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最后一句话才是大实话,梁家出了有伤风化的事,梁高远肯定会将罪名推到田银凤的身上,让她当替罪羊,不管真实qíng况到底如何。
不得不说,最毒妇人心这句话真是没错,就陈妈出的这个主意,这要是以前,估计这田银凤不是被梁安折腾死,就是被梁高远秘密弄死,而且就算死,她还要背负一个恶名,幸好,现在事qíng不一样了。
梁安一听,简直大喜过望,急吼吼的就去见梁高远了。
远远的看见梁高远,发现他似乎脸色不太好,梁安立刻就有些怯了,没办法,他是真怕他爹打他,这种怕,已经发展到即使他没犯错,都不敢往他爹身边凑。
梁高远此时也看见了梁安,衣衫不整,发髻散乱,他顿时就怒了,想说梁安两句,可是一看梁安那副见了他好像见鬼一样的表qíng,他又心软了,长叹一口气,他道:“整理好衣服,一会儿跟我见客。”
梁安赶紧答应着抚平衣服,而这一动手,他却发现一件事,他腰上祖传的玉佩不见了,这让他的心咯噔一下,难道忘在田氏房里了,不对啊,他没看见屋里有玉佩。
难道被田氏或者说那个jian-夫偷走了?对,肯定是这样的,梁安愤愤的想着,怒气一涌,他倒是忘记害怕了,立刻就将陈妈教给他的话说给了梁高远听,最后,还不忘加了一句,他们还把他的玉佩抢了。
梁高远顿时大怒,刚要派人去抓田银凤,外面就跑来一个仆人,说唐差使来了,马车已经到了门外。
现在再去抓田银凤已经来不及了,没办法,梁高远只能先压下这件事,带着梁安出门迎接唐少正。
一出门,他发现唐少正竟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旁边跟着田良东,还有一个老妇人,这是怎么回事?梁高远有些疑惑。
田良东看见梁高远出来,立刻笑道:“唐老板,怎么这么半天才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梁高远还真被问着了,所以有些尴尬的道:“小事,小事。大家都别在外面站着了,酒菜已经备好,赶紧入席。”说着,他将所有人都迎进了门。
姜婉白走在田良东的旁边,对他真是赞叹不已,这人不愧是在商场里摸爬出来的,就刚才那份机智,就够她学两年的。
只短短两句话,就让唐少正以为他们俩也是梁高远请来的客人,又短短一句话,便让梁高远以为他们是唐少正带来的人,最后什么都不用说,就被当客人请进去,这一招瞒天过海,真是高。
赞叹完田良东,姜婉白又开始打量梁高远等人,梁高远穿着酱色团花的员外服,大概四十出头,留了一嘴络腮胡子,看起来倒像个武夫一样,不过他眼中不时闪过的jīng光说明他是个很有心智的人。
至于唐少正,一看就是个家境殷实,没吃过苦的人,皮肤偏白,穿了一身宝蓝的直缀,看起来就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
还有梁高远边上那个,一副没有个人样的,不用猜,就是梁安了。
姜婉白一边打量着,众人就进了屋,各自客气一番之后,众人落座,那酒菜便如流水一般的摆上了桌。
☆、第63章
酒菜上齐,大家先是互相认识了一下。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姜婉白是个生面孔。
其他几个人都认识,所以倒不用多说,等介绍到姜婉白的时候,田良东只说她是他的嫂子,是种田的,大家一听,客气一番,也就没多大兴致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顿饭才真的到了高cháo。
梁高远试探的问唐少正,“我明年准备再开一个铺子,售卖食盐,不知道唐差使以为如何?”
“当然好,梁老板的生意是越做越大,那我就在这里提前预祝梁老板财源广进、生意兴隆了!”唐少正回答的滴水不漏。
“承蒙吉言。”梁高远打量了一下唐少正,突然一拍大腿,豪慡的道,“哎,这么说话真累人,唐差使,咱们认识也有两年时间了,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那些弯弯绕,我就实话跟你说吧。
最近我听说了一个消息,是关于你的,我想问一下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你可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这年恐怕都过不好了。”梁高远试探不成,立刻换了一个戏路。
这唐少正虽然年纪不如梁高远大,但一看就是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他笑了笑,好似开玩笑似的道:“梁老板这样的人,正是‘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说什么过不好年,可不是太过谦了。”
“唐差使也太看的起我了,还东南西北风,就一股小风,我也受不了啊!”
……
梁高远跟唐少正那都是打太极的高手,一席话说下来,天都要黑了,可是他们连一句有用的都没说,听的姜婉白心急不已。
这时,梁高远发现他实在问不出什么,便换了一个话题,“唐差使,你可是害人不浅啊,上次你来我这里,被我家中的丫鬟看见,现在这丫鬟都得了相思病了。
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就想见见你,你说,这事该怎么办?”梁高远笑呵呵的道,而那龌-龊无比的事,到他嘴里,倒好似一段佳话一般。
姜婉白一听,顿时jīng神一振,正事终于来了,这梁高远所说的丫鬟,应该就是田银凤了,不过,说自己的妾氏是丫鬟,这梁高远指鹿为马的本事可真是炉火纯青。
“丫鬟,哪个丫鬟?”唐少正装作不解的问道。
“唐差使真是贵人多忘事,就是那天在后花园看见的那个啊,当时你不是还吟了两句诗,什么‘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的,哎呀,我是个粗人,还真记不清了,大概就是这么两句。”梁高远说完,笑意吟吟的打量着唐少正的神色。
唐少正却半点异样都没有,只是笑道:“梁老板说怎么办呢?”
