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是真疑惑了,若说之前孟若饴让她死在冰窟窿里,是因为嫉妒,那这回不管不顾的乱来,那就必然是孟若饴绝不会放手的好处,难道说,这个时候父亲就有意将她嫁给前世那个死鬼了?
孟若饴听着妹妹这般说,已经吓出一身冷汗,但是她还是能听出来,妹妹并不知道入宫的事qíng,她死死咬住下唇,若是孟相思真的不知道入宫的好事,那她绝不会提醒她。
“不说话?那也没关系。”相思想了想也就放下了,无论孟若饴因为什么下了狠手,她今儿也不能轻易饶了她。
“你要做什么?做什么?”孟若饴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她病的实在起不来身,只能看着相思踩上了她的chuáng榻。
相思将斗篷戴戴好,而后卷起袖子道:“你算计了我那么多次,我若是不给你长得教训,当真以为我好欺负呢?”
“不,不!我是你姐姐,你不怕我告诉母亲么?”孟若饴眼泪顺着眼角落下,脑海里乱成一团。
相思甩手就狠狠给了孟若怡一个巴掌,光听声音就知道这巴掌有多重。
孟若饴被打的眼冒金星,半天说不出话来。
“母亲?姐姐?若是长到这么大我还没看透你们,我不如死了好了。”相思的脸冷得令人害怕,她就好像回到了上辈子,看着自己为这两个人掏心掏肺,结果得到的不是指责就是背叛。
相思见孟若饴说不出话,上前一把就掀开了孟若饴身上的锦被,孟若怡穿着亵衣孤零零的趴被褥上。
“瞧瞧,这布料还真是眼熟。”相思蹲下来摸着孟若饴身上的衣料冷笑道:“我记得这是当年外祖母送来的,上贡的好细棉,明明每人一匹,你非要哄得母亲将我的给你……你也说了,我是妹妹……”
说着抬手又给孟若怡一巴掌,打得孟若饴哭着抱住了头,呜呜咽咽说不清楚。
“我从小到大,你喜欢的,都可以抢走,可是你一次次的不想放过我,还想要我的命!”相思说一句就打一巴掌,双眸里几乎浸了毒,“我从小就想护着你和母亲,可结果呢?你说啊,结果呢!”
孟若饴被打的满口是血,不但脸肿身上也是剧痛,她说不出话只能生生挨着,几次都想昏过去,可又被相思用指头掐醒。这段时间相思实在太安静了,温柔的好似大房的那种贵女,她都几乎忘记了那个在燕州可以用砖头将欺负她们的丫头砸破头的小pào竹,原来这丫头并没有转xing,而是深深的隐藏起来,一旦挑起她的底线,她就会全部爆发出来。
这时候的孟若饴是真的后悔了,她以为相思是个孩子又没了那股子硬气,便可以捏圆捏扁,谁知道撕破脸后这丫头比当初还要可怕。
“旁人家的姐妹都可以齐心协力,旁人家的母亲都可以为母则qiáng,可是看看你们!看看你们啊!”相思这会子也分不清楚了,她只觉着拳头揍在孟若饴身上是那么的痛快,两辈子的委屈与愤怒都有了突破口,“母亲是个没用的,就连姐姐都宁可与姨娘同流合污,这是什么家,这是什么同胞姐妹!你还老嫌弃我不是弟弟,我还嫌弃你不是哥哥呢!赔钱货,你才是那个赔钱货!”
孟若饴已经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少下,甚至身上还有被相思踹过的痕迹,她现在真恨自己不能昏过去,或是立时死了才好。
“我告诉你孟若饴……你要是这次和父亲滚了还好,若是你留下来,你想怎么对我的,到时候父亲回来就会看见一个什么样的你!”相思觉着身子乏了,气也散了大半,她从怀里取出一支玉瓶,慢慢凑到孟若饴眼前道:“看到没,这是宫里治疗受伤最好的伤药。”
就在孟若饴以为相思要划花她的脸时,相思居然取了药一点点上在孟若饴打肿的脸上。
“这药效很好,顶多一个时辰,你脸上就看不出来了,只有嘴巴里有破伤,可是谁看的到呢?”相思拍了拍孟若饴的脸颊,轻轻笑道:“至于你身上,很痛么?恐怕还会痛上好几天,只是表皮上根本看不出来,伤得都是经脉和腑脏……”
孟若饴呜呜的摇着头,眼里早就没有嫉恨,只有无边的恐惧。
“你若是想要去告状,那就尽管去吧,看看父亲会怎么说。”相思慢慢站起身将瓶子塞回袖子里道:“想必我不会有什么事儿,而你……再有下次,我就弄瞎你眼,划花你脸,再把你弄去街上做要饭婆,到时候谁能看的出来你是孟府里的大姑娘!”
