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将这蛇弄死,炖一锅蛇羹什么的,姜婉白还是很感兴趣的,不过看王氏那个意思,她要真这么做,她估计得落下心病,以后万一她一直没有孩子,没准都能怪到她身上,说都是因为她弄死了这条蛇的原因,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怨恨。
“别去了,等你去了,估计这蛇早走了。”姜婉白制止了田老二,然后道,“还是把这蛇弄出去吧,至于弄到哪里,就弄到咱们家地里好了。”
田家的地离家里足有二三里远,在村子的最外围,姜婉白觉的,如果把这蛇放到那里,她也算勉qiáng能接受。
“放到咱们家地里?”田老三一听高兴了,他每天最关心的就是家里的地,要是能让蛇仙保佑保佑他的地,那简直再好不过。
不求地里能长出金子,只求那地能像别人家的地一样,能种粮食就行。
“娘。”王氏一听则有些哀苦,略带祈求的喊着姜婉白。
“放到咱们家地里,跟在咱们家是一样的。”对于这件事,姜婉白一点商量都没有。
王氏立刻眼泪汪汪的了,就连田老二,都有些焦急。
“老三,你把这蛇放到咱们家地里去。”姜婉白决定先下手为qiáng,吩咐着田老三。
“哎,娘。”田老三答应着,赶紧去找来了一个木棍,一个木桶,用那木棍一挑,就把那条蛇挑进了木桶里,然后他赶紧将木桶的盖子盖上,确保那条蛇不会爬出来,这才拎着木桶往外走去。
黑豆一见那条蛇被放进了木桶里,就对着那木桶汪汪直叫,等到田老三拎着木桶走了,它站在门口叫了好久,直到再也看不到那木桶,它这才撒开几条小短腿,跑回了院子,对着众人摇尾巴,那模样,就好似好像在邀功一般。
不过此时大家都还沉浸在那条蛇被弄走了的qíng绪中,谁也没理它,倒是姜婉白,一下子就将它抱了起来,“黑豆乖啊,一会儿我给你弄好吃的。”
一边说着,姜婉白一边摸着黑豆的头,毛茸茸、热乎乎的,比那条蛇简直好太多了。她决定了,以后一定要把黑豆养的壮壮的,让一切牛鬼蛇神都不敢进他们家。
等到田老三回来,田家才正式开始吃早饭,按照姜婉白吩咐的,王氏今天将家里所有的jī蛋都煮了,正好每人一个。
不过说是这么说,其实王氏等人根本也没吃那些jī蛋,全部给了孩子们或者姜婉白。
不过姜婉白知道,一天一个jī蛋营养就够了,所以她没要那个多余的jī蛋,而是放到了桌子上。
田家除去姜婉白,有六个大人,五个孩子,现在大姜婉白不要多余的jī蛋,那每个孩子分了两个jī蛋之后,还多了一个,而现在,那个jī蛋就被孤零零的放在了桌子中央,显眼的很。
“娘。”田承安最小,所以眼巴巴的看着那个jī蛋,喊张氏。
张氏有些尴尬,不悦的道:“承安,娘平时怎么教你的,要谦让兄长。别人都还没说话,你怎么能要呢?”
田承安被说了一顿,低头眼圈红红的开始吃饭,不再看那个jī蛋了。
田承玉看了张氏一眼,然后从自己的jī蛋里拿出一个递给田承安,“小五乖,我这个给你。”
田承安的眼圈更红了,不过却看着那个jī蛋没有动,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去拿那个jī蛋。
张氏却对田承玉道:“承安有两个jī蛋,已经够吃了,他还小,不懂事,你这样做,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他这次哭闹,得到了他想要的,那下次,他就会还要,甚至变本加厉,那时,你又怎么办?”张氏不愧是读书人家里出来的,说起道理一套一套的。
田承玉却有些不耐烦了,道理谁都懂,可是耐不住人qíng,不过张氏是他娘,他不是会说什么的,所以他只是直接将手里的jī蛋剥了,放在了田承安的碗里,以此表明了他的态度。
田承玉这种无声的顶撞,让张氏的脸有些发白,她越来越感觉到,她这个儿子对她的抵制和渐行渐远,这让她又伤心,又无奈,“承玉,我在跟你说话呢。”
“嗯。”田承玉含糊的答应着。
田承玉这种态度,让张氏越加的不满,她板起脸,“你不要以为你这是对承安好,你……”
“行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就是一个jī蛋而已。”张氏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姜婉白打断了,“咱们家的孩子都懂事,你也不用拿那些大道理来唬人。
圣人说要因材施教,你在说道理之前,先想想这道理适不适用吧。”说着,姜婉白将桌子上剩余的那个jī蛋递给了田承玉,“或者,你先想想自家孩子倒是需要的是什么,也省的两眼一抹黑。”
张氏被当着这么多人下了面子,脸通红一片,不过这话是姜婉白说的,她自然不敢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着。
赵氏在对面嘲讽的看了张氏一眼,没说什么,她都没说话,其他人就更不会有异议了,饭桌上又恢复了平静。
而田承玉则握紧了那个jī蛋,小脸上满是笑容,不过,那笑容明显不是对张氏的。
姜婉白家早上发现的金蛇,不到下午,整个田家村都知道了,甚至还有人来特意问这件事,这让姜婉白烦恼的很。
正好想起来有件事要办,她赶紧离开了家,来到三叔祖家里。
“听说你家早上‘金蛇迎门’?”三叔祖一见姜婉白,也说起了这件事。
“啊,算是吧。”姜婉白含糊的应了一句,赶紧说出了她此次来的目的。
她想过了,要进京城去卖花,没个熟人可不行,而她所能找到的熟人,唯有三叔祖的女婿王保,也就是上次拿绸缎来换她醉虾做法的那个人而已。
☆、第35章
三叔祖见姜婉白不愿提起金蛇的事,有些奇怪,这种好事,要是放到别人家里,不说好好庆贺一番,也会十分高兴吧,怎么到她这里,就好像很厌恶一样。
