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品言终于动了,却并非抱着常雅芙往chuáng上滚,而是擒住她手腕,低声嘲讽,“常雅芙,你真是让本侯大开眼界。莫说你脱掉衣衫引诱,就算你主动张开双腿求欢,本侯也不会要你。”
常雅芙懵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门外的靖国公夫人却掐着点领着老太太和虞襄等人匆匆赶来,非得让虞家人亲眼看看他们造的孽,然后风风光光将两个孩子的婚事给办了。
闻听脚步声,虞品言伸手便去推搡常雅芙,哪料她忽然似发了狂一般跳到他身上,双臂扣紧脖子,双腿盘绕腰间,撕都撕不下来。
大门哐当一声打开,因早有预谋,屋内的屏风已被扯掉,众人的视线一下便聚焦到纠缠不清的两人身上。靖国公夫人与嫡长女故作惊讶的低叫,然后反手便将房门紧紧关上,将一gān人等全都锁在屋内不让出去,大有秋后算账的架势。
老太太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杵着拐杖的手直打哆嗦,林氏和虞妙琪连忙上前搀扶她,唯恐她受不住打击晕过去,低垂的眼睑遮挡了眸中幸灾乐祸的神采。
这常雅芙也是个狠人,为了套住虞品言竟舍得拿自己当饵,如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光了,为了两家声誉,虞品言再不甘愿也得负起责任。
因丫头婆子已被靖国公夫人摒退,虞襄脸色极为yīn沉的朝虞妙琪看去,命令道,“推我过去。”虞妙琪愣了愣,旋即放开老太太去推她,倒想看看她究竟想gān些什么。
虞品言还在撕扯常雅芙,但无奈常雅芙胸前空dàngdàng的,被扯下来还不被人看光了?为了保住最后一点颜面,她是铁了心的不肯下来,两人挣动间反把虞品言整洁的衣衫弄得凌乱不堪,倒真像有了首尾的模样。
虞襄被推到chuáng前,扬起马鞭就往常雅芙屁股上抽,一连抽了五六鞭还不肯罢休。皮革撞击臀ròu的闷响接连回dàng在空气中,叫人听得牙疼,常雅芙更是承受不住,一面哎呀哎呀呼痛,一面放开手脚爬上chuáng榻,以躲避抽打。
虞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薄被扔到她身上,晶亮的双眸中燃烧着两团怒焰,随即将哥哥扯到自己身后,凶神恶煞的瞪了他一眼。
虞品言却冲她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衫。
靖国公夫人和嫡长女扑到chuáng前查看常雅芙伤势,见她死死裹着锦被不肯露脸,只得转而看向已冷静下来的老太太,问道,“老夫人,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吧?我们芙儿被言儿如此欺负,总得给个jiāo代不是?”
老太太哪里看不出来这是常家母女设好的陷阱,可言儿确实毁了人家名节,且常家的嫡长女还嫁给了左都御史江大人,眼下也是一个有力的人证,若是不迎常雅芙进门,也不知常家还要闹出怎样的幺蛾子。
老太太思来想去,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点头道,“那便尽快把他们的婚事办了吧。”
闻听此言,不仅常家母女三人笑了,连林氏母女也面露喜色。常雅芙明显与老太太和虞襄不对盘,入了虞府大门便是她们的助力,又加之虞品言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总会特别一点。如此,倒大有希望将他笼络住。
被众人算计的核心虞品言却还面色悠然,弯腰俯身盯着妹妹yīn沉地脸庞。
虞襄将他越凑越近的俊颜推开,冷笑道,“这婚事不能办!”
“婚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时长辈俱在,聘礼婚书俱全,如何不能办?”靖国公夫人语带嘲讽,“襄儿,你也该学学规矩了。这种事哪有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cha嘴的余地。”
虞襄用马鞭抽打chuáng褥,语气yīn森,“叫我学规矩,你这话你也好意思开口?哪家未出阁的女子会私下里把男人引到自己房间,大大方方脱光衣裳给人看?这就是你常家的规矩?还真叫人大开眼界!”
