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她这么一提醒,舒兰才想了起来,对啊,萧琅要搬到莲花家去住了……
酸甜可口的杏儿突然就没了滋味,舒兰硬吃了几口,终于无奈地将果子放在炕沿上,自已穿好衣服,脸也不洗就跑去找萧琅。
舒宛望着她小小的背影,轻轻叹口气,到底是从小玩到大的,妹妹还是会舍不得阿琅走。
萧琅站在院子里,凝望着那三间住了十年的茅糙屋。
屋子很破,夏天屋顶会漏雨,冬天寒风会顺着墙fèng往里钻,但对于他而言,这个家是温暖的。在爹娘的关心和担忧下,他从一个不会走路的娃娃长到能恣意奔跑的少年,如今他可以自食其力了,他们却都走了。
而今天,他也要离开这里,如无意外,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有些伤感,不过,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有了目标,就要努力去争取。好好活着,才是对爹娘最好的安慰。
红日初升,温暖的阳光将孤单的少年笼在其中。
舒兰过来的时候,就只能看见萧琅挺立的身影,他的模样,却被金色的光晕模糊了。莫名的,她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好像萧琅随时都会消失在那光芒里,她再也看不清。
舒兰不喜欢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所以她停在篱笆栅栏外,朝里面大喊了一声“láng哥哥”。
清脆动听的声音,瞬间将少年从虚幻中拉了回来。
萧琅大步朝舒兰走去,眼眸含笑地望着她:“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到了舒兰跟前,抬起左手。
舒兰自然而然地将小手放在他的大手里,一边跟着他往里走,一边软软地回答:“姐姐给我摘了一个大杏儿,我就醒了。可她又说你要搬走了,那我就过来送送你。对啦,你昨晚说很快就会回来,到底有多快啊,能赶上晚饭吗?”抬脚,跨过门槛。
萧琅随手关上门,倏地弯腰,圈住舒兰的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让她的脸与他持平,让她的身子抵在门板上,然后才看着她的眼睛问道:“阿兰,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这个姿势有些不舒服,舒兰本能地环住萧琅的脖子,大大的杏眼转了转,嘟着嘴道:“会啊,树上还有很多杏儿呢,你要早点回来帮我摘,还要帮我砸杏核,嗯,还要帮我扇扇子……”那天huáng昏,她突然从梦中醒来,就见萧琅盘腿坐在炕上,一手摇着扇子给她扇凉,一手拿着爹爹的医书看。
全是她想他的理由,却没有一个是他想听到的。
他抵着她的额头,看着近在眼前的灵动眉眼,细腻肌肤,还有娇嫩红唇,轻轻地道:“那你想我这样抱你吗?想我这样亲你吗?”
额头分离,唇齿相接。
这次他格外温柔,轻轻含着她的唇,轻轻撬开她的贝齿,轻轻逗弄她的小舌,然后轻轻的吮吸……
舒兰不懂为何萧琅总喜欢亲她,起初她怕他会咬,可几次三番后,她才知道他只是单纯的亲而已。被他含住的时候,有些怪怪的感觉,大概还是有些怕他的吧,所以她的心会砰砰跳个不停,她的呼吸会渐渐不受控制,可他温柔的动作又会弄得她很舒服,舒服到全身都没了力气,只能依附着他……
喜欢吗?喜欢的吧,如果他一直都这样温柔,陷入迷乱之前,舒兰偷偷地想。
懒丫头的睫毛浓密又长,如此近的距离,萧琅清晰地能感受到她慌乱地眨动。他知道她睁着眼睛呢,傻乎乎的,大概根本不懂得亲吻是什么含义。但他有的是耐心,就像现在,懒丫头无力地抱着他的脖子,早就没了刚开始的紧张,她的眼睛已经闭上了,放心地jiāo给他掌控。这种被她依赖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成了他最安心的快乐。
来日方长,不急今朝。
最后舔了舔懒丫头还带着杏儿味道的嫩唇,萧琅慢慢地抬起头,满意的看着她喘息的样子,又问了一遍:“喜欢吗?”
舒兰看着他微薄的唇,点头:“喜欢,可你gān嘛老是亲我呀?”
萧琅低笑,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因为我喜欢你啊!”
舒兰想到娘亲的话,亲亲表示喜欢,萧琅这么爱亲她,应该是很喜欢她吧?她有些得意,姥姥说她是最招人喜欢的小姑娘,果然是真的。
看着懒丫头露出得意的笑容,萧琅有些不慡,放在她身后的手用力摸了一把,“那阿兰喜不喜欢我?”
“喜欢啊,你对我好,我就喜欢你,就像,就像我喜欢元宝哥一样!”舒兰想也不想地道,好久没去镇子了,不知道朱元宝有没有瘦一些,还有那只鹦鹉,得早点拿回来才是。
萧琅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漾开,就在那一声“元宝哥”中凝固了。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狠狠咬她一口,可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么冲动了。他耐心地告诉懒丫头:“阿兰,你要记住,不管你喜欢谁,都不能亲他,除了我,你不能亲任何人,也不能让别人亲你!”
“为什么呀?”舒兰很是不解,娘亲、姥姥都喜欢亲她,小时候爹爹他们也爱亲她,虽然现在不再亲了。
萧琅眼睛眨也不眨,“因为你很好吃,要是旁人亲了你,他们会吃掉你的。”
舒兰吓了一跳,皱眉想了想,提出疑问:“可我娘从来没说我好吃啊?”
