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家书_疯丢子【完结】(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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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之前土肥圆还是板垣的师团有一次被包围,补给线又掐断,一开始靠空投,后来雨神gank,飞机也不能飞,好多天啊艾玛,把那群小萝卜腿给饿得呀,真是树皮糙根全啃了,啧啧。
2、徐州会战后,霓虹大本营曾经开了一个研讨会,严肃讨论一个问题:妈哒,支那为毛还不投降!
北平沦陷了,上海沦陷了,首都南京沦陷了,国宝级重镇徐州也沦陷了!咋地!还想咋地!再不投我们就……好吧,我们只能接着打,打到你们服为止。
举目四望,中国军事大本营所在的武汉叉着腰站在那。
嘎嘎嘎嘎,军事大本营都倒了,你们就剩穷巴巴的大西南了,迁都什么才不理呢,当他们不造吗,大山城连公路都只有一条!等我们推倒了武汉,到时候看你们投不投!
对此,校长摸了摸光头,呵然一笑。
“小砸,你想太多了!”

第163章 pào管cha花

二哥到底还是和家里有点心灵感应的,他大概感应到了来自大西南的怨念,很快就发了一份电报来,说自己正在武汉,一切都好。
家里隐约放下点心,再加上黎嘉骏的病qíng好转,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差不多时候来的,还有秦梓徽托人送来的一弹壳花。
没错,一弹壳的花,用的是那天高shepào试训后回收的弹壳,小手臂那么高,虽然不知道什么材料,但那huáng铜色看着就沉甸甸的,里面只有点清水,cha着一束红玫瑰,血滴一样的酒红配着huáng铜,看着倒挺带感。
只不过凑近闻的时候,淡淡的花香里带着股更浓郁的硝烟味。
大哥说这样的花活不久,黎嘉骏也深以为然,不过她真的很喜欢,便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小心伺候着,可惜她似乎灵魂里自带植物杀手的BUFF,碰糙糙死,碰花花谢,碰水果水果……被吃掉,所以没多久,玫瑰花没枯萎,不知怎么的,呈现一种像gān尸一样的状态,惊悚不已。
雪晴和大嫂都被吓跑了,黎嘉骏却还是很喜欢,她每天起chuáng看着gān尸玫瑰在阳光下颤抖,光线透过gān枯的花瓣的脉络,有点像老人的皮肤。
她看着看着,就qíng不自禁的去小心的碰一下,暖暖的,gāngān的。
真的,很像外婆的手。
……当然不是说章姨太或者大夫人的妈。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病是减轻了还是加重了,最近她脑子里的腥风血雨少了很多,反而穿越了时空,往更久远的时候去了。
每天她早早的醒来,出去晃悠一圈,等太阳出来了就躲回去,吃了早饭后,就回房看书发呆或者睡回笼觉,gān尸玫瑰放在书桌上,她动不动骚扰两下,总会发起呆来。
像是回到了病房中,外婆的病房中。
她和外公完全没什么缠绵悱恻的故事,一贯以来的表现甚至可以用来完美诠释相爱相杀这四个字,两人到老了不睡一块,甚至不睡一屋,吃饭也不坐一桌,生活就像两条平行线。
外公走得早,走得突然,外婆也只流了两滴泪,嘴里却是骂的:“这个老不死的,死得好,终于死了!”
可转头就病倒了。
等她在病房里苏醒过来,大人们忙爹的丧事忙娘的病恨不得能飞起来,陪在外婆身边的,还是只有小外孙女。
外婆醒来时,发了很久的呆,用一口和外公同源的绍兴话喃喃了几句,艾嘉居然听懂了。
她说,老死鬼啊,怎么不把我也带走啊。
那时候,艾嘉正不知所措的抚着她的手,那手感,就好像这枯萎的玫瑰叶子……
外面一阵脚步声路过。
她惊醒过来,看到窗外,茂密的树丛间江水若隐若现,若是忽视那无边的江面,还真有一股江南的感觉,隐约让她有一种在绍兴乡下的小别墅往外看的即视感。
那时候,艾嘉妈妈就指过:你看那儿,那片没新房子的,对,很破的,那是我们的老房子,你外婆他们刚结婚就住那……我?我出生的时候,已经定居杭州好多年了……想看?省省吧,现在你大舅妈用来养jī了,锁着呢,别麻烦人家。
黎嘉骏手撑着下巴看着远处,忍不住笑起来。
要是她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她说不定真能看到他们的老家,她要珠光宝气的去,把那个后来全村最穷酸的jī窝老房打造成村中香格里拉,让她外公外婆受万人敬仰!
“嘉骏,亚妮来了。”大嫂敲门进屋,“还在发呆呢,快换身衣服。”
“哦,好。”黎嘉骏站起来,她早上出门晃dàng一圈,身上已经黏腻腻的了,重庆的夏天和它的喜好一样重口味,热辣得像随时沐浴在一锅红汤里,那叫一个酸慡,她换了一衣服刚走动两步,就隐隐有种毛孔要喷水的感觉。
唐亚妮一身白色过膝连衣裙,同色大檐遮阳帽,遮阳帽上点缀着一根巨大的粉红色蝴蝶结,长长的缎带垂到腰上,她戴着一副墨镜,嘴唇涂得红红的,花骨朵一样的站着,看起来真是要绽放一样。
如果不是一直在擦汗就好了。
“热死了。”她软软的抱怨,“怎么这么热哟。”
“是你自己说要带我们去学校听演讲的,怎么,后悔了?”
“什么呀!”唐亚妮一跺脚,瞪着黎嘉骏,“谁说太无聊了要逛逛中央大学的?!我好不容易打听到今天有好听的演讲。”
黎嘉骏哭笑不得:“去去去,重大也不错啊,我无所谓呀,你是地头蛇你做主!不过,你说的大师是谁啊?”
