑也算是拼了,冲贺学文老爷子撒娇打滚,眼泪硬生生地挤出了几滴,果然老爷子和贺学文立马便心软了。
“老张,我看这课程的确是多了点,要不一天只上一节课?”
老爷子小声地和老友商量,张明柳瞪了他一眼。老爷子又转口道:“要不两节课?”
贺学文也跟着点头,“是啊,云先生也说别把阿囡拘得太紧,不需成什么大家。只需学会即可。”
两人都是咬着张明柳耳朵说话,屁股对着田思思,声音又极小,田思思就算是把耳朵竖得像袋鼠一样,也只是零零星星听见云先生、大家几个字。
云狐狸!你个死老头,亏我还给你做那么多好吃的。吃了我的东西还在背后这么yīn我,真是丧尽天良!
北京正为田新华和贺承思讲解历史典故的云先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又打了一个,谁在念着他老人家?云先生拿出手帕擦了擦鼻子。
田新华忙从衣架上取下薄外套披在云先生身上,如今已是初秋,北京早晚还是有点凉的。
“好了,今日课程至此结束,你们二人各写一篇文章,明日上jiāo,想想若你们是和坤的话,应当如何做。”
“是。”田新华和贺承思恭恭敬敬地退出了书房,一出房门,贺承思便皱紧了眉头,他最讨厌写文章了,为何云先生总是要让他们写文章啊。
北京的贺承思为每日的写文章苦恼,月泉村的田思思也在为反抗无效而忧伤,张明柳就是一个冷心冷肝的严师,任老爷子和贺学文说尽好话,这个老头就是一句话。
“我张明柳要么不教,要教的话就必须得按照我的课程安排来学习!”
事实证明,孙女儿的眼泪还是敌不过深厚的战友qíng,老爷子一看老战友生气了,他立刻便无节cao地投敌了,转而开始攻克孙女儿。
“阿囡别哭了,阿囡这么聪明学起来肯定很轻松的,到时候我们阿囡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明元”了,谁也比不上阿囡!”
“可是学这些有什么用啊,不能吃不能穿,我还不如去学烧菜做衣服呢!”
田思思嘟着嘴,她是真不想学这些所谓的高雅课程,前世钟jú英望女成凤,给她报了很多兴趣班,英语、书法、钢琴、古筝、画画、舞蹈等等,每天都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她是真的对这些不感冒。
“人生下来难道就是为了吃和穿吗?人类总得有一些高雅的艺术追求,不能每天都只想着吃饭穿衣。”
张明柳忍不住反驳小女孩,他是真没想到看着清丽脱俗的田思思竟如此俗气,不愧是田六斤一手教出来的孙女儿,真是白瞎了她那一副好皮囊。
“张爷爷,如果您饿了三天三夜,在您面前放了一个狗不理包子,一张吴道子的画,您是吃狗不理包子还是吴道子的画呢?”田思思一本正经地问张明柳。
“当然是吃包子了!”张明柳哪想得到一个小女孩会给他下套呢,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这不就得了,您也认为吃饭比艺术重要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老羊爱吃鱼
年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