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欢颜脆生生应了。心想,只要一直是这样子的姑娘,她qíng愿没有午饭吃。
收拾妥当,程微去怡然苑请安时,没有与程澈碰面。
对此,程微只是一笑。
自从知道了二哥心意,她只觉苍天厚爱。再不是那个患得患失的姑娘。又怎么会为此伤怀呢?
二哥定是别扭害羞了。
程微雀跃欢喜的心qíng却被韩氏一句话打破:“前两日忠定侯府的大姑娘给你下了帖子,邀你五日后参加在忠定侯府举办的诗会,正巧你出宫了。就过去玩玩吧。”
“忠定侯府的大姑娘?”
韩氏含笑点头:“对,就是你未来二嫂。”
少女的心头柔软娇嫩如花蕊,忽然被蜜蜂刺了一下,就是一阵疼痛。
程微笑着压下这突如其来的刺痛。摇头拒绝:“母亲,我就不去了。”
韩氏立刻拧起了眉:“怎么不去?你才遭了一劫。很该出去玩一玩。更何况,给你下帖子的人不是别人,怎么能扫了人家面子?”
程微听得越发难受,却也明白。是自己无理取闹。
她没有立场拦着二哥娶妻,但是,总有避开的权利。
“母亲。我想早点进宫去。大姐姐说近来总是睡不好,有我照应着。还能舒服些。”
韩氏一听程微提起长女,顿时把别的事qíng都抛到脑后去了,连连点头道:“即是如此,你明日就回去吧。能把你大姐姐照顾好了,就比什么都qiáng。”
程微早没了闲聊的心qíng,站起来道:“那我先回屋了。”
韩氏隐隐觉得女儿对她比之前几日似乎冷淡了些,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得讪讪道:“那你回吧,好好歇着。”
等程微走了,韩氏犹在寻思。
莫非是她佯称生病,把微儿从宫里叫回来,微儿为着这个就不高兴了?
想起这个,韩氏亦有些糊涂。
称病把微儿叫回来的主意,其实是澈儿提的。
当时她听澈儿说什么微儿坠崖受惊,如今皇宫没有天子坐镇,只剩后宫女子与内侍,yīn气太重,恐对微儿不大好,就晕乎乎应了。现在想想,恐怕是澈儿出门几日,有些想念微儿了,这才糊弄她呢。
这两个孩子感qíng倒是好,远远把她这个母亲比下去了。
韩氏想到这些年母女二人疏远的原因,默默叹了口气。
许是越来越觉得那人不是曾经记忆里的样子,不,准确的说,他们何来什么曾经呢,不过一直是她想象中的样子罢了。
渐渐冷了心,对不能给他孕育嫡子这个心结,似乎不知不觉就解了。
或许,看着长女生下皇孙,将来顺利登上后位,次女嫁得如意郎君,嗣子能成为她们姐妹的依靠,就是她当前最大的心愿了。
其他的,不过是可笑罢了。
程微回了屋,算算日子,该给和舒送第二杯培元符水了,认真考虑一下,依然以jīng血为引制成符水,命欢颜送到卫国公府上去。
而她则蒙头大睡,整整睡了一日一夜,把这些日子的惊恐疲惫一扫而光,这才jīng神十足再次进宫。
“母亲怎么样?”
