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一块~!】
【梅尔~】
【梅尔梅尔梅尔~!】
“阿吉……梅尔……”
艾丽莎抱紧了自己,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冷……
……明明,融合那个“圣器”之后在水里她本没有多少感觉的……
艾丽莎不恨普尔德林皇帝和法师的……虽然他们想要她的命。但是当初如果不是为了她身上的“圣器”菲尔大师也不会带她走啊。
——他们本就是为了那件东西,想取出来天经地义。
所以,艾丽莎会逃跑,却从没想过要恨普兰·普尔德林。
可现在……艾丽莎却感觉到了一种憎恨。
——她很难不去恨。
她似乎还能感觉到阿苏的血,血腥的,粘稠的,湿漉漉的溅在她的身上……
阿苏和阿吉只是命比糙贱的奴隶,他们的死亡没什么人在乎……除了艾丽莎。
艾丽莎在水底哆嗦了半天,无力的手掌颤抖着扳开纵横jiāo错树枝,从fèng隙里钻了出来,浮上水面。
——此时正是黎明,东天泛着薄薄的鱼肚白,清冷的早晨寒气bī人,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
艾丽莎顺着河滩手脚发软的爬了上来,深一脚浅一脚的陷在烂泥里,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费力,摇摇晃晃的像个湿淋淋的小水鬼,发丝一缕一缕浓成了黑色,缠人的水糙一般弯弯曲曲的贴在湿透的睡衣上,衬得冰冷苍白的发青的皮肤更加诡异骇人。
她僵硬的爬到岸边,体力几乎消耗殆尽,哆嗦着从空间戒指里拿出影子斗篷,披在身上,触动隐形的魔法阵,缩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哆哆嗦嗦的等着湿冷冻僵的身体泛过劲儿来。
……太阳,等太阳出来了就好了……
艾丽莎打着摆子,在心里对自己说。
然后,一只狗滴着涎水试探着走了过来。
“呜呜——汪!”狗对着她凶狠的叫。
艾丽莎:……!
QAQ!
爸爸救命!!
艾丽莎青白着脸恐惧的盯着那只狗,吓得完全僵硬了。她既愤怒又绝望,忽然,她意识到什么似得有些崩溃的大笑起来,笑的想的发疯!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她忽然意识到,有“人”想要她死!
可笑!
太可笑了!
这种qíng景多久没有面对过了?有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想法设法的利用种种巧合想要灭了她?
似乎有一两年了吧?每天都只是一些小麻烦……
可笑的是她竟然就真的被麻痹的放松了警惕!
——世界意识,你好样的!
可我就不死!!
艾丽莎拔出小巧的匕首,露出扭曲的笑容:“想杀我?那就过来试试吧!蠢狗!”
“呜——!”那条狗发出低沉的危险的叫声,呲着牙目露凶光,而后纵身一跃,扑了上去……
艾丽莎死死的盯着它,只能看到它骇人的利齿,而后抬手招架住它怒张的血盆大口,左臂主动送入恶狗口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手臂便扭曲了形状。但几乎同时,她的另一只手握着匕首狠厉的朝恶狗的脖子扎去。
“去死吧!”
借着它咬着自己胳膊牙口难张的机会,噗噗噗!连捅三刀,腥红的血,溅湿了她半边身子……
“呜……呜……”扑通一声,恶狗倒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呜咽与濒死的悲鸣……
艾丽莎大口的喘息着,把断掉的胳膊从狗嘴里拔出,抱着手臂窝在墙角里,痛的想要满地打滚,却又怕碰到断手,只能拼命用力缩成一团,眼泪滚滚流下,死死咬着衣服发出痛苦压抑的呜咽。
就像那只倒在地上的狗,时不时漏出两声压抑的破碎的哭泣呜咽之声……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经历这样的事?!我做错了什么?!
她抱着胳膊扭曲了一会儿,等到稍稍缓过劲儿来了,托着断骨跌跌撞撞的逃了,水蓝蓝的温柔眼眸,亮的惊人……
水神之泪真是一个好东西——无论她曾怨念过那东西给她带来什么样的麻烦,艾丽莎都不得不承认,她活着,全靠体内那不知来历的圣器……
而只要水神之泪在她的身体里,无论她手多么重的伤……只要不是必杀,她都死不了。
哈!死不了!
……
第39章
艾丽莎来到这个世界六七年了,跟世界意识相爱相杀也有四五年了。对于世界意识的尿xing,她也有了一定了解。
……这次这么惨,有很大程度是因为之前她远离了亚利克斯,世界意识在多次谋杀未遂的qíng况下,大概是看她老实了,暂时放过她了。时间一长,她就被麻痹了……
她忘了,自己头上还有一个不识好人心、恩将仇报、活该被打破镇界石崩离破碎、时时刻刻想要弄死她的贱人!
这个教训,还真是痛啊……
不过,这次杀不掉我,下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哈!
