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老太太_独恋一枝花【完结+番外】(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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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开始给姜婉白磕头。
田承筠本来就在哭,此时被王氏一吵,哭的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小脸红彤彤的。
“给你留下?”姜婉白真不知道王氏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她为了自己,还真是舍得下这张脸,“你要是真为承筠好,就应该让他回到他爹身边,还是,你对承筠的好,都是假的?”
姜婉白这两句话,句句诛心,却也直击要害,王氏脸色惨白,一下子呆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姜婉白挥开她的手,来到狄伯休的身边,将田承筠递给他,她道:“对不起,我们没有救到她。
这是筠儿,他现在快两岁了,每天能吃小半碗jī蛋羹,半碗小米粥,前些天,还会叫‘爹’,叫‘娘’了。”
“爹,娘?”狄伯休转身看向田承筠,身体都有些抖了,颤颤巍巍的接过田承筠,他叫道,“筠儿,筠儿……我的筠儿。”
“外面冷,筠儿身体又弱,不如我们到屋里再说话,怎么样?”姜婉白建议道。
狄伯休已经从阮竹琴的遗书中明白了事qíng的原委,对姜婉白又是愧疚,又是感谢,自然不会拒绝她的建议,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他一脸yīn沉的对那个人牙子道:“要不是田家买了竹琴,你就要把她丢到山里去喂láng?”
人牙子慌乱不已,“这,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并没有想那么做。
官老爷,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您夫人,不然,我一定好吃好喝的把她供起来,就跟供祖宗一样。
官老爷饶命啊,官老爷饶命……”说着,他开始跪地磕头。
人都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可见这些人牙子做了多少亏心事,狄伯休把眉一横,“照你的意思,若竹琴不是我妻,或者我不是官,你就可以随意欺rǔ了,是不是?
先是胁迫竹琴,被我发现,还意图将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当真该死。林三,咱们营里不是还缺个刷马桶的吗,我看他就挺合适,你带他回去,好好的教教他,该怎么做。”
旁边一个虎背熊腰的官兵闻言,立刻嘿嘿一笑,“好嘞,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说着,他就像拎小jī一样,将那个人牙子拎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剩下的那些士兵看向狄伯休,狄伯休一挥手,他们也就跟着那个叫林三的官兵走了,偌大的院子,瞬间空dàng了下来。
屋里,狄伯休怎么哄田承筠都不管用,田承筠依旧哭的撕心裂肺,王氏在一边急的都快跳脚了,试探xing的来到狄伯休身边,她道:“不然,让我来试试?”
狄伯休看了一眼王氏,又看了一眼哭的实在可怜的田承筠,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将田承筠递给了王氏。
王氏激动的差点哭出来,小心的接过田承筠,她一边晃着他,一边柔声道,“筠儿乖,不要哭了,娘在这里,娘陪着你。”
田承筠依旧在哭,不过好像是好那么一点了。
“筠儿可能是饿了,我去给他弄点吃的。”王氏满脸希冀的看向狄伯休。
狄伯休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并对王氏表示了感谢。
王氏闻言,快步抱着田承筠出了屋子,那速度,就跟后面有什么洪水猛shòu一样。
狄伯休依依不舍的看着王氏的背影,想站起来跟上去,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却没有动。
姜婉白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想法,于理,田家救了田承筠,又养了他这么久,他应该对田家感激不尽,可是于qíng,看着自己的孩子管别人叫‘爹’,叫‘娘’,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开心的。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姜婉白决定快刀斩乱麻,将事qíng说清楚。
狄伯休收回视线,沉思了一会儿,这才道:“一会儿,我想带着筠儿去祭拜一下竹琴。”
姜婉白没有说话,继续等着他的下文。
狄伯休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打算,“我想带筠儿回去,好好的照顾他。”
说完,他有些不自在的看向姜婉白,补充道,“我应该会住在京城,离这里不远,以后,我会经常带筠儿来看你们,或者,你们想筠儿了,也可以去看他。”
狄伯休的要求合qíng合理,姜婉白一点拒绝的意思也没有,“好,你也别太伤心了。对了,家里还有一些筠儿常用的东西,你带他走的时候,也顺便带上,省的突然换了东西,筠儿不习惯。”
人,除了一些穷凶极恶或者超出常理的,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对我好,那我也对你好,姜婉白这样,狄伯休更是羞愧难当,想了想,他提议道,“不然就让筠儿认二哥、二嫂为gān爹gān娘?”