“大姐姐放心,母亲已经大好了,我这才回来。”
程雅拉着程微的手,满是怜爱:“辛苦三妹了。今日天气正好,陪大姐姐去园子里走走吧。”
程微自是应下。
姐妹二人并没去御花园,只在东宫的花园随意闲逛。
程雅此刻已经大腹便便,每次出门前呼后拥,总是跟着许多宫人。
程微扶着程雅慢慢溜达,身后有宫娥撑伞,另有数位宫娥打扇,在这繁花盛开、蜂蝶飞舞的园子里竟比在殿里还要舒适。
程微心qíng跟着好了起来。
她不贪心,只求亲人一直如此,就很好了。
“三妹你看那两只蝶儿,竟是碧色的,真少见呢。”
程微随之望去,点头:“确实少见。”
大宫女流萤就凑趣道:“太子妃若喜欢,不如让若蝶姐姐去替您捉来啊。她若出手,那两只碧蝶定然给面子。”
若蝶不由跺脚:“太子妃,您看流萤,仗着您的宠爱,就胡乱编排奴婢。”
程雅温婉一笑:“那你们就一起去吧,谁捉到了有赏。”
若蝶和流萤齐声应是,举了扇子去扑蝶。
小宫女们跟着欢呼鼓劲。
约莫一刻钟后,若蝶香汗淋淋,捧着一只碧蝶过来,一脸喜气:“太子妃,捉到一只。”
“果然是若蝶姐姐厉害。”宫人们纷纷恭维。
流萤扭身回来,佯装恼火地道:“不扑了,这碧蝶果然心疼自家人!快让我瞧瞧,若蝶姐姐和这碧蝶像不像?”
她拉着若蝶的手去看碧蝶,若蝶作势要伸手打她,正在这时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随后响起惊呼声。
程微紧紧扶着程雅闻声望去,原来是一位打扇的宫娥昏倒在地。
第304章 名传
若蝶手一松,碧蝶在手心颤了颤翅膀,翩翩飞走
她却毫无所觉,一脸急切望着昏倒的宫娥,随后跪倒在地:“太子妃,求您息怒,娟儿她……她是有些不舒服……”
原来那昏倒的宫娥名叫娟儿,是若蝶的表妹,原本不在东宫服侍的,因为若蝶在太子妃面前的体面,这才调了过来。
太子妃待人虽一向宽厚,可毕竟有孕在身,近来脾气没以往那么好了。宮婢伺候太子妃时昏倒,要是惊吓到太子妃,那就是大罪。
说到底,一个卑贱的宮婢,是没有资格不舒服的。
程雅拧眉扫那双目紧闭的娟儿一眼,看着战战兢兢跪着的若蝶,牵了牵嘴角:“你们先扶娟儿去yīn凉之处歇着吧。若蝶,娟儿是哪里不舒服?”
程雅说这话时声音没有起伏,可一直近身伺候她的若蝶却知道,太子妃是有些不高兴了。
这也难怪,太子妃有孕在身,要是被身体有恙的宫人过了病气,再好的脾气也会恼的。
想到此处,若蝶不敢再隐瞒,在众人面前就咬牙说了出来:“太子妃,娟儿她并不是身子有恙,她,她是来了葵水……”
原来娟儿有个难言之隐,每到葵水来的第一日就痛不yù生。
在后宫之中,别说是娟儿这种身份,就是低阶的妃嫔都没有资格请御医。身体不舒服,或是找宫内懂些医术的医女看看,大部分就只能熬着。
“怎么不早说?”程雅皱皱眉,“罢了,就让娟儿下去歇着吧,以后这种时候不必安排伺候本宫。”
“多谢太子妃宽容。”
若蝶口中虽这么说。心中却不停叹气。
娟儿有了这个毛病,以后再想得太子妃重用,却是难了。
“大姐姐,女子经痛的毛病,我可以试试。”程微忽然开口。
她不是滥发好心。
娟儿是大姐姐的宮婢,又是大宫女若蝶的表妹,替她治好这毛病。以后定会更用心伺候大姐姐。
随着经历越多。程微当然不再那么懵懂,开始明白程雅在宫中的艰辛。
面对幼妹,程雅永远是一副好脾气。温柔笑道:“那你就试试吧。”
程微走到树下,仔细打量娟儿面部,又蹲下身来轻按她的腹部,心中有了数。返回来对程雅道:“大姐姐,让人送娟儿回屋子里。我也去准备一下。”
“都回去吧,若蝶,你听三姑娘安排。”
有了这个小cha曲,程雅早没了闲逛的心思。在宮婢们簇拥下回了屋。
单独的房间里,程微把符水递给若蝶,示意她喂给娟儿喝。自己在一旁观察娟儿的反应。
这符水,她没有以自身jīng血为引。效果有没有预料的好,就要多试验了。
女子经痛之症,说起来不是什么大毛病,可一旦疼起来是真要命,娟儿早已醒来,脸色还是苍白的,一脸疑惑看着若蝶递过来的符水。
“娟儿,这是三姑娘特意为你准备的,能治你这经痛的毛病,你快点喝吧。”
娟儿飞快看了程微一眼,忙低头:“多谢三姑娘。”
能在宫里立足的,年纪再小也不是傻子,无论心里信不信,面上都要感激万分。
娟儿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好一会儿没有开口。
若蝶忍不住问:“娟儿,你感觉如何?”
