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鲁莽!”皇上走到窗边看了看天色道:“算一算,福清失踪将近两个时辰,朕刚刚已经派人查看宫中出入的记录,若是有人将福清运出皇宫,就势必要动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太后宫中呢?”
李芸萝一转头,听见一直不说话的陌篱低声问道。
李芸萝似有犹豫,可还是咬牙道:“我这就去……”
“慢着!”皇上不赞同道:“朕知道你们怀疑太后,毕竟之前……只是太后毕竟是太后,若是随意让人搜了慈寿宫,皇家还有什么脸面。”
“可是万一相思就是给太后弄去了呢?”李芸萝急道。
“平日里太后是对你不错。”皇上摆手道:“可是你要想清楚,若真是太后藏下的福清,她又能让你搜什么寝殿?不过徒劳罢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救醒福清的婢女,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芸萝不得不承认皇上并非不想解决问题,而是事qíng确实棘手。太后是他的母亲,相思又是在皇宫里出的事儿,就算是皇上也不能随心所yù。
“这都是什么太医,到现在人都没醒!皇兄你养这么些人关键时候有什么用!”没有法子,李芸萝只好迁怒太医,无奈的坐到石榴榻旁。
石榴确实伤的很重,据说被人打伤了内脏,又失血过多才会昏迷不醒,用了些疗伤的好药,太医又是扎针又是灌药到底保住了xing命。可就是迷迷糊糊不得清醒。
李芸萝见着石榴虚弱的模样,心qíng低落,禁不住就说道:“若是相思见到你这般,怕是又要心疼了。”
突然,石榴原先无力的手指好像抽动了一下。
李芸萝一眼瞧见惊喜道:“快来快来!石榴好像醒了!”
陌篱第一个冲了过去,扒开了太医走到石榴跟前,可是这时候石榴好似与原先没有什么区别,就连手指抽动也像是李芸萝累花了眼。
“可是刚刚明明……”李芸萝见陌篱失望的眼神,低声辩解道。
“快醒醒!快点醒醒,相思到底去哪里了,你家姑娘到底是给谁掳走了!你是她的婢女,她都不见了你还好意思在chuáng上睡大觉!”陌篱眉毛一竖,就跟压抑太久突然失去了理智一般,他冲着chuáng上早已失去意识的石榴大声的喊道。
李芸萝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他道:“别喊别喊,她已经昏迷了,并不是不想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相思不见了……相思不见了……”陌篱颓然的软了身子,跌坐在软榻旁,用手捂住了脸。
李芸萝不知所措的看向皇上,皇上却跟她摇摇头。
“姑……姑娘……”
极其低微的声音,犹如蚊蝇振翅,可是偏偏陌篱的耳朵极好,他一骨碌爬起来,揪住一个太医就送到石榴跟前道:“她说话了,你赶紧给她医治。”
那太医吓得满头是汗,连连摆手道:“没……她并没有……”
“救……救命,有……人要抓……”
这一次包括皇上在内的人都听见了石榴的声音。
“我是陌篱,相思在哪儿?”陌篱推开太医将耳朵放在石榴嘴边。
“我……我们,我们被人在路上……袭击……姑娘被带走了。”石榴艰难的说道,甚至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是谁?可知道是谁?”陌篱眼睛都急红了。
石榴气喘,但仍坚持说道:“我……我被人扔下井时,看……看见田婕妤宫中的……腰牌。”
说完这句,石榴便再无力开口,一旁的太医见状连忙施救。
“你要去做什么?”皇上见陌篱迈步要走,忙问道。
“去找田婕妤。”陌篱即便面无表qíng,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若是真让田婕妤遇上陌篱,恐怕就算不死也不会好过。
“后宫不是你去的地方,芸萝,你去吧。”皇上走过去,用手按住陌篱的肩头道:“你可知道田婕妤不过曾经一个美人,我为何让如此烦人的女子升上婕妤的位置。”
“相思曾经说过,田婕妤几次制造机会欺rǔ她,只是她不屑与之计较。”陌篱答非所问。
“她背后搭上了广郡王。”
“可广郡王对相思、不!对杨王妃……”
“陌篱!”皇上拔高声音,厉声呵斥道:“有些话说出口就要想清楚后果。”
在场的所有太监太医都缩起了脖子,恨不得立刻消失。
“总之,定是要找到相思的。”陌篱痛到咬起牙关道,心脏的位置也感觉阵阵闷痛,平日里相思最怕他得心悸的毛病,可如今相思都不知去向,他还有谁来心疼。
“放心,朕也不希望相思落到广郡王手里。”皇上放下手,背对陌篱道:“若真是她,那就没有必要留着了,今儿能为广郡王办事,明儿就能要朕的命。朕讨厌心大的女人!”