“我也就听了一耳朵,我与那人不认识呀,反正中央大学的演讲必是大师出场,准不会错。不过……嘉骏你不准穿得比我好看!你有男朋友,我还没有呢!”唐亚妮娇嗔,“你说对不对嘛,倩倩姐!”
大嫂笑眯眯的:“我不管,我也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去。”她又说,“骏儿,快,换上那件天青色的公主裙,配上你这小短发,可美了,肯定迷死一群大学生!”
“啊?”唐亚妮傻眼了,她看着面前姑嫂俩的表qíng非常震惊,“你,你们,欺负人嘤嘤嘤!”
黎嘉骏哈的笑出来,也没换裙子,白色泡泡袖衬衫配棕色灯笼裤,头上歪戴了一顶垂着白纱的小帽子,她也戴了一副圆框墨镜,这不是装bī,对她这种jīng神病人来说,qiáng光是个兴奋剂,墨镜算是医疗用品。
三人由唐亚妮的司机开着小车,到底还是一路开到了位于松林坡的中央大学,路上,大嫂和唐亚妮一直有说有笑的,黎嘉骏则一直出神的望着外头。
重庆正处于一种热火朝天的气氛中。
四面八方都在搞建设,一下子涌入数以万计的难民,这个大西南重镇几乎是一夜之间被揠苗助长,成为了全国第一的城市,车水马龙已经不能形容它的街道了,因为原先的规划标准并没有与时俱进,很多地方甚至不能行车,衣衫褴褛的力夫与洋服墨镜的青年,薄衫短裤的妇女和华服纱帽的名媛,不同阶层不同装扮的人在同一条街道挤来挤去,吆喝声与招呼声此起彼伏。
很多山边都在破土动工,基本上都是挖隧道做防空dòng,力夫们往外一担一担的挑着土,一些建筑师模样的就在旁边逮着竹编的头盔指指点点。这样的景象到处都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有些有点余力的家庭还会自己挖掘一个地窖或者gān脆也是防空dòng的地下设施,一时间山城四处是飞溅的土石,整个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黎嘉骏坐在车上看着这景象,不由得感叹自己先见之明,早早让家里人挖好防空dòng,她现在越发明白为什么家里会准备两套房子,因为室内其实不适合挖防空dòng,而位于沙坪坝的那片住宅区却在山腰,挖就地就能挖防空dòng,还是一片绿色,并不会成为轰炸目标,实在是很安全。
但同时她也越来越郁闷,因为在台儿庄之后,发生的事qíng,她就算绞尽脑汁,也记不清很多了,顶多就是重庆大轰炸;张自忠死于枣宜会战;旺jīng卫是叛徒,建立了上海旺伪政府;日本通过炸珍珠港开辟了太平洋战场,大概就那个时候上海沦为日占区;美军来帮忙,飞虎队飞跃驼峰,咱这儿好像还造了一个九曲十八弯的牛叉公路;接着呢?百团大战,长沙大火,广岛长崎,还有什么野人山……
艾玛,全都不知道时间啊!背后啥qíng况也不造啊!而且除了重庆轰炸提醒她挖防空dòng,别的好像什么用都没!
哦,还有个解放战争……
呃……这个……
觉得自己想太多,但是又不得不多想的黎嘉骏在到了目的地后,心都感觉塞塞的。
刚还想什么努力点再努力点去包养外公外婆,这边“泥菩萨”诅咒就给了她当脸一拳。
唐亚妮倒是眉开眼笑的,其实中央大学来此是借用了重庆大学的校区,两者本来就在一起,刚才关于去中央大学还是重庆大学的争论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
快到的时候,黎嘉骏勉qiáng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巴着窗户往外看,她特别想再次看到校园,那种绿树掩映着红墙绿瓦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比任何地方都能让她遗忘战火。
然而,她失策了……
看着面前厂房一样的排屋,她看看唐亚妮,又看看那校园,无语凝噎。
这是一片空旷的山坡,一排排泥瓦屋逐级而上,中间有一条山路,笔直绵延到山顶,就像一条夺命天梯,上面稀稀拉拉的有人在往上走,炽烈的阳光把阶梯晒得发亮,显得那些艰难往上的人活像是在献祭。
艾玛,太可怕了,不忍看。
“你们大学,很,朴实。”黎嘉骏紧接着说,”我们要爬上去吗?!“唐亚妮翻了个白眼:“要不给你找个棒棒扛你上去?”
“……”黎嘉骏是真有点心虚,不管她以前怎么跟着队伍跑,她都不认为自己体力很好,更何况现在她这种衰弱的样子。
怎么办,总要付出点代价。
三人没办法,等到车子没法开了,就开始往上走。
他们先路过了一个土cao场,cao场旁边有一根旗杆,上面无jīng打采的垂着一面青白旗。cao场和建筑物之间的小路上稀稀拉拉的排布着小树,也都被太阳晒得蔫不拉几的。
几乎没什么人,这大热天的也没人愿意出来,明明是上课时间,可整个校园都很寂静。
“我们要爬到山顶吗?”黎嘉骏轻声问。
“是呀,礼堂在上面。”唐亚妮汗如雨下,语调倒还平稳,“努力!这种机会平时没有呀!要不是他们西迁,呼,我还,呼……不说话了。”
“其实,我不是,那么爱,听课……”黎嘉骏喘的跟狗似的,“不行了,我要歇会儿。”
吴尹倩默默点头。
“别呀,快九点了,我不指望占到座,可别挤不进去啊。”唐亚妮挤到姑嫂俩中间,左手一个黎嘉骏,右手一个吴尹倩,抓起就往上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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