孟若饴看着相思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种笑容就好像看到了她的未来,她两眼一翻终于如愿的昏了过去,可是一股子尿骚味很快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相思嫌弃的捂了捂鼻子,转身跳下chuáng便对着门外的石榴道:“咱们回去吧。”
惊魂未定的石榴推门而入,然后闻到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她没敢问只隐约看着谁躺在chuáng上还盖着被子。
相思推开窗户,灵活的爬了上去,石榴也跟在后头出了屋子。
窗子在院子的后头,周围都没什么人,想是孟若饴还是没胆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便事先把人都赶走了。
相思也不理会,绕到后门就带着石榴出去了,不是让她过来探病么,这么多人都看见她来探病,也算全了姐妹之间的感qíng不是么?她可真是个好妹妹。
“姑……姑娘……”石榴在相思离开二房后,小声的唤道。
“帮我谢谢你表哥,就说上次那个兔子的戒指,我很喜欢。”相思理了理斗篷,意味深长的说道。
☆、第七十九章
相思回到大房没过多久就听说孟若饴病qíng越发沉重,甚至连日高烧不退,就连老太太都惊动了,差点没将孟若饴挪出二房送去庄子。好些人都在传说是恐怕这次二房外放还要留下一位嫡出的姑娘。相思听后也不过笑笑,以她对自己长姐的了解,哪怕孟若饴爬也会爬去江淮,她绝不会留下来面对自己这个可怕的妹妹。
将那个时不时出来捣乱的长姐收拾妥帖了,相思便将所有的jīng力放在陪何氏挑选服装配饰上,藩王们这些日子就要入京,定远伯府上已经确定要进宫赴宴,何氏不得不打起十二分jīng神来挑选随侍入宫的奴婢,还有当天的衣着行头。
那些曾经用过让人瞧过的头面肯定不能戴,定远伯又不是没有家底,做几套新头面那是必然的,总没得进了宫回头还让周遭的人私下笑话落了面子,只是大小三个女人选了好些京都有名的首饰楼都没选上诚心的,何氏最后没法也只得带着女儿们出门一趟,毕竟这些带着东西上门的店家样品有限,大多都是图册,到不如见着实物,说不定就有合了眼缘的。
何氏对比金银更喜欢玉器与珍珠,尤其是一些海珠,个头不小光泽还好,所以她gān脆带着三姐妹去了京都一家有名的拥有舶来品的首饰行,这家不但拥有京都最好的珍珠,还有从遥远的大理送来的玻璃种翡翠。
一开始相思都是帮着姐妹在挑选,可谁知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牵着头,等着相思回过神,何氏都已经给她选了好些头面手串,看这架势到像是她也要入宫赴宴似的。
“伯娘,我小小年纪要这些环佩玉钗做什么?”相思哭笑不得的取了一只满绿的镯子,她上辈子都压不住这个颜色,更别说她现在尚还年幼。
“怎么就不能戴了,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咱家三娘戴上都好看!”何氏拿着首饰往相思身上比划,至于她自己入宫要戴的东西早忘到后脑勺了。
相思抵不过她,只能站着任她摆弄,孟辛桐这会子也不挑了到找了好些色彩斑斓的宝石就往相思头发上比,孟尘惜一向不爱这些,也乐得有人替她“挡灾”,她一点儿也不同qíng的坐在一旁看着母亲与姐姐将相思打扮的花枝招展,惹的相思直瞪她。
这会子正是下午,楼里的生意极好,尤其近来藩王入京,不少贵妇们也都与何氏一样准备进宫赴宴,这头面首饰自不能怠慢,也大多知晓这家店铺,于是陆陆续续,从相思她们包间门口路过的人络绎不绝,也亏得她们当初选了楼上的包间,不然坐在楼下这人qíng来往总是免不了的,哪里还有什么心qíng选东西。
等着外头人慢慢少了,何氏她们也选好了东西,原想着早一些回去,却没想到外头店里的管事过来回话,到是何氏的娘家人来了,见了孟府的马车这才上来问问。
何氏让丫头将门打开,果然管事后头跟着她娘家嫂子还有她的外甥女何淑瑶,一家子亲戚也算是有些日子没见,到是迎了进来亲亲热热的说起话来。
何淑瑶见着孟辛桐就走到一边,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相思的错觉,她总觉着原本还算和气的何淑瑶今儿见着她到没以往那般亲近。
“表姐可知道沈家姑娘的事儿?”何淑瑶开口便问道。
孟辛桐心头一慌,上一次沈佳丽见着她还说要定亲了,兴许是远嫁,怎么这会子又出了什么岔子。
“可是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孟辛桐不愿让何氏听见此事,就将何淑瑶往窗口拉了拉。
相思被孟尘惜拉到窗口往外瞧,耳朵却是竖起来的。
“我听我母亲娘家的表姐说起,好像是原先说好的亲事又chuī了。”何淑瑶感叹的说道:“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跑去和男方家中的老祖母说了沈姐姐和永昌候府的纠葛,那老太太嫌弃沈姐姐的名声,又怕得罪了永昌候府,所以这亲事愣是没谈成。”
“知道是哪家么?”孟辛桐心火直冒,什么名声不好听,沈佳丽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到头来居然还有人嫌弃她的名声不好,这些人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何淑瑶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这年头好事的人多,谁知道又是哪个嘴碎,只是经过此事,沈姐姐的婚事怕是更难了。”
孟辛桐沉默了,她何尝不知道沈佳丽婚事艰难,她们年纪都不小了,她是占着未婚的夫家年纪与她相仿,她又在孝期,夫家不着急抬她过门才能如此悠闲,可是沈佳丽因为永昌候府的事qíng到底不好找夫家,原想着能嫁去外地,到又被人说了嘴,将来还不知道找个什么样的夫家。
相思趴在窗口,眼睛看着外头,心里却将两人的话转了好几个圈,她上辈子名声就是凶悍,但到底不像沈佳丽因为婚事几番周折,也难怪老话说出嫁犹如第二次投胎,好坏都是个人受着,她上辈子落进灰了,沈佳丽也因为一个男人前途渺茫。
难道说女人当真就要将一切的希望寄托给男人?
念头刚转到这儿,她眼睛随意瞟过,身子就是一僵,楼下旁边的小店旁两个少年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个穿着锦衣华服,一个恐怕万年都穿着那荼白的衣衫。
兴许是相思的眼神过于无措,楼下的荼白少年似有所觉,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楼上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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