“似乎真的好多了。”娟儿回答的有些迟疑。
她不确定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缓解了,要知道她这毛病就算什么都不管,疼痛也会慢慢缓解,等到第二日,腹痛就完全能忍受了。
“还不快谢谢三姑娘。”若蝶悄悄拉了拉娟儿。
娟儿立刻道谢,程微笑了:“再等等看,不会见效这么快。”
若蝶和娟儿心道,这位三姑娘还真实在,不过这样的人在宫中是难得一见了。
二人面上虽不显,心里对程微不由亲近了些。
程微并没有离开,就随意坐下耐心地等。
她是要看看不用jīng血的符水效果到底如何,可若蝶二人显然误会了,认为这位三姑娘不但实在,还是一等一的心善之人,对一个小小的宮婢都如此耐心,委实难得。
大概过了一刻钟,娟儿忽然喊道:“不疼了,我不疼了!”
若蝶大为诧异:“这么快?真的不疼了?”
娟儿已经下了chuáng榻,甚至转了一圈,一脸惊喜:“是真的!”
她激动地抓着若蝶的手,忽然反应过来,一下子跪倒:“多谢三姑娘,奴婢没有什么可回报的,一定会日日替您祈福。”
这经痛之症已经折磨了娟儿数年,每月的那一日不但痛不yù生,还会胆战心惊,唯恐因为腹痛做事出了纰漏,惹出大祸来。
程微扶她起来:“不必如此,我不过举手之劳,只要你们尽心服侍太子妃,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啦。”
若蝶与娟儿自是齐声称是。
程微离开前提醒娟儿道:“刚刚的符水只能暂时解除你的腹痛,要想彻底根除经痛之症,还需重新调制符水,连饮上三日才行。好在我要在宫里留些日子,正好替你治好这毛病。”
娟儿一连三日喝下程微调制的符水,自觉有一股热流在小腹缓缓流动,半点葵水来时的不舒服都没有了,甚至比平时身子还轻快些。
太子妃身边的宮婢们相处还算和睦,自打那日娟儿昏倒就一直关注着此事,悄悄来找娟儿打听,听她这么一说,俱是啧啧称奇,恨不得也找那位神奇的三姑娘给看一看,却没有这个胆量。
那毕竟是太子妃的妹妹,高门贵女,怎么可能给小宫女们治病呢,娟儿是正好昏倒在太子妃面前,才有这般运气。
宫娥们都如此想,却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名叫蝉儿的实在无法忍受折磨,悄悄找到程微,鼓起勇气求她出手。
原来蝉儿同样是行经上的毛病,她每次来葵水,非十天半月不能止,淋漓不尽,苦不堪言。
程微正想多多试验,自是不会拒绝,出手替蝉儿治好了这毛病。
女人多的地方事qíng传得就快,不出几日,不但东宫中人都知道太子妃的幼妹程三姑娘是妇科圣手,就连后宫没有跟着皇上去避暑的妃子们亦耳闻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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