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到天明,半醒间有股凌冽的寒气扑面而来。
柏以凡:!!!
今天头七!!!
死回去了?
并没有。
柏以凡睁开眼,依旧是他的卧室,不过窗户没关严,北风呼呼呼地chuī。
三月末气温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来了场严肃认真的倒chūn寒。
柏以凡惊吓过度,穿着秋衣坐在chuáng·上呆了一会儿。半晌觉得冷,跳下chuáng关上窗户,看了眼chuáng边的闹钟——八点半。柏以凡又迅速爬回被窝。
还没捂暖和,客厅电话响了起来。
柏以凡:……
柏以凡把脑袋缩进被窝,翻身撅屁·股,背对卧室门。
“叮铃铃”响了又响不依不饶,就是没人接。
柏以凡只好又把脑袋伸出被窝,裹着被子一路跳到客厅。
“喂?”柏以凡接起电话,发现自己爸妈都不在家。
电话是柏妈打来的。
虽然是周末,但这天赶巧,柏爸要值班,柏妈最近厂里忙也被叫走了。两人一早出门,且都不回家吃午饭。柏可非准备物理竞赛早就决定这周末不回家。
柏以凡成了孤家寡人。
柏妈让柏以凡去姥姥家吃饭。姥姥姥爷和舅舅虞大学住,但周末三姨虞雪莲一定会带着妆妆回去蹭饭。
柏以凡看了一眼窗外的天。铅灰色的云朵翻腾。
柏可非说:“不了,我去找我哥。”
“找他gān嘛!”柏妈反应过度。上次被吓,至今心有余悸。
柏以凡:“给他递几件衣服,送个温暖。”
柏妈那边安静了,过了一会儿才发放通行证:“去吧,带上雨伞。把衣橱里的……”
接下来是三分钟唠叨时间。
柏以凡照单听了,一句没听进去。柏以凡努力回忆,冰箱里貌似还有腌好的jī块,等会儿炸了当早饭。
挂了电话,柏以凡裹着被子跳回卧室,痛苦起chuáng,给自己换上冬天的外套。
洗漱完,柏以凡找了个背包,翻了翻柏可非的衣橱,拿出一身秋衣秋裤、一件高领灰毛衣、一条毛裤、一件呢子大衣、还有双运动棉鞋。
柏可非的衣服都是大众款。
这样的审美怎么混娱乐圈?
念头一闪而过,柏以凡立刻掐灭。他把衣服装好,顺手又抓了一把内·裤和袜子塞进背包。还拿了上次买的保温杯,哆啦A梦的那个。
☆、第 10 章
收拾好背包,柏以凡把冰箱里的jī块拿出来全部炸了,边炸边吃。剩下的撒足孜然和椒盐,用饭盒装好放在背包最上层。背上背包,柏以凡绕着家里转了一圈,在石榴树下呆了片刻,揣上钥匙零钱出了门。
出了大院门,看到牛奶批发点,提了箱伊利出来。路过水果摊,挑了菠萝和芒果。经过杂货铺,拿了十根火腿肠、一盒葱油饼gān。
柏以凡走到附中门口的站台,才想起来他不知道要坐哪路公jiāo。突然有点想念手机,掏出来查个地图多方便。现在的手机还处在按键时代,柏以凡只能去看站牌。
恰好有辆63路公jiāo摇摇晃晃来了。
司机师傅经验丰富,看到柏以凡就停下了车,扯着嗓子喊:“是不是去市一中?”
“是是是。”柏以凡转身爬上了车。
车上人少,柏以凡坐了一个座,东西占了一个座。公jiāo车很破,开起来“吱吱呀呀”地响。柏以凡抱着背包看窗外,一路越走越荒凉。看到大·片明huáng油菜花的时候,司机师傅才喊:“一中新校区到了!”
柏以凡下了车,突然觉得自己不像是去学校,更像是探监。这个时期,学校纷纷将新校区选在市郊。
地大偏远,鸟不拉蛋。
不过走进校园就是另一番景致了。绿草如茵,屋舍俨然。三月仲chūn,树木抽芽散叶,桃李海棠各色多有点缀。人工河蜿蜒萦绕,偶有亭台水榭,颇有意趣。
即使天公不作美,柏以凡还是很想朗诵一段课文: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chūn天的脚步近了。
柏以凡拿起葱油饼gān盒,撞了一下脑袋。
死前死后,柏以凡这是第一次来市一中。他问了门卫大叔去高一教学楼的路。因为不知道柏可非的班级,柏以凡吭哧吭哧从一楼开始一个一个教室看,直到爬到三楼才看到柏可非。
偌大的教室,柏可非一个人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他正埋头写题。听到脚步声也没抬起脑袋。
柏以凡懒得说话推门进去,摇摇晃晃往里走,不小心撞到了椅子。
“小点声!叫你少吃点,睡到现在你也别来……”柏可非特别不耐烦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