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还来不及细想这个人是谁找他要gān什么,就觉得额头像要裂成两半似的剧痛起来。头痛甚至引起了胃部的痉挛,他弯下腰去gān呕了几下,因为胃里几乎没有食物,只吐出一点胃液。
“昨晚灌huáng汤钓马子去了吧?你自己说,这一年我费了多大劲才盖住你那些大小绯闻?可给我长点心……”男人嘴里抱怨着,轻拍着他的背,视线落在chuáng上散落的医用注she器和一盒药液上面。十支装的药液已经空了七支,折断了开口的小玻璃瓶凌乱地落在chuáng上,还有些用过的棉签和纱布。
“靠,你他妈又开天窗!跟你说了多少次,灵感不是这么个找法,负面新闻也有轻有重,吸毒这事要是让人扒出去,你就彻底玩完了,跳huáng河里都甭想洗白!还想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那人说着把江枫睡衣宽松的袖子往上一撸,纤细的手臂上一大片青紫色的针眼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这不可能是他的手臂!
他原来的手臂虽然算不得壮,也绝对没有细弱到这种程度。最主要的是,骨骼的形状完全不同——这条手臂的骨骼太年轻了。
模糊混乱的意识渐渐明晰,他终于能够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前一刻他还站在广场中央,被绑在刑架上等待死亡的降临,然而现在却半坐半躺在一间陌生卧房的大chuáng上。
江枫有些不明所以,最后又把视线挪回面前的人。那人也在直直地看着他,拿起那盒药和chuáng上的玻璃瓶胡乱翻了翻,眼神有些发抖,半晌才说:“小枫……你不是一口气打了七支吧……会出人命的……”
他并非思维迟钝之人,朦胧中也把男人的聒噪听进了大半,这句话便让他一下子想通了整件事的原委。刚才那一刻他确实死了,死于新王立威的极刑。而这个男人所认识的“江枫”,也因为吸毒过量而死。
在某种奇妙的作用下,他死后魂魄并未消散,而是附在了这个“江枫”的躯体上!
江枫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因为喉咙太过gān涩,最终没能发出声音。下一秒他被男人紧紧拥进怀里,颤抖的手臂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小枫,还好没事……还好没事……”男人这样停了一会,深吸了口气,又猛地放开他,扳着他的肩膀细细打量了一番。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想吐吗?要不要去医院?……操,我今天非得把你这些杂七杂八的玩意都拿去烧了!以后你要再敢碰一下,我第一个绑你去戒毒所!”
男人笔直的视线好像有实体一般,刺得他胸口一热。虽然从头到尾每句话都充斥着不满、咒骂、抱怨,他却能明显感觉出,这个人是真心在为“江枫”着想,竭尽全力希望他好。
江枫清了两下嗓子,还是觉得发声极为艰难:“……能给我一杯水么?”
一口气喝了两大杯水,因为严重缺水而gān枯的细胞又渐渐恢复过来,他才算有了一点对这具新躯体的实感。身体上还留着之前主人纵欲堕落带来的头痛和疲乏,但灵魂贴着忘川河岸走了一遭,重又回来,他的思路无比清晰。
所以,第一个需要问清楚的果然还是——
“抱歉……请问你是谁?”
两人瞬间陷入了一阵非常难堪的沉默,男人先是一愣,而后脸色yīn沉下来,嘴角抽搐了两下。
“你看,……吸毒会对人的神经造成严重的损伤,我好像失忆了……”他当然不能直接跟对方说你负责的小歌手壳子里已经换了一个人,可他对现状的了解确实太少。在这种情况下,失忆是个万能的借口。无论他行事跟以前的江枫有多大差别,都可以用失忆来解释。
江枫自觉自己的想法在逻辑上毫无破绽,但他很快就发现,面前这个火爆脾气的男人思维跟他完全没在同一频道上。男人朝他的额头正中狠狠敲了一下,又抓住他肩膀猛力摇晃,直晃得他天旋地转险些再次晕过去。
“你小子,这节骨眼上跟我玩失忆?以为你越哥跟你那些绯闻对象一样好糊弄是怎么着?就算我信了,楚天王能信么?法院能信么?你是澳大利亚大草原上奔跑的鸵鸟么?把你脖子上这玩意往土里一扎就不用打官司不用赔钱了?还失忆,我揍你一顿能让你想起来不?”
江枫一边顺应着男人的动作以降低自己的不适,一边紧紧皱着眉头。鸵鸟好像是生活在非洲的——不不,重点是,完全没办法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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