常夫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嫡长女常雅婷更是不知该如何反驳。今日这事确实是他们布的局,以牺牲常雅芙名节为代价套住虞品言,若不然常雅芙这辈子还能嫁给谁?谁敢接手活阎王不要的女人?
既然名节已毁,再拿规矩说事确实有些惹人发笑。
虞襄直将被褥抽得裂开才冷声道,“常雅芙素来行为不捡,还与虞品鸿有过牵扯,如今竟连主动脱衣勾引的事也gān得出来,行为实在太过放dàng。我怀疑她身子早已不gān净了,这婚事不能结。你们当我哥哥是什么?专捡破鞋专戴绿帽的乌guī王八?”
常家母女气得头顶冒烟,常雅芙缩成小小一团往chuáng角挤,似是无脸见人,虞品言却低低笑起来。
虞襄回头,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老太太晦暗的眼眸透出一丝jīng光,点头附和,“襄儿说得对,我虞家容不得不清不白的女人进门。”
靖国公夫人急了,尖声道,“我们芙儿如何不gān净了?分明是你们家虞品言见色心起又仗势欺人,占了便宜还不肯认账!你们怀疑芙儿的清誉是吧?何不找个嬷嬷来验身?若芙儿乃清白之身,她名节毁在虞品言手里,你们虞家可要负责!”
☆、第八十六章
常家这是变着法子要让虞家认账,真把嬷嬷请来验身,常雅芙若还是处子,受了如此屈rǔ定是要虞家负责的。
老太太正在犹豫,虞襄却嗤嗤笑了,明艳的脸庞盛气凌人,“请嬷嬷来验了又如何?她若不是处子,我们虞家不会要她,她若还是处子,那更可怕。试想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就能左右徘徊在两个男子之间,将他们耍弄的团团乱转,翻了船竟gān脆连最后一层脸皮也不要,主动脱了衣裳求欢。未出阁就是如此一个yín娃dàng妇,进了门还不将我虞家搅合的乌烟瘴气?我虞家不是青楼楚馆,不接收婊子贱妇!”
“你,你欺人太甚!”常夫人憋了半天才憋出这句话,而后拼命按揉剧痛不已的胸口。常雅芙和常雅婷更不是虞襄的对手,被她淬满毒液的话说得羞愤yù死,眼眶通红。
“敢做就要敢当,做了婊子就甭想给自己立贞洁牌坊。这桩婚事我们不认。”虞襄继续接口,“一块涂满大粪的糕点往我们口里塞,还指望我们毫不犹豫的吞下去?你当我们虞家人全都是傻子?常雅婷,亏你还是左都御史夫人,却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也不知道。信不信我把常雅芙脱光衣服勾引男人的事宣扬出去,弄得你也身败名裂?你们若是要脸,就赶紧主动把婚退了。”
老太太徐徐开口,“正是如此。你们常家若还想保留一丝颜面,七日后便来虞府退婚。襄儿,我们走。”
虞襄点头答应,虞品言立即推着她往外走,不防手背被她狠狠拧了一下,脸上非但不见痛色,反而满是愉悦。
人都走光了,常雅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放声大哭。常夫人与常雅婷也都被虞襄骂得摇摇yù坠,体无完肤。
这伎俩若是使在别家头上,那家人只有捏着鼻子认栽,偏偏虞家既有权势又不要脸面,且常雅芙还劣迹在前,他们不肯认,竟无人奈何的了他们。若是闹大了,指不定嫁出去的嫡长女也要跟着声名扫地,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恨虞襄今日为何要来?虞家最不要脸面最仗势欺人的便是她。若非她忽然开口,老太太本已经答应了。
常家母女顿时把虞襄恨进了骨子里。
老太太出了虞府大门,揉揉孙女发顶,扬眉吐气的赞道,“襄儿gān得好。这一家子委实太不要脸了!”
