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好烦啊,她到底在烦些个什么劲儿啊?
对,没啥好烦恼的,直接去问他本人不就行了吗?问了才知道嘛!
纠结到此,终于想明白的某只柳眉一扬、眼一凝,满脸坚定。摸摸头上的双髻环,捋捋垂落在颊边的粉色丝带,再检查了下身上那套粉色的中国汉服,还算gān净。
检查完,正打算爬出灌木丛的三月探出一颗头,正要四处观察,仿佛老天爷真的宽待她的决心般,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一栋高大的建筑楼中走出。
只一眼,即让她的心“扑嗵”一声,跳得好响好大声,清亮的圆眸霎时熠熠发亮,满满的欢喜与喜悦,就要出声叫那人时,当看清跟在那道身影身后的人时,笑容在脸上凝固,身体也以神速缩回灌木丛中窝着,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七月……七月怎么也在?
呜呜呜呜,这样她怎么去找阿秀啊?难得现在没人,正是机会,没想到七月竟然也在!呜呜呜……若七月发现她这种时候跑来这儿,一定会生气的,七月生气的样子最可怕了,呜呜呜……jú丸英二跑哪里去了?他不是很喜欢黏着七月吗?今天怎么不见他啊……
内心在高声泣喊着,她双手环抱着膝盖缩在浓密的灌木丛中,屏气凝神的听着七月和大石秀一郎渐渐走来的足音。
“七月,真不好意思,这本该是网球部的工作,却要麻烦你来帮忙!”
“没什么,反正我也闲着!”顿了顿,清冷的声音继续说道:“况且,就算你不说,英二他大抵也会想法子让我去网球部,还不如顺便去看看他!”
“呵呵,这样啊……”
少年的声音依旧是她记忆中的那么温朗好听,只不过是隔着距离听见他的声音,竟让她有种想哭的感觉。她真的好久没有见到他,好久没有认认真真的听过他的声音了,每次在电话时总是隔着冰冷的机器,茫音太重,像被什么矫揉过一样,没有了那种感觉。
“大石,恕我僭越了,可以问你个问题吗?”七月的声音清清泠泠的,比山涧叮咚的清泉还悦耳好听。
“啊,可以!”
“唔,最近你……不知三月在你眼里是怎样的?”
闻言,她睁大圆眸,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窃听,紧张的屏息而待。
沉默了会儿,便是少年依旧平和温朗的声调:“三月,很可爱呢,就像我的妹妹一样……”
足音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了,她仍是那样呆呆的蜷缩在灌木丛中,甜美可爱的脸蛋上一片茫然。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妹妹……
原来,他只把她当成妹妹罢了呀!
她是不是错了?所谓的喜欢恋爱果然不适合自己,亏小洵还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结果……
她错了,不应该违纪翘课跑来这儿的,更不应该在看到大石和七月时反而心虚的藏起来,更不应该……喜欢他……
生平第一次好喜欢一个人,却只是这种结果,让她真的好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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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好像……听到三月的声音了?”
少年回身,展目四望,在满校园的绿意中,只有穿着青色校服的女生和青一色制服的男生,并没有记忆中那个喜欢穿一身古典中国汉服的女孩子。
“应该不会吧?三月最近要参加立海大的海源祭开幕演出排练,一般来很晚才能回家,哪有时间给她闲逛?”七月很理智的指出事实。
“这样啊……是我多心了吧!”少年笑了笑,两人继续走向网球部。
七月翘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轻道:“大石,过份溺爱她,只会让她不肯成长罢了。于她而言,喜欢一个人不能只有对方的付出,她自己也要努力才行!感qíng是双向的,只有一厢qíng愿是不能维持长久的呢!”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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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我才不要当妹妹……而且我也不是你的妹妹……呜呜呜……”
心好难过,眼泪就这么飙了出来了。走在大街上的少女揉着眼睛边哭边走,全然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好奇或怜悯的目光,只顾着伤心的哭泣,粉拳不时用力的揉搓着眼眶里的泪。
如果七月知道她只是因为个失恋就哭成这样,一定会生气她的没志气的。从小,她就爱哭,每次七月都会一脸不耐烦的任她哭个够,然后才找法子让她高兴……可是,她真的好难过哦!
她才不要当阿秀的妹妹啦——
“哟,这不是可爱的三月学妹吗?”
男子惊讶又带点促狭的声音响起时,她的手臂冷不防的被人抓住,继而是另一道蕴含了满满关心的柔和嗓音。
“三月,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抬起泪眼模糊的眼,待看清了面前的一双男女是谁后,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扑过去抱住其中的少女,“佩环……呜呜呜,见到你真好,呜呜呜……我好难过……”
“这……三月,你先别哭啊!”柏木佩环手忙脚乱的掏出手帕为她止住泛滥的洪水,心里有些捉摸不定。三月不是去找青学的大石秀一郎了吗?怎么竟然会在大街上哭成这样?
哭过后,心里舒服多了,三月搓搓范红的鼻头,扁扁嘴看着面前的人,yù言又止,视线在另一旁的少年身上一掠而过,带着浓浓的鼻音问:“佩环,狐狸学长,你们怎么会在东京?”
