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病娇来_风流书呆【完结+番外】(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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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门后的靖国公差点气晕过去,更别提恰好赶回来的常家母女,躲在不远处的马车内抱头痛哭,汲汲皇皇。
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虞襄怎么就能做出当街大骂这种事,哪家的闺秀有这胆子?她骂痛快了自己又能得什么好处?凶悍的名声再也无法挽救了。
名声算什么?能吃吗?虞襄撇嘴,只觉得心qíng前所未有的舒坦。
众人将箱子往马车上搬运的时候,靖国公府大门忽然打开了,常琦举着一把宝剑冲出来,一声不响就往虞襄背心刺去。柳绿连忙上前阻挡,却听叮的一声脆响,一枚碎银将那宝剑震成数断,虞品言铁青着脸大步走来,所过之处人群轰然而散,依稀还有人仓惶的大喊,“不好,活阎王来了,快跑吧!”
虞品言在大汉的名声可止小儿夜哭,虞襄本还有些心悸,见状捂着小嘴儿笑开了,扑进哥哥怀中时打趣道,“哥哥,瞧见没,咱们是黑白双煞,人人都怕呢!”
“你给我老实点儿!刚才差点被人刺中你知不知道!”虞品言将她扔进马车,放下车帘后狠狠拍打她臀ròu,脸色依然是青的。
虞襄哼哼唧唧的求饶,小屁股一拱一拱的躲避。
虞品言打了五六下,力道渐渐小了,改为揉捏,拧着她脸颊警告道,“日后上门找事先跟哥哥说一声,听见了么?嗯?”
“听见了听见了。”虞襄小心翼翼的掰他手指,心中暗暗忖道:原来被人掐腮帮子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虞品言将她翻了个身,捞进怀里在她鼻尖咬了一口,这才下车走向被一群仆役压制得动弹不得的常琦。靖国公着急忙慌的从小角门内跨出,色厉内荏的骂道,“虞都统,你好气魄,竟三番两次与一小儿动手。”
“国公爷你也好气魄,放任儿子暗算我手无寸铁不良于行的妹妹。他今儿若是碰着我妹妹一根头发,我活剐了他!我凌迟人的手段相信国公爷早有耳闻,统共三千六百刀,必定一刀不少。”他一边说一边顶开刀鞘,漆黑的眸子渐次染上一层血色,空气更是因为他散发出的杀意而变得冰冷粘腻。
常琦吓得面如土灰,瑟瑟发抖。靖国公咬牙硬撑道,“虞品言,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琦儿不是没碰着她么!”
另一头,见人走光了的常家母女也用帕子遮着脸快速跑来,常雅芙一钻进角门便蹲在地上痛哭,常夫人扑上去想把儿子从扁担底下扒拉出来。
虞品言附到靖国公耳边略说了几句话,然后挥袖大步离开。众仆役这才散了。
虞襄趴在窗沿上,见靖国公吓得魂儿都没了,大滴大滴的冷汗汩汩往下流,待哥哥上马车后急忙问道,“你跟他说什么了?瞧把他吓成那样。”
虞品言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低声道,“没什么,只是他与徐茂有几封密信落在我手上。这事可大可小,单看我心qíng如何。”
“那你心qíng好不好?”虞襄笑嘻嘻的去摸他下巴上的胡渣。
“你差点被常琦刺中,你说我心qíng好不好?”虞品言脸色顿时又青了。
虞襄不敢吭声,回过头老老实实窝在他怀中。二人一路无话,直到了西厢小院,虞品言将她抱上软榻才叮嘱道,“及笄之前你都给我乖乖待在家中,哪儿也不许去。”指了指柳绿,“把你主子看好了,若是让本侯知道你带她出去胡闹,杖刑五十再撵出去。”
柳绿连连点头,心中却腹诽道:明明是主子把我们带坏了,怎么就成了我们带她胡闹?侯爷您的心都偏到胳肢窝去了!