远处传来脚步声,萧琅放下舒兰,将门打开,然后低声对她道:“因为你娘没有尝到你的舌头,你以后要是被男人亲到,他们会咬你的舌头。我是喜欢你才不咬的,你要是不相信,尽管去试试,到时候被人吃了也没有人救你。对了,我亲你的事qíng,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连你娘你姐姐都不行,否则她们会打你的,就像上次你娘用笤帚打你一样!”
舒兰吓得脸都白了,原来她的舌头很好吃!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舌头好吃,否则他们会咬掉的,舌头被咬的痛苦,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有时候吃饭,不小心就容易咬到舌头,疼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阿琅,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先去吃早饭吧!”秦氏绕过篱笆,见两个孩子站在灶房门口发愣,开口唤道。
萧琅便拉着舒兰走了出去,“收拾好了,阿兰,咱们吃饭去!”
舒兰愣愣的跟着萧琅,脑袋里还在琢磨刚刚他的那番话。
似乎是踩着秦家的饭点一般,秦氏他们刚吃完早饭,萧守运和张氏就推着一个平板车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一身绿裙的梨花。
“哥哥,我们来接你啦!”梨花朝秦家的方向大声唤道。
萧琅拉住想要跟过去帮忙的舒家人,平静地道:“伯父,伯母,谢谢你们的照顾,你们放心,就算搬过去,我也会照顾好自已的,到时候还会过来找阿兰玩,现在你们就别送我啦,否则我就更舍不得走了。”
秦氏背过身去,多懂事的孩子啊,为何那么命苦呢?
舒茂亭拍拍萧琅的肩膀,看了一眼萧家的方向,沉声道:“阿琅,要是他们对你不好,你也不用忍着,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过来跟我们住。”
萧琅终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点点头,再次同几人告别,大步走了出去。
舒兰撇撇嘴,追着跑到院子里,看着萧琅一步步走到他大伯身边,看着他们像一家人似的站在一起,然后看着莲花朝她吐了吐舌头。
生平第一次,舒兰觉得一个人竟可以那么让人讨厌。不想再看莲花炫耀的样子,舒兰最后看了一眼萧琅,转身跑回了屋。
那边,萧琅不耐烦地打断喋喋不休的张氏:“我们家的东西都在里面,你们想搬啥就搬啥吧,不用说那么多。”
张氏他们大张旗鼓地推车过来,很多村人都好奇地朝这边张望,所以张氏觉得萧琅这句话格外刺耳,看了看远处假装站在门口聊天实则密切注意这边动静的媳妇婆子们,她故意大声道:“阿琅啊,伯娘家条件不好,暂时不能给你买新衣服,今儿个就先把你的衣物都搬过去,等以后咱们家有钱了,再给你多做两件啊!”
萧琅轻轻哼了一声,不再与她làng费唇舌,转身走到一边,一副只等他们搬好就走的样子。
萧守运看看妻子,再看看前面敞开的屋门,低声道:“别废话了,赶紧把值钱的东西搬出来,待会儿出门的人更多了,瞧见了不好!”
张氏自然也晓得这个道理,随他快步去了屋子。
里面传来竭力压抑却掩饰不住的翻箱倒柜声。
萧琅抬头望向东方,明明阳光很刺眼,他却觉得一片冷清。
莲花并没有跟进去,她笑着走到萧琅身前,甜甜地道:“哥哥,你不用担心,我娘说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她会对你很好的。”
“滚!”萧琅看也没看她,只吐出这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哼哼,俺就喜欢调戏傻乎乎的小姑娘……
谢谢咪宝(or咪贝?原谅俺实在分辨不出那个繁体字,又无法复制)亲半夜扔的地雷!
半夜起chuáng,想到几句话,写个小剧场吧,希望喜欢!
阿琅:在你不懂qíng爱的时候,我就爱你到了骨子里,想来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吧。
阿兰,揉揉眼睛:半夜不睡觉,你在说啥?
阿琅:你不懂也没关系,只要我宠着你,你早晚会懂的。
阿兰蒙住耳朵,睡觉,(~ o ~)~zZ
阿琅:嘿嘿,我最喜欢你睡觉了。脱衣服。
阿兰:你gān嘛钻我被窝,呜呜……
月亮害羞地躲到了云后。
☆、36折腾(一)
萧守运夫妻几乎把茅糙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回家了,但他们依然不满意,因为两人翻遍了任何能藏东西的地方,却只在钱罐里找到十个铜板。
十个铜板!
张氏气得快要炸肺了,十个铜板能gān啥?都不够萧琅一天的饭钱!
萧守运也皱着眉头,他虽然不关心同父异母兄弟一家的生活,可他却时时关注着那边的动静,蓝氏死后,萧守望父子俩几乎每次进山都能打猎物回来,他们又省吃俭用,不可能只攒下了十文钱。那么,要么就是萧琅把钱藏在了十分隐蔽的地方,要么就是舒家先他们一步,早早把钱骗过去了!
“去,你去问问他,怎么家里只有那点钱!”他仰面躺在炕上,瞅着张氏道。
张氏扔给他一个白眼,气恼地拍着一卷花布尺头,“那崽子肯定把钱藏起来了,问,我问他就会说吗?”
萧守运气得冷哼一声,翻身背对着妻子,闷声道:“问不问随你,大不了咱们就白白养他,反正他也是我的亲侄子!”
“呸!愿意养你养,老娘不伺候!”张氏立即骂道,见萧守运死尸似的赖在炕上一动不动,虽知他不可能真的关心萧琅,还是怕弄巧成拙,想了想,嘀咕了一句,掀开门帘出屋了。
她去推萧琅的房门,门却是cha着的。
这才刚吃完晌午饭,他竟然想躲在屋里睡懒觉?真把这里当自已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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