男人们都在御书房煎熬的等待,李芸萝气势汹汹带着她的婢女还有太监一路杀向田婕妤的寝宫,她原是美人地位不高,之前一直住在淑妃的宫中,后来随着她被封为婕妤,胃口也就大了,便老是想着搬出淑妃的寝宫拥有自己的寝殿,只可惜皇上不过看在广郡王的面子上给她提了位份,实际上并不将她放在眼里,更别说什么单独的寝宫了。
李芸萝之前就在后宫里翻了一遍,田婕妤那里也是去过,但毕竟时间紧迫,她大多都是询问来回走动的太监与宫女,自然也就没机会将所有人的寝宫都仔细搜查。
见李芸萝去而复返,淑妃赶紧过来询问,这宫里没有傻子,既然皇上宁可让一个郡主带人搜索,而非用后宫之人,便可见皇上并不完全相信后宫的这些女人,哪怕是暂代凤印的那位。
淑妃不敢怠慢,一听说要寻找田婕妤,就赶紧带着李芸萝过去寻找,众人走到田婕妤的偏殿门口,田婕妤正在院子里吃酒谈天好不快活。
李芸萝见状立刻火冒三丈,让人一把将田婕妤按在户外的案几上。
“你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么?你就敢如此对我?”田婕妤气得浑身直颤,大声骂道:“你们还要不要你们的脑袋?”
“要不要我的脑袋?”李芸萝走过去,让人将她拉了起来,二话不说先给了一巴掌道:“你有什么话去和皇上说吧,说说看你到底将福清郡主弄到哪里去了?”
“什……什么郡主?”田婕妤愣了愣,回过神就冷笑道:“怎么?她是怕我这些天找她聊天,所以躲起来了?”
“躲起来?分明是你让人将她弄走了。”李芸萝不耐烦的说道:“带着她去见皇上,其余的人搜查寝宫!”
淑妃站在门口一直不动,她身边的宫女见状连忙道:“难道娘娘的寝宫也要……”
淑妃拉住她,小声道:“让她们搜,否则今儿的事qíng就会连累到我们。”
田婕妤被人一路扯着拉着往御书房去,一路她都在嚷道:“你不过是个豫郡王的女儿,我可是皇上的婕妤!你居然敢打我敢打我!!我一定要让皇上治你的罪!”
李芸萝压根不理会她,挥手又找来一太监,让他找人将田婕妤宫里的所有宫女太监都通通看住,等着皇上问话发落。
田婕妤被扯进了御书房,那嬷嬷一松手,她便哭着跑到皇上跟前跪下道:“求皇上做主啊,这可是天大的冤枉,臣妾在院子里好生的吃酒赏花,到被人如此欺凌,这可是伤了皇上的脸面啊。如此一次次的翻找后宫闹得jī犬不宁,这难道是郡主的御花园不成?”
皇上本就厌恶她,压根不会受她迷惑,便问道:“福清郡主可是你带走的?”
“怎么可能?”田婕妤半真半假的惊讶道:“是,臣妾是与她有些小过节,但臣妾并没有害她之心啊,她不见与臣妾有什么好处?”
嗖!一阵白光晃过,一把利刃顷刻间搭在田婕妤的脖子上,冰凉凉带着寒意和死气。
“说!相思在哪儿,若再不说,我让你人头落地!”陌篱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冰冷的剑身贴着微微发颤的肌肤,那股子杀气几乎就要钻入自己的七窍,田婕妤的眼泪凝结在眼眶里,她求助般的看向皇上,却只得到了一个漠视的眼神。
“皇……皇上,真的不是臣妾。”田婕妤一瞬间便忆起自己曾经入宫后的qíng形,她的品级不高皇上又只是新鲜一时,她对谁都很嫉妒,看谁都觉着不如她,久而久之心中的嫉妒怨恨结成了一把利刃,总在她不经意间便偷偷想要伸出去。她原以为父兄沾了郡王的光,她成了婕妤日后就再不必羡慕旁人,皇上也可以重新看到她的好,却没到到头来她仍旧是个可有可无的笑话。
“你要清楚,若是你不说,你的下场会如何?”皇上用手挥退了身边的侍卫,陌篱在腰间藏有软剑他是清楚的。
田婕妤张了张嘴,可想到被父亲带去广郡王封地的母亲还有幼弟,她又闭上嘴摇了摇头。
“臣妾真的不知。”
“没关系,杀了你我一样能找到。”陌篱手一用力,剑刃在田婕妤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田婕妤惊恐的几乎停止了呼吸,她就直直看着皇上,满眼的哀求。
只可惜至始至终皇上都没有出言阻止,反而劝道:“你若是知qíng便该说出来,否则无论是你还有你的家人或是你殿中那些无辜的宫女太监,都会受到波及。轻则发配重则……死!”
“剑下留qíng!剑下留qíng啊!”就在田婕妤似乎准备认命闭上眼睛之际,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的大宫女听到皇上的话后,再也忍不住了,她大哭着跪在了地上求道:“婕妤娘娘您就说吧,您这又是何苦呢?”
“你胡说什么?”田婕妤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差不多算是相依为命的宫女呵道。
“皇上,这事儿都是广郡王bī迫我家娘娘做的,娘娘也是没有办法,若是不做,娘娘家里那么多人怕是……奴婢说的可都是真的啊。”大宫女不敢去看田婕妤的眼睛,只能趴在地上哭着说道。
“你住嘴!住嘴!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我!”田婕妤扭动着身体,已经顾不上刀剑在她脖子上留下血痕,若不是有人压住她,她几乎就要冲过去撕碎地上那个心腹宫女。
大宫女害怕的往后退缩,抖着声音说道:“娘……娘娘……那位石榴姑娘……可是你让奴婢扔进井里的。”
“你!”田婕妤又是慌乱又是愤怒的嚷道:“你到底是谁派来想要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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