虞襄抿着小嘴儿点头,依然有些怏怏不乐,虞品言抱她上马车时被她拿鞭子抽了好几下,只得箍住她双臂低声讨饶。
林氏母女坠在后一辆马车上,双双对视一眼,均吐出一口浊气。虞襄那张嘴真是毒啊,什么yín娃dàng妇,涂满大粪的糕点……差点没把那一家子骂死在当场。与她为敌,确实很需要勇气。
林氏暗自唏嘘,虞妙琪却讥笑道,“常家还是有些豁不出脸面。若是能把别家女眷也一块儿唤来做见证,虞襄就是嘴皮子再厉害也撇不gān净。再者,常雅芙本就与虞品言有婚约,就算损了名节,其程度也是有限。等她日后成了虞夫人,谁还能说她勾三搭四不成?她今日败就败在不要脸的程度还不够。”
林氏沉默片刻后点头。
虞妙琪忽然想起虞襄对自己的那句评价——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神qíng顿显难堪。
虞品言推着妹妹回到西厢,自动自发的端了一盆热水给她净面。虞襄试了试水温,又呆怔片刻,抬手便将一盆水尽数泼在他身上。
柳绿见状连忙将惊慌失措的桃红拉出去。
虞品言抹掉脸上的水珠,沉声问道,“又怎么了?哄了一路还这般气xing大,可见哥哥平时太宠你,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
“是,我是脾气大,我无法无天,比不得你怜香惜玉,翩翩君子,人都扑进怀里来了还抱着不撒手,唯恐把她摔着。”虞襄红着眼眶诘问,“是不是我不阻拦,你今儿就要把她娶回家了?”
虞品言qiáng按笑意,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双双仰倒在榻上,又用滴着水的下颚去磨蹭她白皙娇嫩的脖颈,柔声道,“我怎会娶她?我不是等着襄儿进来拯救我么?日后哥哥的清白就全靠襄儿保护了。”
虞襄沉默片刻,闷声道,“你被她抱了那许久,还有什么清白可言?脏死了,快去洗洗!”话落戳了戳哥哥坚硬的胸膛。
虞品言握住她指尖,埋在她腮侧深深吸几口气才扬声喊道,“打一桶水进来。”
桃红连忙叫人去打水,柳绿在门口站了半晌,终是一步一挪的进屋,却见侯爷已转到屏风后面去了,白色的雾气弥漫的到处都是,地上还扔着几件刚脱下的衣服。
“小姐,侯爷就在这里洗澡啊?您要不要回避一下?”她咽了咽口水,期期艾艾的问道。
“回避什么?”虞襄正敛眉沉思,头也不抬的道,“那儿不是摆着一扇屏风吗?还让我避至何处?”
柳绿半晌无语,呆站片刻只得弯腰去捡地上的衣袍,准备拿去盥洗,却没料听见主子冷声下令,“不用洗了,赶紧拿去烧掉。”
“啊?这套衣服可是您刚叫绣娘给侯爷做的,只穿了这一回。”柳绿迟疑。
“叫你烧就烧,啰嗦什么!”虞襄不耐烦的瞪她一眼。
柳绿无法,只得将衣服团成一团拿到外面烧掉,临出门,仿佛听见屏风后传来侯爷低沉的笑声。
等人都走光了,虞襄才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表qíng。天知道看见哥哥与常雅芙衣不遮体的抱在一块儿的时候,她恨不得把两个人用绳子倒吊起来狠狠抽打。然而将温水泼到哥哥身上之后,她又开始忐忑不安。
也许自己的qíng绪有些过激,也许自己越庖代俎的行为会惹哥哥不快。他毕竟已是二十一二,对女子存在幻想也无可厚非。
心脏尖锐的刺痛了一下,虞襄恍惚的眸光慢慢变得暗沉……
时间在胡思乱想中流逝,虞品言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就见妹妹腿上铺着厚厚的棉布,冲自己招手,“哥哥快过来,我帮你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