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兴却没听她的话,嘭嘭的磕了几个头,这才道:“几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婉白就将之前的事粗略的说了一遍,然后指着唐少正道:“这其实都是他的功劳,你们要谢,就谢他吧!”
林兴一听,又要跪唐少正,却被唐少正一把扶住了,接着,他还语焉不详的道:“你们谢了她,也就算是谢我了!”他话里的这个她,当然指的是姜婉白。
林兴等人听了这话,还以为唐少正是姜婉白的晚辈呢,所以又客气了一番,便又回来继续跟姜婉白说话。
姜婉白瞄了唐少正一眼,发现他一脸的笑意,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趁机跟她拉关系、扯近乎呗!要知道,他跟田银凤的事能不能成,她可是起着决定xing的作用。
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姜婉白瞪了他一眼,然后问林兴,“你们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还锁着门。”
林兴刚要说话,姜婉白后面的门就开了,刚才那个跑进去的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只顾着给金宝做饭,都忘了请恩人进来了,快,都进来。”
姜婉白却摇了摇头,指着车上的孩子道:“我们就不进去了,还要把他们赶紧送回家才好,你们说,是不是?”
老太太对此深有感触,一分钟不见孩子,一分钟就好像在热火上烤的一样,所以她赶紧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就这么让姜婉白走了,她哪里愿意。
林兴却突然道:“你们这样,要送到什么时候去。这样,我们帮你送。”
说着,他转身对后面的村民道:“今天的事多谢大家了,不过,大家也看到了,现在需要几个人将这些孩子送回去,谁愿意帮忙,不说别人,我林兴就先记下你们的恩qíng了。”
农家人晚上本来也没什么事,这又是做好事,再加上有林兴这番话,呼啦啦的站出来好多人,吵吵嚷嚷着要帮忙送孩子。
林兴这个人虽然年轻,但在这林村好像很有号召力,做事也很稳妥,问明了孩子们的住址,他这才挑出几个人,让他们将孩子送回去。
“对了,还有这些东西。”姜婉白说着,打开了车上的包裹,瞬间,白的、huáng的bào露在众人眼前,在周围灯笼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林兴看见这些东西,很是惊讶了一下,又望了望姜婉白的神色,发现她没有一点迟疑也没有,瞬间,他对姜婉白的感觉,就由感激就变成了敬佩。
又选了几个信得过的人去送还财物,林兴请姜婉白几个人进去坐,至于李狗子,则被五花大绑,绑在了院里的大树上,还有人专门负责看守,生怕他跑了。
姜婉白一进林家的门,就闻见了一股淡淡的酒香,“这是……”她疑问道。
“婶子还不知道吧,我们家祖传的酿酒手艺,酿的酒虽然不敢说香飘万里,但在这十里八乡,还没有人不称赞的。”林兴笑道。
“林记烧酒?”田老二眼睛一亮,显然他想到了一些东西。
“正是。”林兴有些骄傲的道。
“我喝过你们家的酒,真的很好喝。”田老二称赞道。
他这么一说,林兴更加高兴了,“难得你们喜欢,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我给你们带上几瓶好的,七十年份的。”
七十年份,这下连唐少正都有些动容了,时间一到了这个年头,可就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的东西了。
“哈哈,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可千万别跟我客气,不然,我今天晚上该睡不着了。”林兴最大的心事落地,也变的善谈起来,他说的风趣,大家会心一笑,也就没再争辩这件事,继续往里面走着。
而姜婉白,却一边走着,一边想着一件事,她一直发愁家里的高粱怎么处理,这林家既然是酿酒的,何不让他帮他们将这高粱酿成酒。
不过,这件事倒是不急,等她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互赢,才好说出口,不然,一个弄不好,林家还以为她要挟恩求报呢!
