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日在这别院里养伤,伤没好不敢回宫,早就和沈七打过好几次照面了,可偏偏对面相逢不相识!
不知现在抱一下奚教主大腿能不能求沈神医一个方子……
越清风自动忽略了五皇子怨念的眼神,笑盈盈地望向了门口三人,虽然目光看似对着兰玉,实则全然落在奚玉棠身上。而卫寒显然也听到了这话,不禁皱眉,“沈神医,兰儿果真伤得很重?”
……兰儿?
奚玉岚、越清风和沈七同时侧目。
“我教圣女的伤势,与卫千户有关吗?”沈七冷冷开口。
gān得漂亮!
那俩师兄弟同时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韶光憋笑憋得快疯了,用尽全部的毅力才让自己看起来平静镇定,实则快要内伤了。
她为什么要扮圣女!为什么不能在旁边看戏啊!
听到沈七的话,卫寒面色一变,杀气骤然爆发!
奚玉棠眼疾手快地一把将沈七拉到自己身后,气势全开地迎了上去。
“七爷,您还好吗?”韶光见沈七脸色不好,下意识开口,“卫千户这是何意?!”
卫寒微微一怔,面对微愠的韶光,浑身杀气如cháo水般退去,对上她时虽然依然沉着脸,却已尽量放缓了语气,“即便是养伤,也不必总麻烦越少主,跟我回京可好?京里有最好的药材,需要什么我帮你。”
……好个屁!
奚家兄妹并沈七越清风心中同时大吼。
“卫千户这是在嘲我越家拿不出好药材?”越清风凉凉道。
卫寒顿时噎了一下,险些忘了这里还站着一个富可敌国的家族少主,顿了顿,还是坚持道,“还是回京的好,奚教主觉得呢?”
他看向奚玉棠。
奚玉棠则看向沈七,后者沉默着,不知在思量什么。
“这里有暖玉房,圣女还是留下养好伤比较好。”从头到尾都没开口的奚玉岚终于一锤定音,“奚教主若是放心不下,大可也留下来,我想,越少主不会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拨不出吧?”
……亲师兄!越清风感激地看了一眼奚玉岚,“那是自然。”
暖玉房!
此话一出,不光是卫寒,就连司煜都惊了一下,没想到越家少主身家如此丰厚!
两人对视一眼,均下意识看向轮椅上面容平凡的银发男子。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司煜挑眉。
“在下蓝玉,蓝田玉暖之蓝,上京治病,借住于此。”奚玉岚淡淡道,“倒是和圣女有缘。”
司煜扫了一眼他不良于行的腿和雪白的发,感慨,“居然这么巧。”
“在下初次听闻圣女大名时也很吃惊,能和圣女名同音,虽非我愿,却也深感荣幸。”
司煜点点头,见他坦dàng君子,也不好再开口多问下去。
正如奚玉棠所言,他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名字和兰玉摆在一起,反而没有人多深究了。
卫寒默默听着两人jiāo谈,望向奚玉岚的眼神变了又变,最后复杂难测地落在他盖着薄毯的腿上。
显然暖玉房三个字也戳中了沈七,他本就希望奚玉棠能靠着暖玉房延缓一下寒毒,如今她又有复发旧伤的征兆,其实留下是最好不过的,只不过方才卫寒的话也让他深觉有理,毕竟这里是越家的地盘,奚玉棠如今亮了身份,他只怕她留下会有麻烦。
他动摇了,忍不住看向奚玉棠。
两人相处多年,自有默契,不过一个眼神,奚玉棠便知晓了沈七的打算和顾虑,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
既然连大哥也开了口,她再反驳,就说不过去了,不过该摆的态度还是要摆清楚,毕竟这里还有一个五皇子,一个锦衣司头领。
“住下?可以。”她凉薄地望越清风,“只不过越少主需向本座发誓,兰儿养伤期间你不准靠近她所住院子半步。”
越清风对上她的目光,脑子里快速思索着她到底是在指韶光还是她自己。很快,他洒然一笑,“既然奚教主信不过越某……也好,越某不靠近便是了。”
“好了好了,这下事qíng不是就解决了嘛!”司煜这时出来当起了和事佬,“卫千户你觉得如何?”
卫寒在奚玉棠和越清风中间看了一圈,最后落在韶光身上,沉默片刻,点头,“好,反正殿下也要在这里养伤,卫某职责在身,当护卫殿下到回京为止。”
说着,他看向越清风,“叨扰了,越少主。”
越清风:“……”
明日就让沈七去瞧五皇子!他就不信两天之内弄不走这两个人!
“既然事qíng解决,殿下,教主,卫千户,越少主……小女子先回房了。”韶光心中石头落地,趁势退场。
可今日,注定事qíng不会如此圆满解决。
还没等她回身走出两步,身后,卫寒的声音便遥遥出来,“等一下。”
韶光停住脚步,回头。
奚玉棠不知为何,心下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兰玉。”卫寒目光坚定地望着她,朗朗出言,“我心悦你。”
韶光:“……”
其他人:“……”
奚玉棠默默抽嘴角。
卫寒你个坑爹货……我哥的眼神都忍不住要杀人了!有种你看你上司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秋远:主子,主子你冷静!你别拔剑啊喂!主子那是锦衣司头领你不能杀人啊主子!
