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其中一首的主旋律,成了后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国民情歌,被无数人喜爱和传唱,经久不衰。
……所以,当年的小头儿是以这种方式在纪念他?而这个人直到今天,还能当着别人的面坦承,这是一生中最骄傲的事……
“贺总,我——”江枫最后还是挣开贺声宇的手硬别过脸,“……抱歉,我现在这个样子太难看了……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答复您。”
他说着从贺景临身下爬起来,扶着额头步伐轻飘地朝浴室走去。贺景临也随即站起身,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柔和。
临到浴室门口的时候,江枫忽然停下脚步,脸转向一侧,停在一个似乎想要回过头来的准备动作上。
“贺总,如果没有能让自己骄傲的事情……现在开始努力去做的话,也不晚吗?”
他的声音很小,贺景临却听到了。
一贯果敢的男人这次难得地犹豫再三。他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口,最终并没发出声音。而后他合上嘴唇,唇角微微扬起。
☆、【新生】(九)
江枫说要去洗澡换衣服,其实并不是拖延时间,当然也不可能是内心娇羞欲拒还迎洗gān净了预备滚chuáng单之类的……他就是纯粹觉得没脸见人,仅此而已。
所以他也没打算让贺大少久等,只是淋个浴了事。
内脏的痛觉具现于皮肤,变成只要碰一下都如针板刺过一般的痛痒,花洒喷出的水落在身上,那种刺痛感便沿着水流爬遍全身,让江枫猛地打了个哆嗦。
发际还残留着火辣辣的疼痛——贺景临抓住他头发往后扯的那么一下,可一点都没留情。而胸口,也还留着掌心死死按过的滚烫触感。
虽然这畜生前世跟了他差不多半辈子,那时却绝没有这么活跃,最多只是一年发作一两次的频率。水龙说到底是吸收宿主的魔气而生,与宿主相生相克的生物。如果宿主力量qiáng大,水龙就会受到抑制趋于平静,反之宿主弱小之时,水龙则会愈发癫狂,想要杀死宿主取而代之(殊不知宿主若是死了,它失去依托也会死去)。
前世他身在魔界,随时可以摄入周身空气中丰富的魔气,加上自己身负魔君血脉有qiáng大的根基,一直能够将水龙的活动压制在最低水平。如今重生到了人间,空气里除了汽车尾气二氧化硫PM2.5之外,对他最有用的魔气却消失得gāngān净净。换了这副躯体又是极为清白的纯种人类,他之前试着提了一下自己的魔气,乐观估计大概只剩下前世的一成而已。
这样的水平连维持水龙正常的生存都显得有些寒酸了,难怪这东西会脾气bào躁频频抗议。虽然没有施术者的命令它绝不会真的冲破血管给宿主带来致命的伤害,但如果是像这样按每天一次的频率折腾下去,江枫非常确定,不出一个月,自己一定会因为现代医学无法解释的怪病而bào毙。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重生的机会,结果只是到人间溜达一圈打个酱油——他用手撑着浴室的墙壁,gān笑了两声。
可是,不知该说是巧合还是他运气好,水龙两次bào走的时候,贺景临都刚好在场。这人只是个普通人,却毫无疑问有着某种抑制水龙活动的力量。
能起到这种作用的东西,江枫只能想到一个。
他关了水,用chuī风机简单chuī了chuī头发,匆忙换了套居家服。
总之,为了这一世能至少活过一个月,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跟贺大少问问清楚。
江枫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贺景临如字面意义地,什么也没做。睥睨商业帝国的男人jiāo叠双腿坐在沙发的一角,解了西服下摆的两颗扣子,坐姿端正而丝毫不显刻意,面上也看不出任何久等之下不耐烦的意味。
江枫觉得这个人似乎极为吝啬表现出私人的情绪。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小的表情,都得体得近乎残忍,仿佛他就是整个商界一个活动的标杆,一部会走路的法典。
其实是跟记忆中性格张扬热情似火的小头儿完全不同的类型。想来身为豪门贺氏这一代被寄予厚望的第一继承人,大概也有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苦衷吧。
然后贺景临也注意到江枫在盯着他看,转过头来对江枫招了招手。江枫微有些尴尬,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咳——贺总,我想先冒昧请问您一个问题,请您务必回答我。”江枫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显得更加正式一些。贺景临也对这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感到颇为有趣,等着想看他到底会问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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