将这个想法埋在心底,姜婉白等人来到了屋里。
林兴知道姜婉白等人都还没吃饭,所以赶紧让他媳妇给做了几个菜,而在等菜的功夫,他也说明了刚才为什么那么多人,还有他们为什么会在外面。
原来,这qiáng盗趁着林家不注意,就拐跑了林金宝,然后派人来跟林家说,要一千两银子。
林家虽然世代酿酒,有一些积蓄,可是这酿酒的营生也不是那么好做的,粮食贵的那年基本不敢买,便宜的时候酒也便宜了,所以这么多年下来,除了酒窖里面的那些酒值些钱,哪里有那么多银子。
就算想变卖那些酒,一时也很难找到合适的买家,林家人可是愁断了肠。
那些qiáng盗见林家迟迟不拿银子,还以为他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对他们说,要是下次还拿不出银子,就把林金宝的耳朵割下来给他们,再下次,就是胳膊。
林家人这下算是被bī到了绝路,林兴想了一夜之后,决定叫人埋伏在家门口,只等那要钱的一来,就把他绑住,然后bī问孩子的下落,至于之后的事,他其实也没想好。
只不过没想到,他们这一等,没等来qiáng盗,却等来了姜婉白他们,这才叫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原来是这么回事,姜婉白也笑了。
这时,饭菜已经摆好,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也有jī蛋有白面,“这两天家里都没准备做饭的东西,现在ròu铺又都关了,只能凑着着吃点,实在对不住。”林兴的媳妇感觉十分对不起姜婉白他们。
“大家都是普通人家,哪里讲究那么多,而且,这饭已经很好了。”姜婉白这句算是客气,也算是实话,白面、jī蛋,可不是到哪都有的吃的。
“今天只能先这样,过两天,我一定要摆上一桌,请你们来吃,你们可千万不能拒绝。”林兴也觉的这饭根本不能表达他们的感激之qíng,所以如此说道。
“好,到时,我一定来。”姜婉白还惦记着高娘酿酒的事呢,所以一口答应了下来。
她如此慡脆,林兴也高兴,招呼着众人吃饭。
姜婉白忙活了一个下午,到现在才吃上饭,只觉的那饭说不出的好吃,估计山珍海味也就是如此了。
她是这样,唐少正、田老二、田老四何尝不是,一顿饭吃的格外香甜。
吃完饭,他们刚要起身告辞,就听外面一阵乱嚷嚷的声音,刚要起身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男人就冲了进来,“快去看看吧,那个qiáng盗被人打死了。”
☆、第73章
众人一听,赶忙出了屋子,朝院里看去,只见院里,李狗子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在一边,身体软绵绵的靠在树上,显然是死了,李狗子的边上,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握着一把铁锹愣愣的站在那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婉白问那个报信的人。
“这是何家村的何老三,我去何家村给一户人家送钱的时候,正好被他遇见,他听说我们抓到了qiáng盗头子,就疯了一样的跑了过来来。
进门之后,他什么也没说,一铁锹拍在qiáng盗头上,就成这样了。”那个人一边喘着气,一边解释道。
“何家村的何老三?”林兴吃了一惊,然后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见姜婉白还不明白,他道,“上次那个qiáng盗来威胁我们家的时候,提过他。
那个qiáng盗说,‘你别以为我们说这话是吓唬你,何家村的何老三,知道吗,他也是不舍得拿银子,结果怎么样,他儿子被我们一刀一刀的分了,脑袋留给他,身子喂给了野狗,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
你要是想你儿子也那样,你就尽管拖着好了。’”林兴说到这里,又是庆幸,又是同qíng,要是他的金宝也……他都不敢想象。
“这群畜生,死有余辜。”姜婉白恨的牙根都疼,那么小的一个生命,他们怎么那么残忍。
“冬生,你看见了吗?爹给你报仇了,爹给你报仇了。”何老三听见说话声,却好似回过了神,手一松,那把铁锹就落在了地上,随即,他举着双手,仰着头,一边状似疯狂的来回转着圈,一边声嘶力竭的朝天喊道。
在场众人鸦雀无声,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才好。
“报仇了,报仇了……”何老三转着转着,不知道是头晕还是怎么回事,他的身体开始晃悠。
摇晃了一阵,突然,他朝一处空地看去,“冬生,你终于肯见爹了。
爹知道错了,爹后悔了,你不是要吃绿豆糕吗?给,爹给你买了绿豆糕,你快吃,还是热的。”何老三一脸的喜色,好像他儿子真的就在离他不远的那个地方一样。
说着,他还晃晃悠悠伸手去怀里摸,不一会儿,他摸出一个鼓鼓的手绢,打开手绢,里面赫然是几块压的米分粹的绿豆糕。
他伸手去捏那绿豆糕,想要递给他儿子,可是他脑袋晕晕乎乎的,再加上那绿豆糕又是米分碎的,哪里捏的起来。
淡绿色的绿豆糕米分末从他的手指fèng里落在飘落在地上,如同下了一场细雨。
何老三都要急疯了,一边更加小心翼翼的去捏那绿豆糕,一边安慰着他那个只有他才能看见的儿子,“冬生,别急,爹这就给你,这就给你。”
越是急,就越容易出乱子,何老三不知道怎么的,一把扯翻了那手绢,那绿豆糕便如同绿雪一样纷纷而落,落在了地上。
这下,何老三傻了,赶紧蹲下身,用两只大手去抓那些绿豆糕,想将那些绿豆糕抓起来。
可是,哪里还抓的起来。
众人看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告诉何老三他儿子已经死了,还是告诉他那绿豆糕捡不起来了?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突然进来几个人,其中为首的是一个老者,他一见何老三的样子,也是沉痛不已,不过,他还是坚定的开口了,“老三,冬生已经去了,你就让他安安静静的走吧!”
何老三就好似被人从梦中突然惊醒一般,身子一僵,半晌,他才一下坐在地上,喃呢道:“去了,去了……”
那老者长叹一声,伸手要去扶何老三,就在这时,何老三突然跳了起来,一边哈哈大笑,一边道:“冬生死了,我没有儿子了,哈哈……我没有儿子了。”说着,他就好似疯了一样,又唱又跳的从院子了跑了出去。
“快,你们快拦住他,把他送回家。”老者让后面那几个人去追何老三,而他自己,则来到了众人面前,“我是何家村的村长,也是何家的族长,刚才,真是让你们见笑了。”
在姜婉白这些人里,就姜婉白的辈分最大,所以她立刻回道:“怎么会,只不过觉的这qiáng盗太可恨了而已。”
老者长叹一声,“老三三十多岁才有了冬生这么一个孩子,宝贝的跟命根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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