维达:放开我,老子今天不弄死他老子就名字倒过来写!!
第71章 带你看灯
晴日惊雷的一句表白,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韶光猛地瞪大眼睛,面纱后姣好的面容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懵bī。她下意识看向自家主子,见奚玉棠面无表qíng,张了张嘴,又忍不住看向庭院中央的越少主。
越清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该怎么回应?需要回应吗?她她,她不是圣女啊!
韶光整个人都不好了。
庭院里寂静如死,知道真相的都在暗自瞧着奚玉棠,不知道的则震惊地看向卫寒。
五皇子司煜觉得自己的智商已经不够用了,像是白日见鬼般张着嘴,万万没想到平日里一句话都不愿多说的好友,今日居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一个女子表白!这,这还是他认识的卫寒吗?!这还是锦衣司里让人闻风丧胆的卫千户?!
奚玉岚已经快气晕了,握着轮椅扶手的指节生生泛白,想大声地说那是他妹子谁都不准抢,可又知道这话若是说出来,恐怕江湖都要有一番震动,气急败坏下,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压抑着自己不去扣动暗器,眼眸深深仿佛要杀人般死死盯着卫寒。
他真敢!!
这可是光天白日!还有这么多人在,怎么就没有顾忌丝毫女儿家的脸面?!
事实上,卫寒也没想太多,那句话脱口而出时也不过是想让兰玉能够另眼相待自己,能在她心中占据一个位子,可当话出口,见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做得不妥了。
这种女儿私qíng,本该私下说的。
所以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尽量保持镇定地望着白衣蒙面的女子,只有自己知道,他心跳得有多快,手心出了多少汗。
她会怎么说?
会答应,还是会拒绝?
原以为兰玉会给他一个回应,可等来等去,却没等到她开口,而是等来了奚玉棠的声音。
“回去。”她冷道。
韶光如蒙大赦,微微福了一礼,二话不说将房门一闭,快步进到内室,直到坐在chuáng边,才敢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太吓人了!越少主和岚少主的威压太qiáng了!
也不知主子该怎么收场……
她取下面纱,担忧地望向了门口。
庭院里,奚玉棠带着沈七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卫寒,后者虽面无表qíng,但眼眸中闪过的一丝失望却还是被人捕捉到,只是没人敢说话,只好都沉默下来。
事qíng好像没法收场了。
“……咳,那个,”司煜只好继续跳出来打圆场,“兰玉姑娘还有伤在身,此事且过后再提,那个,本殿下好像该喝药了……沈神医,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
沈七抬了抬眼,没有应声。
他有自己的傲气,凭他沈七的身份,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敬着,更不用说一个区区五皇子。
“小美去吧。”奚玉棠头也没回,“给五殿下一个面子。”
沈七诧异地看她一眼,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司煜顿时高兴起来,“奚教主慡快。”
“殿下客气。”
奚玉棠没什么心qíng跟他扯皮,只觉自己如坐针毡,没去看眼神犀利的卫寒,也没去理沉默的越清风,目光一扫,落在奚玉岚头上,后者板着脸不说话,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去自己的昭阳苑等着。
这都是什么事……
奚玉棠头疼不已,眼中显出不耐,袖风一甩,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在她身后,司离和冷一快步跟上,不敢多言。
……
没过多久,奚玉岚和越清风一前一后回到昭阳苑,见司离和冷一已经离去,唯有奚玉棠一人独坐屋内,房门大开,银色的面具被随手扔在一旁,见他们出现,下巴一抬,示意他们坐下说话。
奚玉岚被长歌推至几案前,秋远则很有眼力地越过自家主子,主动接过了烹茶煮水的活计。唯有越清风还站在廊下,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压着莫名的眸光,那张美得不似尘间人的脸上空白一片,似乎很平静,但又无端地让人觉得不安。
奚玉岚给自家妹子使了个眼色,后者揉了揉眉心,有些心虚,“肃兮。”
越清风慢条斯理地抬眼,见她眉眼间闪过一丝疲惫,心中暗叹一声,抬步进了屋。
三人谁也没提方才主院里的事,气氛沉默而压抑。良久,随着咕噜噜壶中水开,秋远滤了茶叶,给三人面前jīng致的茶盏里倒上清茶。热气袅袅中,奚玉棠平静开口,“五日后,我打算夜探皇宫。”
话音落,师兄弟两人同时抬头。
长歌和秋远对视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房间内燃着地龙,暖洋洋的,奚玉棠解了披风扔在一旁,忽略了两人眼中的深意,平静地望向自家兄长,“我需要司氏皇宫的地图,以及卓正阳的确切位置。”之后,又看向越清风,犹疑片刻,“你……要不要同我一起?”
越清风显然没有想到她会邀请自己,微微一怔,见她神色郑重而认真,心中yīn霾忽然拨云见日,嘴角弯了弯,总算露出了笑容,“好。”
奚玉棠心下莫名松了口气,转向兄长,不自觉地撒娇眨了眨眼。
后者无奈拿手点了点他,推开茶盏,修长的手指轻蘸茶水,在开始在桌上画起来,“五日后是十一月初一,延平帝会在皇后宫中,你们若是打定主意行动,就走朱雀门的方向,避过廷卫,接着……”
52书库推荐浏览: 浅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