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有理有据,顺便畅想了一下美好的未来。
燕王连连点头,想到杨铎的父亲曾在锦衣卫混得风生水起,很有家学渊源,一拍大腿,沈瑄提醒了他,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宫中的宦官只能传递消息,徐增寿肯定被建文帝盯着,又有是敌非有的徐辉祖,是该派人进京好好活动一下了。
于是,在保护武指挥进京的同时,杨铎又接到了长期潜伏京城,配合徐增寿进行多方联络,伺机而动的重要任务。
杨同知恭敬领命,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虽然比不上战功来得快,但若能高质量完成这份工作,燕王登上九五之日,功劳绝对不小。至于人身安全问题,造反本就是个掉脑袋的职业。潜伏京城危险,上了战场也是一样。造反成功,大家升官发财,分田分房子,造反失败,一起脑袋落地。
经过一番思考,杨铎摆正了心态。这是个艰巨的任务,同时也是一场机遇。成败全看他自己。
听闻是沈指挥推荐了他,杨同知不解。似乎,他同沈瑄并没多少jiāo情?难道是一起夺取真定城的原因?
直到出发,杨同知仍没能想清楚这其中的关窍。
出发之前,杨铎意外点了纪纲随行。纪百户颠颠的跑过去,万分感谢杨同知的赏识,好似忘记了在德州时,差点命丧在杨铎手中。
孟清和偶然得知杨铎曾在战场上救过自己,在真定城中表达过感谢,杨铎出发时又亲自去送。看到队伍中的纪纲,眼眸微闪,果然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
送行带来的结果,当夜,孟十二郎的后颈又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牙印。
摸了摸脖子,仰头望天,好像明白了沈瑄这段日子以来不对劲的原因。
勉qiáng压下不停上翘的嘴角,好吧,他就偷着乐了,怎么着吧!
五月初,抵达京城多日的燕军指挥武胜终于得到了皇帝召见。
这是一次成功的会面。
武胜表示,燕王对朝廷的忠心天地可表。燕王靖难都是朝中jian臣bī的,绝没有对皇帝不满的意思。
如果没经历过之前的种种,建文帝说不定会相信他的话,如今仗都打了三年,还说燕王没有不臣知心,是骗三岁孩子呢?
就算生气,建文帝也没想把武胜怎么样。两军jiāo战不斩来使,高巍好好的回来,武胜也该全须全尾的送回去。
如果建文帝真这么gān了,说不定能为huáng子澄和齐泰的募兵争取更多时间。毕竟是燕王亲口保证使臣在京期间不向南动兵。
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方孝孺突然插了一脚。
嫉恶如仇的方大学士表示,燕王欺人太甚!竟敢派人蒙蔽天子,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能把燕王怎么样,必须严惩武胜!
建文帝好被他激烈的言辞吓了一跳,“爱卿,如此不妥吧?”
“陛下,燕逆游说不可轻信!武胜助纣为nüè必须严惩!”
“可战事不利,又斩来使,”耳根子再软,到底也是皇帝,朱允炆直觉处置武胜绝不是个好主意,“容朕再想想。”
不料方孝孺就是个认死理的,认准一件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见皇帝有迟疑之意,当即以翰林学士的身份客串了一把言官,摆事实讲道理,引经据典,决意让建文帝深刻意识到,不听方大学士的话绝对是错误,大大的错误!只有处置了武胜,才能给燕王一个震慑。展示天子之威,表示燕王再能打,咱们也不怕!
“若燕王大举南下……”
“陛下,”方孝孺正色说道,“如今雨水不绝,燕军多不习惯,必不能久战。若燕军南犯,陛下正可号令天下勤王,何愁燕逆不灭!”
最终,建文帝被方孝孺说服了。
正在鸿胪寺中收拾行囊准备离京的武胜,就这样被抓了起来。未经大理寺和刑部,也没有任何罪名。抓人的是宫中侍卫,手里连驾帖都没有,如láng似虎的冲进鸿胪寺,人一捆,直接关进了锦衣狱。
洪武帝当众焚毁锦衣卫刑具,解除了锦衣卫的刑讯办案职权,却没彻底解散这个部门,毕竟锦衣卫还gān着仪仗队的活。同样,刑具没了,关押犯人的监狱仍在。朱元璋jīng打细算惯了,推倒牢房再盖实属làng费行为,耗费人力物力又不能增加GDP,必须坚决予以杜绝。况且,现在用不上,谁知道以后是不是还有大用?
不得不佩服洪武帝的神机妙算,不用等到永乐帝登基,建文帝三年,闲置许久的锦衣狱就迎来了久违的住户。
被带走之前,武胜将随身的腰牌踢到了榻下。宫中侍卫只管抓人,没有接到搜房的命令,这块腰牌最终落在了杨铎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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