有些难以理解,不过既然姜婉白不愿提,他也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便说起了他女婿王保的事。
王保现在在忠勇侯府里当差,说是当差,其实就是一个管杂事的而已,不过宰相门前七品官,所以这王保在京城也还认得一些人,能办一些事。
三叔祖说的十分客气,说姜婉白进了京城,只管去找他,他一定会帮她的。
姜婉白自然连连称谢,问明了王保的住址,便提到了借牛车的事。从田家村到京城,足有一二百里,靠两条腿走的,腿都走断了也走不到。
三叔祖很gān脆的就答应了,还说,如果姜婉白没事,可以在京城多住两天,让她女儿田莲带着她到处逛逛。
至此,姜婉白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不过在她临走的时候,三叔祖却突然道,“马小翠把她的东西都搬走了,也跟着文虎去过了户,现在,那房子就是文虎家的了。”
说完,他目光幽深的看着姜婉白,好像要从姜婉白脸上看出些什么似的。
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姜婉白不是姜老太太,对那个老宅,她根本没有半点留恋,她只是有些狐疑的问道:“那个马小翠没闹?”
“有什么可闹的,她本来就不占理,从一开始就是。”三叔祖沉着脸道,而他所指的一开始,自然是从马小翠哄骗田老五抢房子开始。
事qíng又绕回了这里,姜婉白不想再说这件事了,便笑着道:“那一会儿我让老二来赶车。”说完,她便回了家。
刚一回到家里,田老二就迎了上来,“娘,今天卖坛子的人把咱们家定的坛子给送过来了,就在那里。”说着,他指向房檐下。
姜婉白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可不是,一堆拳头大小的瓷坛子,或者说瓷罐,整整齐齐的码放在那里,显然的很。
“这罐子送来的有些晚了吧?”姜婉白随口道,她前两天还在想这个事,按理说这罐子早就该送来了。
“是有些晚了,送罐子的人说,烧第一批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后来紧赶慢赶的,这才在今天烧成了。对了,他说为了表示歉意,他多送了我们五个罐子。”田老二跟在姜婉白身后解释道。
姜婉白点点头,然后伸手拿起一个罐子看了起来,雪白的罐子上绘着两抹绿色的淡竹,旁边是黑色古朴的“田记”两字。
黑的字,白的底,嫩绿的竹子,三者相衬,给人一种既清新又厚重的感觉。
“这罐子做的还挺好的,下次再去集市上卖虾酱,就在家里先用这罐子把虾酱装好了,再拿到集市上去卖。”姜婉白吩咐道。
“这……”田老二有些不解,“娘,这罐子要三文钱一个,我们用这罐子装虾酱,却还按原来的价钱卖,那不是相当于每份少赚了三文?”
“可是这样却会有很多人记住我们的虾酱,下次再想买虾酱的时候,肯定第一个会想到我们,想到‘田记’。
还有,你看这罐子这么好看,估计很多人就算吃完虾酱,也会留着它。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每当他们看到这个罐子的时候,就会想起我们的虾酱呢。
也因此,也许他们本来没想起来买虾酱的,现在就又来买了。你想想,如果是那样,我们多卖出去一份虾酱,购买多少罐子了?”姜婉白给田老二讲着广告和品牌的重要xing。
田老二确实很聪明,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姜婉白的意思,不过,很快,他又有些迟疑“可是我们的虾酱现在根本不愁卖,做这些,是不是……”
“那是因为我们现在做的少,可是如果以后我们每天能做上百斤、上千斤呢,光靠咱们周围这些人,还卖的掉吗?”
田老二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娘,上千斤,你不会在说笑吧,咱们家哪来的那么多虾?”
“咱们家没有,可是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你知道吗,老二,以后我们的虾酱也许会销往京城,销往全国各地,甚至销往外国,到那时,所有的人都会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叫紫芝酱的东西,而这紫芝酱的名称,就叫‘田记’。”
姜婉白有些激动的道,在现代,她一直觉的老gān妈是一个传奇,而现在,她也想尝试一下缔造传奇,不然,她岂不是白来了古代一趟。
田老二此时已经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他根本不能想象姜婉白所描述的那种场景,一个小小的虾酱而已,怎么可能卖到国外去呢,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一样。
姜婉白说完,也觉的她现在有点得陇望蜀了,她的虾酱现在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一样,还没学会走,怎么能奢望跑呢,要知道,步子迈太大了,可容易扯到蛋。
“行了,我随便说说的。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姜婉白道。
田老二还是觉的这个接受起来比较简单,赶紧点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婉白就带着田老二、王氏坐上了牛车,直奔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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