☆、第九十三章

  虞襄在靖国公府门前的大闹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虽然她语焉不详,但仅凭‘左rǔ红痣’、‘脱衣撅屁股’、‘行为不检’等话就能猜出其中内qíng。
没凭没据的,虞襄能说得那样真切?原来常雅芙退亲并不是受不了恶毒的小姑子,却是让永乐侯府抓住了要命的把柄,且那把柄还很香艳。莫说大老爷们如何意yín,各家主母顿时对靖国公府的女眷退避三舍。前几日与常雅芙过从甚密的几位贵女更是臊的没脸见人。
想起常夫人寿宴那日虞妙琪主动跑来安慰常雅芙的qíng景,她们肺都快气炸了。虞妙琪这是跟常雅芙合起伙来误导她们,好坐实常家传出的抹黑虞襄的流言,以便全了常雅芙名声啊。
这虞妙琪究竟是什么人?连自个儿嫡亲哥哥嫡亲妹妹都如此陷害,把所有人当傻子糊弄!想明白其中关窍,贵女们对虞妙琪简直恨进了骨子里,凡是宴饮聚会再不叫她。
常雅芙这回是真的想寻死,刚把脖子套进绳索又想起虞襄那句‘死了是你自个儿无脸见人’的话,在凳子上僵立了半个多时辰,最终放弃了。
齐夫人遮遮掩掩的来了靖国公府,将婚书给退了,还暗示常夫人赶紧把常雅芙送走,否则她嫡长女也讨不着好。常夫人纠结数日,不得不把女儿悄悄送回了老家。
风言风语很是传了一阵,除了没心没肺的虞襄,不知有多少人连续数月睡不着觉。时间飞逝,转眼就过了炎夏迎来寒秋,虞府的两位嫡女终于及笄了。
林氏为了给女儿正名,一再要求老太太将典礼举办的隆重些。
“你要如何隆重?正宾、赞礼、赞者、摈者和执事你能请到谁?你给我说说。”老太太捧着流程单询问。
林氏多年未曾jiāo际,前几月女儿还把京城里半数闺秀都给坑了,莫说赞礼等人,恐连宾客都无人上门,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坐在一旁的虞妙琪备感屈rǔ,又深恨林氏懦弱没用。
恰在这时,虞襄拿着一张宣纸风风火火进门,“老祖宗,这是我及笄之礼的宴客名单,您帮我瞅瞅。”
老太太接过一看,禁不住笑了,“你竟说动了太子妃娘娘给你当正宾,好好好。让九公主和娇娇给你当执事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到时可要跪坐一个时辰,她们恐怕受不住。”
林氏凑过去一看,气都喘不匀了。正宾乃太子妃,赞礼乃范夫人,赞者乃太子妃的母亲闵氏,执事乃九公主和范娇娇,摈者乃老太太的娘家嫂子吴氏,这排场摆得委实太大了。
“不是我让她们来的,是她们硬要当执事,还不是图一个好玩。我腿脚不便,gān脆把流程jīng简jīng简,省得折腾自己也折腾大家。”虞襄弹了弹纸边。
老太太笑着点头,“好,单子拿来让我看看,我帮你斟酌。”
老太太正yù伸手去接,却被虞妙琪抢先拿了去,笑容温婉,“我管家已有大半年了,按理说这事该由我负责,却没料妹妹已经筹备好了,实在是惭愧。祖母jīng力不济,妹妹有什么要求只管与我说,我条条款款全都帮你办妥。这毕竟是咱们两人的及笄典礼,妹妹权且放心,我没有不尽力的道理。”
听过蹭吃蹭喝,就是没听过蹭及笄礼的。虞襄乜她一眼,噗嗤笑了,“还是那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虞妙琪,我服了你了。好吧,你若是搞砸了我的及笄之礼,当心我扒了你的皮。”
她语气十分轻快娇俏,还状似玩笑的捻起虞妙琪手背上一层皮ròu扯了扯。虞妙琪冲她微微一笑,眸子中隐含几分yīn鸷。
老太太只当自己眼瞎了,看不见两人的暗cháo汹涌,摆手道,“罢了,你要办就好生办,一生只此一次的及笄礼,你若是搞砸了受罪的也不是别人。”
“琪儿知道了。”虞妙琪连忙跪下应承,心里委实大松口气。请来太子妃娘娘为自己当正宾,看日后谁还敢小瞧她。

沐浴斋戒三日,到了及笄礼的当天,虞襄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眼下已是十月底,凉慡的秋风带上了几丝冷冽,仆役们早已换上了棉夹袄,踩着嘎吱作响的落叶来来往往。