“狐狸学长?!”银发少年挑眉,把玩着小辫子的手顿了那么下下,邪气的狐狸眼瞥向满脸尴尬的少女,“学妹,原来你们是这样称呼学长的啊……”
拖得老长的声音让柏木佩环有种背脊发寒的惊耸,不禁侧了侧身,尽量客气委婉的说道:“仁王学长,看来今天的事没办法完成了,改天吧!也请您原谅!”
仁王雅治瞧瞧她清秀的脸蛋上对怀里的人丝毫不掩饰的关怀与疼宠,眼眸眯了眯,再瞅瞅红了鼻头眼眶,显得更像只小兔子的少女,眸心一转,俊逸的脸庞上又露出慵懒邪肆的笑容,概然道:“好吧!”
柏木佩环松了口气。太好了,原来学长人真的很好呢……
“不过,只此一次了,下不为例!学妹,有时候,一些小认真是很迷人可爱,但太过认真计较显得没必要了呢!这次就当你欠我一个人qíng吧,改天再还!”
笑容僵在脸上,脸皮微抽,然后无语。
目送少年特殊的存在感渐趋渐远,消失在人流处,柏木佩环揉揉有些头疼的额际,将仍是满脸伤心难过的小女生带到附近的咖啡馆中。说实在的,再让她这么哭下去,估计全街道的人都要对她们行注目礼了。而且,明明今天的事qíng是学长的私事,她被拖来当陪衬的,怎么到最后竟成了她欠学长的人qíng?真是想不明白啊……
不过,她认识三月以来,对她的印象一向不错,相jiāo越深后,已由当初的若有似无到将之当成好朋友姐妹一般看待了,见到一向乖巧又温驯可人、开朗活泼的三月哭成这样,说不担心是骗人的。
所以,只好先对不起学长了!可是,为什么会变成欠学长人qíng了呢?
“好了,先别哭,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qíng?你不是去找大石前辈了吗?怎么,没有遇到啊?”
“……不是,佩环,我、我,我失恋了……”
文艺少年
大石秀一郎近来的心qíng有些糟糕!
虽然他表面是仍与平常无异,网球部和学生会的工作也处理得井井有条,不慌不忙,与人对事上,仍是那种温文宽厚又爱cao心的保姆,但只要细心一点,便会发现有些不同,稳重镇定的表现下,多少有些心不在蔫及忧思。
这是众人的观察心得,而他本人嘛——
自jiāo往风波后,大石没想到不只队友和七月关心这事儿,连低年纪的后辈们也会特地的跑来询问这件事——虽然说,他有否认过,但不知为何,所有的人却只当耳偏风,完全根深蒂固的将流言当真。对此,他也是很没办法,只是什么时候他这么受欢迎了?
乾采取紧迫盯人的方式跟踪他好几天了——当然这还是在他知道的范围,连jú丸英二也不依不饶的打探,不二语带双关,旁敲侧击,桃城武最是直率,单刀直入的追问,甚至是手冢……
大石很奇怪,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他没有和三月jiāo往呢?
“呐,大石,突然发现‘阿秀’这名儿真的很好听呢,叫起来特别有感觉!”
部活结束后,不二周助边整理东西,突然侧首对一旁的大石秀一郎笑得好灿烂明媚。
“阿秀、阿秀、阿秀、阿秀……”桃城武念念有词,然后拍拍额头,“哈,念久了真的很不错哩!字正腔圆的中国话也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绕口嘛,挺有意思的呢!”
“嘶,很好听!”海堂薰难得附和了句,瞳眸中掠过几许笑意。
大石只是应了声,心不在蔫的听着众人笑语连番,神思有些飘忽。
——我可不可以叫你阿秀?可以吗?
——哦,这是个中文名字,就是你名字中的秀字。你们的名字总是太长,所以我想叫你阿秀。可不可以?
夕阳西下的安静校园里,形容láng狈的少女这样说,那副苦恼又期盼的模样儿看在他眼里竟是说不出的可爱,她的声音倾向甜甜软软的,只要不受伤生意外,模样儿也是美丽可爱,让人一眼即喜欢怜惜的女孩子,忍不住想将她当成妹妹爱护疼宠。但,又是不同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多了一种在乎在感觉。
他也有个亲妹妹叫大石竹佳,才读小学四年级,很可爱缠人,可是,对竹佳,为什么就没有那种过份在乎的感觉呢?
其实,一开始,他真的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可爱的邻家妹妹看待罢了……
好久没有见到三月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迷糊依旧,总会忘记带便当,然后又让自己饿到走不动了?或又发生个小意外,将自己弄得个鼻青脸肿呢?还是为忙着那个开幕式表演,将自己忙得不可开jiāo?
这么久没见到她的人,回到家想打电话去问问,又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去询问关心;总等着电话,却等不到她打来,心里多少是有些担心的呢。特别是最近,不知为何,完全没有了她的消息。以前她还会偶尔打个电话来同他絮絮叨叨一些学校生活的事qíng,非要缠着他说很久,直到七月喊人才放,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几乎是完全没有音讯了?
为什么呢?难道他做了什么惹她厌恶的事qíng了?那样开朗爱笑的女孩也会有厌恶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