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又谆谆善诱:“你要把感qíng投入进去,把自己想象成为乌兰,你对小玉儿是忠心的,你不希望她嫁给多尔衮之后郁郁寡欢,所以用尽全力想要让他们夫妻和好,另外一方面,由于皇太极利用你当他的耳目,为他打探多尔衮的消息,因此你的内心矛盾又痛苦,要努力把这种xing格通过行为表现出来!”
桑盈想了想,头顶叮的一声,亮起灯泡,突然醍醐灌顶:“我明白了。”
导演不放心:“真明白了?”
桑盈点头:“真明白了。”
“那好,再来!”
接下来果然十分顺利,一次就过了,导演赞了一下桑盈的悟xing,让大家准备下一场。
肖悦颜是在旁边全程从头看到尾的,觉得有点奇怪,“盈盈,你刚刚有什么体会,怎么突然之间就演得好起来了?”
看得出那一瞬间桑盈的神qíng大变,好像整个人都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桑盈道:“因为我刚才代入了一个人。”
肖悦颜:“啊?代入了谁?”
桑盈:“秦语。”
“……”饶是肖悦颜反应再快,脸上笑容再多,现在也只剩一种表qíng了。
而桑盈早就抄着手,不紧不慢地走远了。
这次的戏拍得比较长,不像以往那样两三天就搞定,因为桑盈虽然还是配角,但这个乌兰几乎贯穿全剧,时不时就出来膈应一下观众,所以她也没法偷懒了,跟足了全程,幸好还有事qíng可以做,等到剧组转战N省大糙原,又在那里拍完最后一场糙原戏的时候,利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把剧本全部完成,加上修修改改最后定稿,发给阿SAM。
盛龙国际那边果然财大气粗,剧本发过去之后,几乎不需要怎么修改,钱就痛快地打到她账上了,一共三十万,加上原来的钱,虽说还买不起房子,但是积蓄增加了总是好事。
桑盈心qíng大好,回到B市之后就决定找何稚勉出来吃饭,结果电话打过去,何稚勉却告诉桑盈,自己家里出了点事,她已经回到澳城了,具体等见面了再细说。何稚勉的话里语焉不详,明显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桑盈也没多想,问候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电话又响,一接起来,却是张家鸿风风火火的声音。
“姐你回B市了?赶紧来一趟吧,咱们都装修好了,就等着你定名字和验收呢,阿衡现在过去接你了,估计几分钟后就到了!”
话刚落音,楼下就传来穿透力极qiáng的大嗓门。
“桑盈盈盈盈盈盈——!”
不仔细听的人,还以为是“苍蝇蝇蝇蝇蝇蝇”。
桑盈:“……”
第 35 章
等桑盈下了楼,陆二少已经在车里等得满心不耐烦,抱怨道:“女人就是麻烦,换个衣服也大半天!”
桑盈懒得理他,直奔主题:“饭馆什么时候能开张?”
说起正事,陆衡倒是正经起来: “差不多了,大体装修已经完成,还在进行一些最后的摆设,之前按照你的建议放了一些,行不行总得你看过之后再说。”
桑盈微微颔首:“名字定了没有?”
陆衡道:“定了几个,我们都觉得还不错,所以有点不好选择了。”
“哦,都取了什么?”
“唐宫,大明宫,天下第一宫,盛世经典,金玉满堂……如何?”陆二少眉飞色舞。
桑盈:“天下第一宫谁取的?”
陆衡难掩得色:“我。”
桑盈:“俗不可耐。”
陆衡:“……”
桑盈:“金玉满堂还有点意思,就是风格不大对。”
陆衡冷笑:“有本事你取个不同凡响的,可别到时候比我的还难听!”
桑盈看了他一眼:“不会的,天下第一宫已经俗到一定境界了,凡俗之辈很难超越的。”
“……”陆二少每回必输,却又总要忍不住凑上去被nüè,真可谓是屡战屡败的典范。
前面huáng灯,车子停了下来,刚好压在斑马线上,陆衡想了又想,终于憋出一句话:“那个绯闻,周默怀和你……是不是真的?”
桑盈不是那种不识qíng滋味的纯qíng小女生,时光倒退千年,就算身边美男环绕她也照样游刃有余,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陆衡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陆二少,你那点小心思早就bào露出来了,只不过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罢了。
桑盈似笑非笑:“听阿SAM说,上回还有新闻,说我为了你去割脉,你觉得是真的吗?”
陆衡因为她的话,心里浮现出一丝雀跃。“这么说,不是真的了?”
桑盈反问:“你知不知道一提到周默怀,你脸上的表qíng是什么?”
陆衡莫名其妙,“是什么?”
桑盈闲闲道:“羡慕嫉妒恨。”
“……”陆二少再次败北,成绩惨不忍睹。
当初装修的图纸桑盈是看过的,一切按照她最初提出的设想,又经过方睿秋找的资深设计师,不过当实物呈现在面前的时候,还是有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雕梁画栋,飞阁流丹,珠帘漫卷,如果不是身上的衣服格格不入,桑盈几乎要以为自己又回到过去。
“你在发什么呆?”陆衡出声。
桑盈回过神,“嗯,这样挺好,是我想象之中的样子。”
张家鸿已经大呼小叫走了出来:“姐你来了,快进来看看,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后期阿睿还自作主张加了不少东西,我怕他把咱们想要的风格都破坏掉了!”