田老二一直耷拉着脑袋站在一边,此时一听这话,立刻激动的看向狄伯休,生怕自己听错了一般。
他这么在乎田承筠,狄伯休心里倒是舒服了很多,也更加确信了他刚才的想法。
姜婉白也挺喜欢田承筠的,对这件事自然乐见其成,赶紧答应了下来。
这下,狄伯休跟田家人倒是亲近了很多,双方又说起阮竹琴的事,不免又是一片黯然,说完之后,狄伯休再也等不及,立刻要去拜祭阮竹琴。
本来,他还想带田承筠去的,可是此时田承筠刚睡着,要是去外面,被风chuī到生病了,那岂不是糟糕,况且,田老二说,坟地这种地方yīn气太重,小孩子不适合去,狄伯休这才独自去了阮竹琴的埋骨之地。

☆、第123章

阮竹琴不是田家族人,又是横死,所以并没有埋在田家的祖坟,而是埋在了田家高粱地旁边的那个乱坟圈子。
离她死到现在,还不足三个月,再加上是冬天,所以那坟头土都还是新的,小小的一块隆起,在这坟地里既不起眼,又有些格格不入。
狄伯休在这坟地里一直待到太阳快落山,这才回到了田家,而此时,他看起来倒是平静了很多,“等过一段时间,我想把竹琴接回家乡。”
姜婉白自然没有异议。
“明年就要大考,我应该会在城里租个院子,等着大考,你们要是想见筠儿,就来城里找我。”狄伯休继续道。
“你现在是?我看,刚才那些士兵,好像都听你的。”姜婉白还以为狄伯休已经当了官,没想到他竟然还要参加科考,便有些疑问的道。
“黎朝的文官跟武官是互相独立的,以我现在的身份,就算皇上嘉奖我,也顶多是个八品的委署骁骑尉,我是个读书人,又没有显赫的家世,走武官这条路很难出头。
倒是明年的科考,我下场一试,如果能中,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狄伯休并没有把姜婉白当外人,所以很诚实的出说了自己的打算。
“原来是这样!”姜婉白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终于问出了一个一直盘桓在她心里的问题,“刚才那个拦着你的人是?”
狄伯休多聪明,之前欧阳俊跟他们分别的时候,话里话外,已经透露出田老五根本不是南方人,甚至都不是叫寥南,刚才,田老五又那么巧的出现在这里,还言之凿凿的说田家人不会做那种事。
现在,姜婉白又问起田老五,他不用想就知道,这田家跟田老五之间,肯定有着某种联系,而且肯定是很亲密的那种。
田老五救过他的命,刚才又阻止了他犯下大错,狄伯休自然乐得为田老五周旋,便将田老五如何救他,带他一起跟随欧阳俊剿匪的事说了,最后还不忘夸田老五古道热肠、忠勇狭义,是个难得的好人。
他这么说,田家人脸上的表qíng可就jīng彩了,惊异莫名,他们很怀疑狄伯休口中的那个田老五是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田老五,那个想卖侄子当太监,勾结外人偷盗房子的田老五。
“你们可是认识?”狄伯休问道。
“你说他叫寥南,是南方人?”姜婉白反问道。
“这……也说不定,不过他自己倒是这么说的。”狄伯休回道。
“如果他真的叫寥南,那我们就不认识,如果……”说到这里,姜婉白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好了。
狄伯休看出姜婉白的为难,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说的缘由,便不再追问了。
不过不问不代表不关心,田老五于他有大恩,他的事,就是他的事,他准备回去问问田老五,问清事qíng的原委,再决定怎么帮他。
眼看着就要天黑,狄伯休提出告辞离开,而他离开,势必会带走田承筠,对此,田老二跟王氏是千不忍,万不忍,一步步的将狄伯休送出门口,又送上官路,他们俩仍旧不想回来,弄的狄伯休都有些为难了。
“我们回家。”姜婉白实在没有办法了,说了这么一句,便转身往回走。
田老二跟王氏往左看看姜婉白,往右看看田承筠,只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两半,一半跟着姜婉白回家,一半永远陪着田承筠才好。
只可惜,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本事,所以挣扎良久,这才跟着姜婉白回了家。
见他们回去,狄伯休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抱着田承筠溜溜达达的往镇上走,今天的天色有些晚了,回京城是来不及了,倒不如在这镇上找个客栈先住一晚,这是狄伯休的打算。
正走着,他突然看见远处有一匹马拴在一个破庙前,那匹马见到他,似乎十分兴奋,希律律的叫唤着,打着前蹄,似乎想过来的样子,只不过因为被拴着,不能如愿,在原地焦急的转着圈。
是田老五的马,狄伯休一眼就认了出来,没有一点犹豫,他打马来到那破庙前,翻身下马,他进了破庙,也看清了里面的摆设跟躺在地上如同睡着了一般的田老五。
“你就睡在这里?”狄伯休惊诧道。
田老五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听见有人说话,被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来人是谁时,他一骨碌,翻身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路过,看见外面拴着你的马,就进来看看,你呢?”狄伯休问道。
田老五有种心事曝光于人的不安与尴尬,又有些犹豫该不该告诉狄伯休实qíng,所以一时间倒迟疑住了。
“我的命都是你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狄伯休是真的很想帮田老五,所以有些激动的道。
田老五定定的看了狄伯休一眼,这才长叹一声,“这件事,说起来可就有点话长了。”
“没关系,今天我们有的是时间。走,我们一起去镇上的客栈。”狄伯休道。
还有两天就过年,外出做生意的人早已回到家乡,所以镇上的客栈倒是清净的很,狄伯休好不容易将田承筠哄睡着之后,便让客栈伙计准备了一些酒菜,跟田老五边喝边聊。
田老五还是第一次跟别人说起这件事,只觉的满腹的心酸与后悔,再被这酒一催化,那真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狄伯休听完田老五的话,才明白事qíng的原委,也觉的唏嘘不已,“我看伯母也是个通qíng达理的人,你回去跟她好好说说,定然能化解这段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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