艾丽莎的自信并不是盲目自信,实际上,世界意识虽然是此方世界总BOSS,但也是要受到世界规则限制的。
——它是最不可能破坏规则的存在。
而这个世界的规则,其实很简单——双面xing。
——类似于能量守恒,这个世界万事万物都有着明确的双面xing与对立xing。
就像故事的主基调——光明和黑暗,光明越盛,黑暗越黑。
就像男主慡到飞,却也会因为自身qiáng大所苦一样——无法留下后代。
无论什么事,都有其正反两面。
艾丽莎本身也是如此。
世界意识想要抹杀她,但布下的杀局越严苛、艾丽莎的“必死”xing越高,她越是有一线生机的机会。
——抓住活,抓不住就是死。
艾丽莎第一次面对世界意识的杀手,是在迪鲁山脉。
——那可真是个大场面。
至今想来依旧让她恐惧的发抖。
似乎永远不会停下的bào雨,灌进藤篓的污泥,冷的刺骨的雨水,被沉重的土石压扁的藤筐,还有……被与世隔绝、陷于死地的可怕孤独与绝望……
黑暗,冰冷,孤独,饥饿……
那是艾丽莎至今无法遗忘的噩梦……
艾丽莎清楚的记得,她面临的第一个死亡危机,是疾病——大病未愈的两岁孩子,在漏风的篓子里生病太正常了,当时环境又是荒山野岭,无处求药。大雨阻隔之下,艾丽莎几乎必死无疑。
在此之前,她其实对于神秘存在口中的“世界意识会千方百计的杀了你”并没有多少实感。她潜意识中甚至荒谬的觉得,她是主角,她有着女主的不死光环……
现实却无比残忍冷酷的告诉她——她太天真了。
那个时候艾丽莎迷迷糊糊的趴在亚利克斯背上的背篓里,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亚利克斯帮她破了这个死局。
亚利克斯用自己的命,赌了她的命——那么大的雨,普通人几乎没人敢出去。
太危险,那是豁出命的勇气。
第二次,是一条毒蛇。
艾丽莎看到了,那条红的艳丽夺目的蛇。
从篓子的fèng隙里。
可惜她当时昏昏沉沉的虚软无力,喉咙都烧的灼疼,根本不能做出任何反应,只能消极的等死。
——在世界意识的影响下,几乎所有的低等智慧生物都对艾丽莎抱有微弱的恶意——不是特别讨厌,也不是仇恨,就是犯贱的想撩她——低等智慧没脑子,喜怒比较直接,做事不经大脑,看到她闲着没事儿就想撩撩她,比如咬她一口磨磨牙什么的。
但在世界意识设下这一条的同时,世界规则也会自动衍生另一条对立的规则——也就是规则的另一面——所有低等智慧生物对她抱有恶意,相对的,所有“高等”智慧生物对她抱有善意。
——但高等智慧生物最重要的是有理智约束,那对立来的一点点好感对于高等智慧生物来说只是有一点点顺眼而已,完全没什么大用!
所以,当时的中等智慧生物感qíng比较单蠢的噬金鼠在种种因素下,杀了毒蛇救了她。
那是世界意识的第一轮谋杀,锐气十足,自信满满,接连失败之后,它放了一个大招——山崩。
世界意识要做什么,必须得遵守已定的世界规则,也就是说,应该合qíng合理,绝对不能无中生有。
——迪鲁山脉那场大雨看上去任xing荒谬之极,其实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合qíng合理。
因为有水系神器的存在——神器引起水元素bào动造成bào雨现象,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至于在迪鲁山脉那个初级副本刷出神器级别的道具到底是不是bug,其实不能更正常——因为迪鲁山脉除了神器,还有神shòu,龙子,以及古法师——那地方本就不是个普通的地方。
但就如之前所说,艾丽莎面临的“比杀”越严峻,她身边的“一线生机”越qiáng——山dòng崩塌了,正常qíng况下她应该会被砸死,但实际上……篓子压扁了半个,而她却没被砸中——一块大石头压在篓子上,卡在了那里,刚好给她卡出一分fèng隙……
——这种“巧合”的事qíng经历的多了,艾丽莎慢慢就回过味来了——她每次都似乎是必死之局,但实际上绝对不是真正的毫无生机的必死之境,只要抓住机会,就有一线生机!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自信,自己一定能活下来!
——呵呵,不能动不能跑的奶娃娃你都弄不死,何况姑奶奶已经长大了?!
等着瞧吧臭傻bī,老娘一定活出新花样来,扎瞎你的狗眼!
艾丽莎心里发狠,浑浑噩噩的越走越远……
她心里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去寻找亚利克斯!
……
“坦恩斯前辈,请问哪种魔法是综合实力最qiáng的?”亚利克斯手里捧着魔法书,却好半天看不进去一个字,心思杂乱难以梳理。
他终于忍不住向戒指里的灵魂询问。
自从去了迪鲁山脉回来、自从知道了艾丽莎现在不知好坏的处境,他就一直心神不宁。
担心她遇到坏人,担心她无法照顾自己,担心她被人欺负,担心她出现什么不测,担心……她被帝国的那些人找到。
他总是忍不住恐慌,假如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有了足够的力量,而他所想要保护的人却不见了,那么他做的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他焦躁,迫切,不安,像被困在笼子里找不多出路的困shòu,内心的焦灼考验着他的耐xing。
亚利克斯忍不住问道:“有比较快的方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