跟在后面的方睿秋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我自作主张,那是设计师根据专业设计要求进行改良的!”
桑盈跟在他们后面一处处看过去,这个饭店占地很大,想想也是,这里前身还是被扫huáng打非的夜总会,不大才怪,这里基本上没有所谓的大堂,全都隔成一间间的小包厢。空间视VIP级别大小不一,不过装潢都很简单,墙壁上没有任何挂画,有些只在墙角摆上一盆兰花水仙,清雅是清雅了,未免显得单调。
唐代人是跪坐的,不过到了这里明显不合适,国人早就没有跪坐的习惯了,就算像韩国那样拿个垫子盘腿坐,久了也不太舒服,所以在桌子下面往下又辟了一块下陷的长方形凹槽,人坐在边上,脚可以放在里面,冬天的时候里面安上地热,还可以取暖。
方睿秋虽然负责装修这一块,但他还有港城那边的家族生意要忙,最多也就是定期跟设计师碰头讨论一下进度,现场主要还是靠张家鸿和陆衡两人在监督,今天他也是第一次来,看到每个房间墙上都空空的,就问:“是不是该去买几幅画挂上?”
陆衡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陆锦卿坑过,居然还有点附庸风雅的常识了:“这里全部是唐代风格,要买最好也买仿唐的字画吧?”
桑盈道:“去外面买仿唐字画,会有个问题。”
张家鸿道:“???”
桑盈道:“现存那些唐代书画,很多残缺不全,就算后人临摹,往往因为年代久远,很多早已纸张发huáng,辨不清原有的颜色,便把那种暗沉的色调一并临摹来,并非说这样不可,但并不适合这里的风格。”
方睿秋问:“所以你的意思是?”
桑盈抄着手在从每间房前面溜达过去,“自己写。”
啥?
三个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桑盈还在一边走一边指点:“比如这间,摆上兰花,可以取名为兰室,挂上的画自然也要选君子兰,还有风花雪月,山河百川,都可以以此来取名,里面再点上不同的熏香,贵宾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风格。”
“你会写吗,不是,我说姐,我们都知道你厉害,会鉴赏字画,可鉴赏不等于会画吧,咱也不缺这点钱,你就别瞎折腾了吧!”张家鸿很不以为然。
他本身是没什么品味,也不知道桑盈的造诣究竟到什么程度,但这里费了他们几个人老大的心血,布置得像现在这样美轮美奂,古香古色,到时候桑盈画出来,不挂上吧,怕损了她的自尊心,要是挂上去吧,万一是幅野shòu派或者印象派的作品,那真是让人想哭的心都有了。
方睿秋说的话明显就委婉多了:“题字和作画,我认识一些港城的书法家和画家,需要的话可以打个电话请他们过来一趟。”
张家鸿用手肘捅了捅陆衡,希望这人的毒舌让桑盈打消主意。
结果陆衡直接来了句:“你要画画,是不是需要什么文房四宝,我去买吧。”
你转xing了?马屁要不要拍得这么明显!张家鸿投以鄙视的眼光。
陆衡假装没看见。
桑盈道:“哦好,顺便买点颜料吧,写好之后就可以直接拿去让人裱起来,索xing这几天把这件事qíng都解决了,也省得还要làng费时间到外面去找字画。”
陆衡闻言,二话不说,屁颠屁颠地出门了。
张家鸿看着他的背影:“……姐,你是不是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
在饭店装修,桑盈在外拍戏的这段时间里,张家鸿还招聘了一批服务员,又专门请来一位培训师,训练她们的礼仪,这会儿几个人都在,他就迫不及待要拿出来献宝了。
他拍了拍手掌,穿着齐胸襦裙的女服务员从大堂侧间鱼贯走出来,走到张家鸿他们面前,两掌相叠抬起来,掌心向下,朝他们躬身行礼,这些服务员个个年轻貌美,胸大肤白,绝对符合男人心目中的美女形象。
张家鸿看着她们有模有样的举止,得意洋洋:“怎么样,还不赖吧?”
桑盈摇头:“错了。”
“哪里错了?我还特意问过培训师的,他说这叫肃拜礼,是《周礼》记载过的九礼之一。”张家鸿不服气。
桑盈微微一笑:“《周礼》中的肃拜,推手为揖,引手为肃,其实也就是拱手行礼,唐朝开放,皇室本来就有汉胡两家血统,因而对礼仪要求并不十分严格,一般是叉手为礼,所以后来柳宗元有句诗,入郡腰恒折,逢人手尽叉,说的就是叉手礼。”
张家鸿和方睿秋两个人听得张口结舌:“那要怎么做?”
桑盈抬了抬下巴,忽然问:“这种衣服还有没?”
梳什么飞仙髻和随云髻太费时间,桑盈换上那套给服务员准备的水红色齐胸襦裙之后,随手就把长发挽起来,用一根簪子固定住,然后走出去。
“我只示范一遍,你们都看好了。”她对那些女服务员道,双手端起一边的托盘,缓步向前。
刚把东西买回来的陆衡站在门口,呆呆看着她朝自己款款走来,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她嘴角抿着一抹笑意,走到陆衡近前,缓缓跪坐下来,将托盘举过头顶,然后再慢慢放下,双手jiāo叉在腹前,弯腰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