虞襄端坐在水银镜前涂抹口脂,选了好几种颜色都觉得不满意,用帕子擦了数次后嘴唇有些微微泛肿。她再一次成年了,不像上一世的十八岁,与哥哥两人躲在疗养院的顶楼chuī冷风喝啤酒。
这一世她有心疼她的家人,有朝夕相伴的朋友,有盛大的庆典。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小姐,再试一试这个橘色的吧,里面放了些许麦芽糖,很甜的。”柳绿拿起一盒口脂。
古代的东西就是好,完全未曾受过污染,连制作出来的面霜和口脂都能随便吃,当然胭脂和底粉除外。虞襄幽幽感叹,用小拇指占了少许仔细涂抹在唇上。
因太阳还未升起,天空刚泛出鱼肚白,桃红举着一个烛台为她照明。少女本就娇艳的脸庞经过修饰后美得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满头青丝瀑布一般披散在肩头,又大又圆的猫瞳没有焦距,看上去懵懂而纯真,或者还有些迷茫。
柳绿低声问道,“小姐今儿好似兴致不高?”
“没有,只是觉得一夜之间就长大了,有点困惑。”长大之后,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接踵而至。虞襄如是想着,噘着唇吐出一口浊气。
柳绿笑而不语,拿起篦子帮主子梳头。恰在这时,虞品言踏着晨露缓步而来,身后跟着冯嬷嬷和几个捧着小匣子的丫头,桃红柳绿连忙上前见礼。
“哥哥,这是我今日要戴的冠笄、冠朵和珠钗?”虞襄伸长脖子探看。
“正是,你且看看喜不喜欢。”虞品言走过去摸了摸她脸颊。
几个小丫头将手中的匣子打开,一溜儿排放在梳妆台上,由顶级翡翠和huáng金打造而成的莲花状冠笄冠朵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奢美华贵。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虞襄也忍不住发出惊叹。
“喜欢?”虞品言俯身笑问。
“不能更喜欢!”虞襄捧起匣子亲了两口。
因人多眼杂,虞品言qiáng忍住索吻的冲动,让几个丫头将匣子捧去给老太太看。这些东西理应由执事保管,然而虞襄请的两个执事因为身份高贵,却是纯粹来凑热闹吃gān饭的,终究还得虞品言和老太太亲力亲为。
待一行人走远,虞品言接过柳绿手里的篦子,一下一下为妹妹梳理乌黑如云的秀发,因为头发实在太过光滑,他在掌心抹了一些桂花油,将之束成简单的堕马髻,然后挑了几支珠钗点缀。
“襄儿终于长大了,哥哥等这一天都快等不及了。”他俯身,脸颊贴着妹妹娇嫩的脸颊,定定凝视镜子里明艳无双的佳人,微哑的嗓音蕴含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虞襄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心脏狂跳,更有一股引人战栗的感觉从紧贴着他脸颊的耳蜗扩散开来。虞襄冲着镜子里的俊美青年微笑,而后装作忙碌的去挑选妆奁内的花钿。她不敢思考他话中的深意,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随着他的引诱向前跨进一步,将给她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觉得自己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这种改变。或者更坦诚的说,她恐惧这种改变。
虞品言点到即止,帮她挑了一朵莲花状的花钿贴在眉心,又万分爱怜的吻了吻她香气四溢的鬓发,这才抱着她往前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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