梁高远哈哈一笑,说了一句看似不相关的话,“我呀,最看不得别人受苦,恨不得大家都高兴才好,只可惜,我没那个本事。”
他没那个本事,那谁有呢,自然是唐少正。梁高远这一席话看似说的八竿子打不着,可是在座的人几乎都明白,他这是在提条件呢,以那个丫鬟,换唐少正的实言相告。
姜婉白听了只觉的怒不可遏,就为了这么一件事,就把田银凤当做礼物送出去了,当田银凤是什么!
满桌的珍馐,有些菜更是姜婉白在现代都吃不到的野味,可是姜婉白却只觉的恶心,用一个女人换来的东西,她吃不下。
再也忍不了了,姜婉白决定行动,不过还没等她说话,梁安就先急了,“爹,这样……”
梁安现在是又不甘心,又害怕,他一直觊觎田银凤,可是一直也没弄到手,现在他爹要是真把田银凤送给这梁高远,他以后哪里还有机会。
再说,他更怕田银凤到处去说今天的事,到时,梁家名声扫地,他那一顿打也肯定跑不了。
不过,梁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梁高远打断了,“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多听,多看,少cha嘴。”梁高远沉声道。
他对他这个儿子真是太失望了,一个女人而已,等你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至于田银凤,她自己偷人,这种女人早该被浸猪笼。
现在物尽其用,岂不是更好,至于田银凤出去之后会不会乱说的问题,他更不担心,她如果把这件事说出去,被人唾弃的首先就是她,至于梁家,也只是被人说笑一下而已。
但凡田银凤有半点理智,也不会做这种事。
梁高远是这么想的,不过他的想法,都是建立在田银凤偷人的基础上的,若是他知道他儿子也掺和到了这件事里,就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将田银凤送出去了。
很大可能不会,而是会按照陈妈的猜测,不声不响的弄死田银凤。
梁安被骂了,缩起头不敢再说话。
他不说话,梁高远在等唐少正的答复,自然也不会说话,饭桌上第一次变的安静起来。
你们都不说话,终于轮到我了,姜婉白笑道:“我前两天听说一个故事,觉的特别离奇,不知道大家想不想听一下。”
“哦?愿闻其详。”唐少正竟然很快的就接了姜婉白的话,这让两高远的脸一黑,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忍着怒意听姜婉白说她所谓的故事。
“这件事其实是一件真事,只不过因为太过离奇,大家都有些不相信,就都当它是一个故事罢了。
话说有一个窦姓人家,家境贫寒,哥哥耐不住贫困,为了几两银子,就哄骗家人,说是给妹妹找了一个好人家,实则是将妹妹卖给了别人做妾。
那妹妹名叫窦娥,本是一个好人家的姑娘,一朝沦为妾氏,那日子可想而知,huáng连水里泡着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初时,那个男人还对她有那么一点新鲜感,可是妾氏的日子,向来是只有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所以没过几天,那男人便将她抛到了一边,任她自生自灭。
不过,若只是如此,也算老天放过了她,就在窦娥自甘清贫的时候,男人的儿子竟然对她生出了不轨的念头,对她威bī利诱,手段不可谓不毒。
这窦娥,要真是个水xing杨花的女人,或者有半点贪慕富贵,估计也就从了,可是,偏偏她十分自怜自爱,每次都抵死不从,甚至生出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念头。
也幸而,娶他的男人虽然不喜欢她,但很看重名声,对他的儿子管教也严厉,所以这家的少爷碍着他爹,只敢暗地里做这件事,不敢声张,这窦娥才能侥幸跳脱。
可是次数一多,这少爷就忍不住了。也不知道他听了谁的劝,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爹在碍事,如果他爹死了,那家里的一切,包括窦娥,岂不是都是他的。
想到再也不用被他爹管着,想到家里的财产,还有窦娥,那少爷就跟鬼迷了心窍一样,买了一包毒药,就掺在了酒里,哄着他爹喝了下去。
当晚,他爹七窍流血而亡,那死状,啧啧……”姜婉白说着,还将目光对准了梁高远,那目光,可是耐人寻味的很。
众人刚才一直在说田银凤的事,所以梁高远几乎在姜婉白说到一半的时候,就有种似曾相识感,现在再被她这么一盯,他几乎立刻想到了姜婉白说的正是他家的事。
姜婉白的意思是他儿子喜欢田银凤,并意图对田银凤不轨?梁高远觉的有些难以接受,不过突然,他又想到了刚才梁安跟他说的事,田银凤偷人,被他撞破,还抢了他的玉佩。
刚才他只顾着生气,没有好好想想这件事。现在这么一想,梁安的话满是漏dòng,要是真是被他撞破,他大可喊人,这可是梁家,他这一喊,田银凤还往哪里逃,没道理他自己进去抓-jian。
还有,他要是不去田银凤房里,他怎么发现的jian-qíng,那他又去田银凤的房里做什么,最后,梁安那皱皱巴巴的衣服,还有那表qíng。
几乎瞬间,梁高远就想到了梁安骗了他,事qíng的真相应该就像姜婉白所说的,梁安意图对田银凤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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